听到姓氏,谢言昭隐约猜到了来人,果然听到方知回答:“陆成思的哥哥跟姐姐。”
“那陆成思来吗?”
方知没有正面回答,但她尴尬的表情道出了答案。
“你跟他们是说好了的?”谢言昭问。
“他们想约你聊一聊陆成思的事情,怕贸然找你,太唐突了。我想着,你今天既然到我们杂志社来,索性有话就在这里说清楚,也不耽误你时间。”
谢言昭听出来了,他们是一伙的。
她不禁盘算起来,陆家来了三个人,加上方知这边不知道多少人,如果谈不拢打起来的话,自己跟唐苏恐怕得进医院。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方知看谢言昭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怕一言不合会打起来。”
方知愣了一下,“噗”地笑出声:“不会的,怎么可能打起来,如果陆成思敢动手,他会被他大哥和二姐混合双打的。而且我们这里有保安,绝对保障你的人生安全。”
“那两个人是正常人吗?”
“你说陆琰和陆凛,当然,他们处事风格很稳重的。”
谢言昭不敢苟同。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陆坤那副hei社会的做派,谢言昭才不会相信他教出来的子女会有多正派。
方知看出谢言昭在想什么,她坦言:“生意场上确实有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但他们今天既然过来找你,就说明了要把事情摆在台面上解决。那些藏在暗地里的东西,你不用深入思考。”
话说到这份上,谢言昭自然是懂了。
陆家三兄妹坐在休息室对面的沙发上,陆琰和陆凛都穿着很昂贵的手工定制套服,外面是同色系的大衣,一看就是俩霸总;陆成思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脸上戴口罩,望向谢言昭的两只眼里透着深深的幽怨。
光看外表,这一家人长得都挺像的,全是斯文儒雅型。
谢言昭又想到了昨天的陆坤,看着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一开口就威胁她。
陆成思迟迟不开口,陆凛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一拍,跟拍西瓜似的,“咚”地一声,声音特别响亮。
“道歉。”陆凛命令。
陆成思支支吾吾:“对不起。”
陆凛又拍了一巴掌,陆成思差点被她拍到地上:“大点声。”
陆成思憋屈地吼出一声:“对不起!”
他道完歉,陆凛才进入主题,“谢小姐,成思做错了事,我爸也做错了,他没脸过来,我跟我哥替他过来。成思的事儿你随便说,他能不能在娱乐圈混下去,全看他的本事。但希望你别把昨天的事公布出去,我爸年纪不小了,在商业场上又有那么多朋友,我们不希望他晚节不保。你有什么需求,你提出来,我们都会答应。”
陆凛说话直接,目的明确,也不会用一些华丽的话术包装自己,这让谢言昭没一开始那么反感了。
“什么要求都可以?”谢言昭问。
这话听着不妙,陆凛没有开口,倒是旁边的陆琰说话了,他道:“只要不太过分。”
谢言昭继续问:“怎么样叫做过分,可以举个例子吗?”
“让我爸给你提鞋打伞或下跪,诸如此类。”
他直接说了出来,陆凛一阵嘴角抽搐。
谢言昭表示:“我倒也没有折磨老人的癖好。”
陆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随后又听她说:“那可以让陆成思给我下跪吗?”
陆凛怔了一下:“他跪了,你就不计较了吗?”
“嗯。”
陆凛一听,按着陆成思的后脖子,立即要把他摁到地上。
陆成思不干,他反抗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只给爸妈跪过,凭什么要跪她,她受得起吗!”
“你的膝下是髌骨,什么黄金!我跟你哥的时间才是黄金好吗,你早点把事情解决了,我们还能分你一点……”
陆凛没说完,被陆成思一把推开了,“谁要你们施舍了?在这个家里好像就我不挣钱似的,我进娱乐圈拍戏不也能挣到钱吗?这几年,我有伸手跟你们要过吗?为什么都说得好像我只会等着张嘴吃饭?”
“就因为我不想继承家业,就因为我跟你们的理想不一样,你们就觉得我不务正业,就觉得那不重要,可以随时丢弃?我也有思想、灵魂和尊严,凭什么把我当做一个可以任由你们摆布的提线木偶?说给人下跪就下跪。”
陆成思说到后面激动起来,似乎有眼泪流出来,将口罩都打湿了。
谢言昭本来在沙发上坐得身姿笔直,听到陆成思声嘶力竭地吼出这番话,往后倚了倚。
直觉有一出家庭好戏可看了。
同样,去给他们去倒咖啡和柠檬水的方知,这会儿回来后,就坐到谢言昭旁边不动了。
本来陆凛不想在外面跟陆成思吵的,毕竟算家丑,但陆成思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且难听,一下子就点燃了她的怒火。
“你算什么提线木偶,在你眼里,我跟你哥不都是家族的傀儡吗?你所谓的理想,如果你真的当一回事,你就不会到现在连一个代表作都没有!爸爸倒是把你的理想放在心上,为你跑东跑西,回去还要被你埋怨多管闲事。你现在怪我们不顾及你的尊严,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在节目里偷东西啊!”
刚刚陆凛一直收着脾气,被陆成思一刺激,嗓门都吊了上去,一旁陆琰看着也有些生气了。
陆成思这会儿大气不敢出。
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他偷红薯,事态进一步恶化,是陆坤昨天找到谢言昭威胁她,这事被陆成思知道后,怪他多管闲事。然后陆坤跟他吵起来,质问他在节目上说的话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