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滚了一个圆圆雪球递给女孩,示意她掷向程放。小女孩对自己的哥哥倒是毫不留情,小嘴咧着就刷地扔到程放脸上去,疼得程放哇哇叫:“你个小没良心的,想谋杀亲哥啊!”随即从地上抓了雪往小女孩身上扔,没中,倒是正结结实实打在楚清的脸上。
楚清眸子一扫,也不顾脸上还沾着雪,立即就开始反击。
雪球跟炮弹似的在两个男孩之间你来我往,四个人都头发都被融雪沾湿了,嘴里兴奋地呼哧呼哧吐着热气。玩累了,两人各站一边喘着气休战。
程放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抬起眼看向斜靠在合欢树下的楚清。
那天早上发生在学校门口的事就像一枚锋利的鱼刺深深扎在程放的喉室里。
尽管他试图催眠自己:应该是眼花看错了。但直到他划着电动车转身离开时,驾驶室里模糊重叠的两个轮廓始终没有分开。他们究竟做着什么,在挡风玻璃上斑驳的黑色树影中,不能看得真切。
完全不记得是怎样的心情让他选择背道而驰。他只觉得头顶喧闹的阳光熙熙攘攘,树叶里的天光房屋的玻璃光后视镜的反光繁乱曝光成一片光海。楚清是这场光海里唯一宁静的光,慢慢涌向程放面前。
像一个静谧的秘密,慢慢清晰。
那天以后,他一直都很想问楚清一句。可他始终说不出那一句。仿佛只要问出那一句,就彻底肯定了楚清和那个人的关系,也彻底断绝了他和楚清的维系。那一句就是最坚硬的鱼骨,挂在咽喉里,随着喉结转动时,从他的声襞里哗啦啦钩出一大片血来。疼得能把他逼疯。
大概他就是疯了。
他以疯狂面对永别的心情默默面对每一天都笑得越来越真切的楚清。看他靠在课桌上划着那个名字想念那个人,看他放学后头也不回跑向校门,看他从台阶上跃进那个人怀里,看他仰起头,眼神柔柔地淌着光。这样温柔的楚清很美好,他不该叨扰,也没有勇气再去叨扰。
他只能选择每天疯狂地凝视。以永别的心情,守望真正的永别。
他就这么贪婪地沉溺地凝望着,都没注意到体力恢复的楚清和妹妹已经继续向他发起攻击,毫无准备地被大雪球砸个满头满脸,嘴巴里都吃进不少雪子。
程放红着眼睛抹掉脸上的雪,突然感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滑过羽绒服滴落到鞋面上,低头去看,闻到一股悠悠的臭气,怀里的妹妹叫嚷着哭出声来:“要便便!”
“卧槽,你这是投放生化武器啊?”程放吓得瞬间变脸,这可是他新买的限量版nike啊!过年还要穿的呢!赶紧咚咚咚快步跑上楼梯:“妹啊,你先忍忍,别拉了,哥的nike被你拉成厕所了!”
另一个妹妹见他出糗,笑得快岔气,一张白嫩嫩的脸都泛上生机勃勃的红来。楚清低下头,拍了拍小女孩红扑扑的脸:“还想继续玩么?”
小丫头一眨一眨地看着楚清,天生的帅哥雷达侦察器呜滴呜滴在心头作响,竟然羞涩了肉嘟嘟的脸,黏在楚清的腿边不说话了。
楚清觉得又可爱又好笑,捏捏她软软的小脸颊,牵着她走上楼梯,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
他几乎是没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