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这儿呆多久?”
“关于谋杀的追诉期最长是二十年”她的男友很认真地说:“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可以在这里举行个婚礼,然后你就可以给我生孩子了——二十年,你可以给我生个篮球队了。”
杰西的回答是一个可以打青他眼眶的直拳。
“嗨嗨,”他说“请不要这么暴力——好吧,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我说的是真的,”他吻了吻杰西:“外面的情况并不太好,我会看情况以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切顺利的话,我会设法带走你。”
“带我去哪儿?”杰西说:“偷渡去他尼?”
“不太可能,”他说:“我也是个受到严格监控的人哪。”随便逛逛无所谓,但绝对不能离开联邦,离开机构的控制范围
杰西不相信,在接受他的追求之前,她查过这家伙的资料,他是个有幸继承了父母大部分财产的浪荡子,但除了超速行驶的罚款单外,他没被拘捕过,也没被调查和询问过,谁会花精力和时间去监控这么个社会的小蛀虫呢?
刚才的提议也只是她在信口开河——偷渡是个糟的不能再糟的主意,它也是一种犯罪,作为一个警察,她对这个有着天然的抵触情绪,况且既然那些人能够用得上北方佬,掌握着大半个偷渡体系的“马索耶”说不定也是他们的合作伙伴。
“带你去我的工作的地方。”她的男友说。
杰西笑了起来:“你在什么地方工作?”他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有去工作的时候,但杰西一查,就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某个夜总会消遣——她以为自己会勃然大怒,但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就这么心平气和地假装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不能告诉你。”他飞快地回答:“但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能够给杰西提供最佳庇护的就只有机构了,他想,他最近得认真工作了,不然他们的“头儿”是不会轻易放他过关的。
不过在给机构干活之前。他还得先去忙掉自己的私活儿。
***
“就是这个孩子。”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说,双重纱帘围住了整张床,马丁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类的轮廓,他听到的声音很怪。很含混,就像是说话的人不太愿意张嘴。
马丁从文件袋里倒出资料,照片用回形针夹在文件的最上面,这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好女孩儿,身体健康,眼睛明亮,皮肤不够白,但很光滑,没有雀斑。
“只是杀了她?”马丁问:“需要我强暴她吗?还是要把她烧成黑炭?”他满怀恶意地说。
纱帘后面的男人瑟缩了一下,马丁的话让他想起了火焰给他带来的痛楚:“不。只要杀死她就行了。”
“只要再加五十万,”马丁争取道,他现在有了个心爱的女人,他得多买很多东西:“你要砍掉她的四肢吗?”
“让她死就行。”男人说,一边按了召唤铃。马丁无可奈何地将照片和文件放回袋子里,放弃了加价的可能。
“给我三天时间,”马丁说“顶多三天。”
男人的秘书走了进来,他警惕地看着穿着一件手绘衬衫的马丁,像是在看着一只满身蛆虫的老鼠。
马丁挑衅地拉了拉自己的衬衫,只是他最近颇为喜爱的一件衣服。上面绘制着来自于一座岛国的春//宫图,颜色艳丽,设想大胆:“这叫做浮世绘——一群没有审美观的家伙。”他嘀咕道,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你能在三天里给这个人寄去一笔钞票吗?”他的雇主说:“但不能让他知道钞票的来源。”
“您预备寄出多少呢?”
“三百万。”两百万是感谢他们养育了芬达。华顿两年,另外的一百万是他的歉意——因为就是他,他们才会失去他们的女儿。
秘书没有对他的做法提出任何质疑。在这个拥有数亿资产的雇主面前,他只需要谨慎与遵从。
华顿先生躺在床上,他的身体从内而外地变得滚烫,马丁的恶意把他带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夜晚——他的妻子不堪折磨,自杀了。而他活着,即便坐拥堪称天文数字的资产,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能见太阳,不能喝清水,不能跳舞,也不能和女人约会,他就连再拥有个孩子的可能都没了——他以为自己还有个女儿,那个小恶魔般的芬达。华顿,但就是这个面容可憎的年轻人给他带来了噩耗,他为之工作的机构在追踪“食尸鬼”的过程中,找到了她的尸体。
他的希望破灭了。
他曾经为了芬达。华顿给出三百万元的悬赏,他给了马丁一百万,作为报信的酬劳,剩下的他预备挂在“食尸鬼”的悬赏上,但马丁给他来了电话,他停止了行动,无论是谁也很难相信吧,机构会将悬赏者的名字秘密地卖给那些被悬赏者,马丁救了他的命,他想请马丁杀死安东尼。霍普金斯,但马丁很坦率地说,他的钱不够。
马丁就此和他断绝了联系,直到两年前,他在整理姑母留下的小屋时,在杂物堆积如山的阁楼上找到了一批古老的画作,全都是蒙克与毕加索的作品,它们通过了专家的一再鉴定,一共十四幅,在苏富比拍卖行,它们卖出了三点七五亿的高价。
他在拍卖成功的当晚就找到了马丁,幸好他没有变更电话号码,他再次提出了杀死安东尼。霍普金斯以及他儿子的要求,马丁没有拒绝,但他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动手:“他现在已经是个清白的人啦,”马丁说“想要和以前那样‘围捕’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得找机会。”他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