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偷窥梁朔已经快一个月了。
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做这些只是因为受人之托。
沈槐缩在卧室床上,没有开灯,看着从电脑里透出来的莹莹微光。
靳女士动用她的关系,把他安排进一所贵族名校里做事,明面上是说帮忙找一个更稳定的工作,实则是要让他监视一个人——她丈夫的私生子。
依旧是一个狗血老套的豪门爱情故事。按理说私生子影响不了她这个正牌妻子的地位,但是梁家的那些老家伙不看这些。他们只知道梁朔能力出色,靳女士的孩子才五岁,在梁家家主久病未愈这个风口浪尖下,由哪一位出来担大梁,自然也显而易见。
但靳女士不想,所以她想出了一个损招。就是让沈槐拍到梁朔和男人做爱的证据。
她心知那些古板到骨子里的人是绝对不会容忍家族下一代继承人是同性恋的。
沈槐拿了两个干瘪的面包,就着热水下肚,以此来慰藉自己已经饿得有些发痛的胃。
把监视梁朔的任务完成,他就可以离开,并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这笔钱,足够把弟弟治好,并妥善地安置他们日后的生活。
沈槐总觉得靳女士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这么有目的性的让他去拍梁朔。
然而他跟了梁朔这些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梁朔的生活竟出乎意料地干净,每日就是家、学校与公司三点一线,同那些二世祖比起来完全称得上无趣。
也难怪靳女士这么紧防他。
不过这些都不是沈槐所关心的。
眼见着靳女士要求的时间越来越近,沈槐心里明白,不能再什么都没拍到了。
他从监视器里知道待会儿梁朔会去替他的一位朋友接风洗尘,位置就选在一个高档会所。
沈槐没有去过那里。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会所的安保非常严格,但他仍找到了一个细微的漏洞混了进来。
在接下靳女士的任务之前,他靠每天在地下拳场打黑拳来维持生计。这一个月因为监视梁朔的缘故,他去的没有那么勤,但一般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去。
昨天就是这样,只不过他遇上了一个格外难产的对手,对方不要命似的跟他打。
沈槐知道他手底下打死过人,还有些人被他弄的落下终生残疾。
但他不能死,也不能不健康。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很小心,找准时机拼命压制,虽然挨了不少的痛,止疼药似乎都起不了作用,疼得他脸色煞白,浑身冷汗,躺在床上从晚上捱到天亮才缓解一些,不过好歹是赢了。
险胜。
沈槐想起那个擦着他的后脑过去的拳头,手心攥出了一丝后怕的潮意。
他没有去摸自己仍然作痛的腰,而是压抑着呼吸,看着包厢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梁朔一个人出来了。
“谁?”他正在和人打电话。
不远处或许是产生了冲突,突然发出几声尖锐的声响,其间伴随着嘈杂的争吵。
沈槐短暂地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见到梁朔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将电话挂掉。
他没有立刻回包厢,似乎是想透透气,于是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沈槐连忙跟上,胸腔里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梁朔的电话是从靳女士那里要来的,他换了一张电话卡给他打过去,然而打通了却不说话。
这个会所来的都自恃体面人,但捉奸在床这种事,总要上演几回,只不过这次恰好上演在了隔壁。
就连走廊尽头等待梁朔的也不是清闲,而是一个脱光了的清秀小男生。
沈槐做完打拳挣的钱都被他用来给梁朔的这场戏找另一个主角了。
他尝试过给梁朔下药,但对方警惕性太高,很容易暴露,所以他换了种方式。
反正靳女士只要梁朔和男人做爱的视频,只要不是伪造的,都行。
他找准了位置,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前方,然而在抬手的时候,前一天被打伤的手腕突然发出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他从喉咙里发出声极低的闷哼,小臂一抖,手机也差点掉在地上。
沈槐心知不好,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梁朔攥着手腕从阴暗处扯出来,重重丢在一旁的墙面上。
他后背撞得青疼,整个人蜷缩成一只可怜的虾米,梁朔却一把掐住他的脖颈,迫使他抬头。
这和梁朔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沈槐想。
锋利的眼神死死地将他钉在墙上,脖子上越发收紧的疼痛也让他的呼吸有些不畅,沈槐耳朵被撞得嗡嗡响,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被狼牙抵住了命脉,再深一分,温热的鲜血就可以喷到对方脸上。
“等、等一下,”他用力去掰他的手指,好让自己从致命的风险里逃出来,“请问……李先生、咳……在这里吗?他让我到这里来。”
沈槐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诚恳一点,不过身上的疼痛让他的真诚显得多少有些扭曲。
梁朔听了并没有松手,而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找错人的……小鸭子?”
沈槐连连点头,发出了两声急促的喘息,梁朔才慢慢放开了他。
但他并没给沈槐喘息的时间,而是将他背过身去压在墙上,迫使他两腿分开,并把自己的一条腿毫不客气地挤了进来。
这个姿势令沈槐瞬间寒毛竖立,他维持着自己的谎言不敢动弹,只能任对方将湿热的气息打在他的后颈。
“我该怎么相信你?”梁朔问。
他的一只手顺着沈槐的腰向下摸去。沈槐那里有些敏感,他轻轻抖了下。
“先生,我可以给您口。”
沈槐知道梁朔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他心里有些紧张,不过这被他拼命忍耐了下来,并让自己看起来处于弱势的地位。
梁朔的个子比他高,骨架也比他大上一圈,还是系统学过格斗的,打他这样的野路子,完全不在话下。
更何况……不能前功尽弃。
沈槐敢保证,他在靳女士那里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和弟弟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知道刚才那句话可能会将自己推向怎样的境地,也十分清楚地知道梁朔面前是不能由他耍花招的。他只能抱希望于梁朔其实并不是同性恋,对他的屁股没有兴趣。
但是下一秒,沈槐就感觉自己的牛仔裤拉链被梁朔拉开。他咬着沈槐的耳朵,右手从他的臀缝一路下滑到身后那个隐蔽的口子,随后带了些坏笑的声音响起。
“好呀。”
这个地方非常安静,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不过即使被撞见了也没什么。毕竟在这个靡乱的地方,比之出格的事情有更多,刚才过来时沈槐才看见走廊里两个人拿了烟,似乎是在谈事情,而他们的胯下都无不例外地跪了个小鸭子,将他们的阴茎舔得滋滋作响。
干呕的反应越发强烈,沈槐闭着眼,想要把那样的场面摒除在外,但是梁朔突然挤进他后穴的手指,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空,刚才想的什么全都忘了。
只知道梁朔要操他。
和他预想的有些偏差,梁朔没让他口,而是直接将他按在了墙上,大有直接开干的架势。
“你来之前,没有给自己扩张过?”
梁朔的动作似乎是停滞了一下,不过这更像是沈槐的幻觉。沈槐没和人睡过,那里当然是干涩又紧闭,堪堪挤进一根手指。
“抱、抱歉。”沈槐感觉到眼睫上多了些水汽,变得有些重,“李先生说,不让我自己弄。”
“这样啊,看起来他很有耐心。”梁朔莞尔,又加了根手指进去,一齐捣弄着,“不过我没他那么温柔,所以也只能靠你忍一忍了。”
梁朔对于床伴温不温柔,沈槐还不知道,毕竟他从未看到过梁朔和人做爱。
他只能凭借自己这些天的观察进行贫瘠的想象,猜想梁朔应该更喜欢用后背的姿势,并就着这一个姿势干到最后,不喜欢和床伴接吻,在床上也应是别人对他的抚慰居多,这样才会符合他生来高贵的少爷脾性。
即使是私生子,却也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一直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
和他这样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沈槐小声地抽气,感觉到梁朔的手指在他的后穴里横冲直撞,从一开始的紧闭,到逐渐的湿滑,再到他拉下自己的裤子,将挺立的炙热慢慢挤进他的穴里。沈槐痛苦地闭着眼,感觉到少许水液顺着大腿往下落,不知道是那里分泌出的体液还是血。
“你不会还是第一次吧?”梁朔的气息听起来也有些不稳,“放松。”
沈槐压根放松不了。
梁朔的鸡巴太大了,他的双腿止不住地打颤,被对方的动作带得微微踮脚,腿间越来越湿滑。梁朔靠在他耳边说他的身体天生就适合做这档子事,还没做什么下面就湿了一大片。他也只能应声着,把眼泪偷偷蹭在手臂上。
“不是。”沈槐身后含着滚烫,身前冰凉的墙壁却不能缓解分毫,逞强道:“我和很多人睡过了。”
做鸭的讲纯洁,没人会信。
沈槐捂住自己的小腹,感觉那里被顶得有些发紧。待最开始的那阵痛楚过后,他察觉到梁朔的东西开始在他体内浅浅地抽送起来,他呼吸一紧,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扣住墙面上,如果不是前两天才剪了指甲,恐怕要在上面划出印子。
梁朔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锢住了他的小腹,与此相应的,他干得更狠了,每一下都像是要将他打穿。
“真的?”他一口咬在沈槐的后颈,并用齿间磨了磨,“看起来倒不是很像。”
“其他人……也都这么说。”
“你的老主顾?”梁朔将沈槐的一只腿架在他的手臂上,这个姿势让他的肉棒进得更深了,逼得沈槐的眼泪生理性地地往外淌,“想不到你年纪看起来不大,就已经和那么多人睡过了。”
沈槐手扣着墙壁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先生,您会在意这个吗?”
“不会,我为什么会在意?”梁朔在沈槐的身体里快速冲刺着,“啪啪”的声音混杂着水声,清晰可见。
“我们只是睡了一觉的关系,没道理要求你要为我守身。”
他像是逗猫一样的捏了捏沈槐的下巴,说道:“除非你是我老婆。”
沈槐不知道梁朔到底操了沈槐多久,大腿内侧被磨得发痛,他想那里肯定都被磨破了。
梁朔捂住他的嘴,却也没完全不准他出声,他被撞得一下一下往墙上蹭着,发出无力的呻吟,梁朔就又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沈槐憋着眼泪突然下意识地想咬上一口,但最终只被梁朔用指尖磨了磨齿面,带着强制的勒令。
“不准咬。”
沈槐只得将脸转向另一边,便觉得身后的冲刺又变得迅疾起来,他又在梁朔手里射了出来。
不过这仅仅是他到达了高潮,双腿筋挛似地颤个不停,并不意味着梁朔也是这个时候。他紧握着沈槐因射过精格外敏感的性器,用手指轻微搓捻,沈槐双手硬撑在墙面上,低着头发出劫后余生的喘息。
“这里被顶起来了,”梁朔伏在沈槐的肩膀上,像是发现什么趣事一样,放缓了速度在沈槐的后穴里顶弄,“刚才没发现,你的身材很不错,还有腹肌……嗯,还有不少伤。”
说完,他将沈槐的卫衣撩得更高,在他的小腹上肆意摸了几下后,单手将沈槐的腰身环过。这个姿势让他们连得更紧,沈槐再难动弹一下,只能呻吟着承受他发狠了的撞击,每一下胯下的东西都甩在了墙上。
沈槐的眼泪如断了串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没有解释那些伤,或者说没法解释。
濒死的快感袭来,迫使他抓住身侧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他垫着脚从高处跌落,却是以不可收拾的速度重重地回落到梁朔的鸡巴上。他像是顶进了自己身体里前所未有的深度,沈槐双眼一黑,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档。
回过神时,他正坐在地上。
梁朔的肉棒已经从他的穴里出来了,底下既黏糊,又泛着火辣辣的肿痛,由于没有遮掩,梁朔射进来的子子孙孙同他的体液一齐往外淌,很快就沾湿了底下的小块地毯。
沈槐呆呆地去看自己的衣服,卫衣皱巴巴的,像是被塞到某个柜子里压了三天三夜才取出来的一样,裤子半褪到自己的膝盖那里,由于梁朔刚才的动作过大,本就质量不好的裤子还被撕裂了一角,上面还明晃晃地沾了精液。
……结束了。
梁朔没有完事了就走,而是挨着他坐下。
他倒还是一副衣冠整齐的模样,沈槐和他坐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事业有成的年轻企业家拯救失足青年。
他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顺着他的动作亮起一簇火光,将四周的环境映亮。
“要不要?”他手腕向沈槐歪了歪。
沈槐讨厌抽烟,也不会抽,但沈槐知道为了讨这些富家少爷欢心,是不能不会的。
于是沈槐主动凑了过去,却一下子看清了他烟盒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吸烟有害健康。”梁朔从里面拿出一根小小的棒棒糖,理所当然地说。
沈槐有些惊讶。至少这是他在偷窥梁朔的生活里从未发现的习惯。
“谢谢。”沈槐停了下,正想从他手中接过棒棒糖,却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串数字,但沈槐早已将它记得烂熟于心。
沈槐看了看梁朔的脸色,他表现得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在做什么似的,而是再次将手伸进了他的腿间,摸上他已经完全软下去的阴茎。
随后抬头,似笑非笑道:“老客户?”
沈槐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一僵,双腿下意识并拢,“不是,是我的弟弟。”
刚才被梁朔从后面压着操,其实一直没看见梁朔做爱时脸上细微的神态变化。
他发现梁朔只要不做表情的时候就看起来有些冷淡,非常符合那些校园里不近人情的学霸校草,不过现在他却正在用手来玩弄他,这是那些好学生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
梁朔没有再问,而是轻微抬了抬下巴,模样看着有些骄矜。
“接吧。”
沈槐便只能在这如坐针毡的氛围里接了那通电话。
等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
回家的时候,沈槐一直在想,梁朔的确是个同性恋,这是他亲自证明的。
他掏出钥匙开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正好对上弟弟那双明亮的眼睛。
“平安?怎么还没睡?”
“你还没回来。”平安乖乖地回答他,还想帮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但沈槐想到那些衣物上面沾着的东西,没有将袋子给他。
“我拿就行,你以后早点睡,别总等我。”
“哥,你又去打拳了?”
平安比他小五岁,但看起来却和他一样高。他知道沈槐打拳的事,劝阻过,但沈槐不听。
他决心要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哥,你坐那里去,我给你上药。”平安径直去抽屉里找了医药箱。
“我自己来,你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平安很聪明,学习总是排在全校前几名,沈槐每次去替他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格外骄傲。
“不行。”平安的态度很强硬。
他俩僵持一阵,最后还是沈槐先妥协让步。他轻轻动了动腿,努力忽略掉股间的黏腻。
“那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洗个澡。”
几乎是在将门合上的瞬间,沈槐再也坚持不住地倚靠在墙上。
他双腿颤个不停,觉察到穴里的东西有愈来愈激烈的架势,他捂着嘴,发出难耐的呻吟。
梁朔不允许他将那些东西洗掉,不仅让他含着,还往里面塞了个跳蛋,接着让人去给他买了套全新的衣服,包括内裤。
内裤还是带了蕾丝边的,上面还有个小小的铃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
从里到外,一件一件地给他套上。
沈槐为了维持人设,也没有进行反抗。
不过——
有钱人的恶趣味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将跳蛋从穴里弄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槐靠着墙,双腿如同门户大开一般敞开,嘴里紧紧叼着衣摆,将食指伸进去在里面试探着。
太深了。
他双眼微闭,遮盖住里端的情绪,额前的碎发再次变得汗湿,小腿肌肉绷得极紧,后穴里淌出一股又一股的热液,却还是没有将那东西弄出来。
为了省下水电费,他既没有开灯,也没有掩耳盗铃式的将淋浴打开以掩盖某些异样的声响。
整个人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外面的弟弟听到。
沈槐又换了个姿势。
他忍着发软的双腿跪立着,一手撑着墙,将自己的大半重量都支撑在上面,另一只手再次往自己的穴里送去。
跳蛋的频率忽然更密了,快感从下腹涌起,如同急风骤雨一样地冲刷着他。
“呜!”
跳蛋从后穴脱离的时候,即使嘴巴被衣物塞着,沈槐还是发出了声呻吟,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清晰可闻。
他被自己的手指弄得高潮了。
沈槐没有立马站起来,他手里攥着那颗跳蛋,甚至能想起梁朔是以怎样的表情,将这东西塞进他的穴里的。
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家里,至少不能是弟弟能看见的地方。
沈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有做过爱的缘故,身体从未如此的疲惫过,但他的精神却又非常亢奋。
他偏过头,轻轻取下自己的耳钉。这是一个微型监视器,是他花大价钱找人买来的。
虽然同他预想的产生了非常大的偏差,但幸好他留了一手,也算是完成了靳女士的任务。
沈槐将耳钉放好,撑着自己僵硬的身体走到淋浴底下。
刚放出来的是冷水,久久都没变热,但他却像是没感觉一样,慢慢地缩到地上,抱住自己的双腿,随后将脑袋也埋了进去。
沈槐从不觉得自己这张脸有什么可看的,但它确实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工具要是无法被合理地利用,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他很缺钱,无论如何都想赚钱,在拳场上也格外拼命,靠着摸爬滚打出来的本事和人瞎比划,输赢各半,不过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还是能获得一些额外的费用。
也有一些人将名片塞给他,或是吹个轻浮的口哨,说想要和睡上一夜,但他都拒绝了。
他也不知道对着这一张鼻青脸肿、堪比鬼怪的脸,那些人是怎么欣赏下去的,那个时候最苦恼的事恐怕就在于该怎么向平安去解释自己脸上这些骇人的痕迹。
沈槐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洗了多久。他不想平安等他太久,本想匆匆洗一遍,但再次将手伸进穴里时,他就像一个生锈了的机器人,手指的关节也变得不再灵活,只能机械地将梁朔的精液掏出来,随后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像每次在输液时畏惧针头那样,他单手捂着眼睛,转过头,不去看那里。
再出去的时候他莫名有些头重脚轻,双腿也软得厉害,只得扶着墙壁出去,却正好对上平安担忧的眼神。
沈槐强行打起精神,将装了跳蛋和耳钉的袋子往身后藏了藏。
至于那些被弄脏了的衣服,已经被他快速搓洗干净了。
“等久了吧,刚刚走神了。”他解释道。
“走神?”平安有些诧异,忙问:“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了?”
沈槐走得稍前一些,平安就紧跟在他后边,踯躅着说话:
“哥,我感觉这几天精神特别好,药可以减量了。”
“我想和老师申请不上晚自习,你去摆摊的时候我可以陪你一起。”
他顿了顿,“……你不要再为了我去干那些危险的事。”
伤口虽然已被梁朔在更衣室里处理过,但毕竟是见了水的,得重新包扎,平安找来了碘伏,没有像酒精擦在身上时痛得那样尖锐。
他擦完后像只小狗一样乖乖坐在沈槐身边,手臂搭上他的肩膀,一点点把他哥抱紧,再说话时,声音里已经带里哭腔,只不过由于沈槐埋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也没看到。
平安很少哭。沈槐能掰着手指头一一数出来。
没考到年级第一哭了一次,初中时被同学欺负哭了一次,沈槐专门跑去学校解决这个问题,和那些家长一一对峙,被其中一个男人扇了一巴掌后,也是平安跟着他去医院鉴定伤情。
平安以为他没看见,所以偷偷地抹眼泪。
沈槐只能安慰他,“被打是个意外,照你哥平时的水准,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
他皮肤很白,所以伤痕落在身上都看着格外骇人。他也庆幸梁朔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额外的印子,让平安仍是以为他是打拳打的。
“我没有为你去干拼命的事,”沈槐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我也要吃饭,也有自己的梦想,所以想趁着年轻多挣点钱,也是正常的。”
平安仍是红着眼眶,“不要打架。”
“不打,”沈槐同他保证,“用和平方式解决问题。”
“……”
他的保证向来不作数,平安执拗地抓住他的手,“哥,你将来想做什么?”
沈槐却反问他,“在问我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我想……给你高考时给你考个状元回来,让你骄傲。”
平安想了想,眼里带着希冀的光芒,“哥,我还想找到我妈。只要找到她,你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这样的梦想,从小到大,平安向沈槐说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每一次沈槐都会和他一起许愿,但这一次,却不知为什么,沈槐意外的没有吭声。
“……哥?”平安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手。
沈槐按捺下心底的犹豫,张了张嘴,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会找到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平安说,他的妈妈已经找到了。
平安和靳女士长得很像,完全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槐是无意间碰见了她。
她从一辆自己叫不出名字的高档轿车上下来,衣着华丽,脖子上戴着昂贵的宝石项链,手里牵着一个圆嘟嘟的小男孩。
沈槐最初是没认出她的,他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她离家的时候沈槐还是个小孩。
平安更小,牙牙学语、路都走不稳的时候,对妈妈也没什么印象。
对这个家最后的记忆是酗酒家暴的父亲,以泪洗面的母亲,以及尖锐的争吵与砸了一地的碗筷。
沈槐不是这个家的亲儿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最开始的时候是被一个捡废品的老人捡到,老人养了他几年不幸得了重病,硬撑了一年还是死了,死前就将他托付给邻居家的年轻小夫妻,并将自己的所有积蓄都交给了他们。
沈槐刚到隔壁家的时候,那会他们还是比较好过的,再加上平安的出生,他非常认真地照顾弟弟,因而他们也是过了一段还算温馨的日子。
但是后来的事情犹如魔鬼一样的扑过来,下岗失业,做生意被骗,巨额网贷,赌博,酗酒……
无法反抗的权威,让整个屋子都处于黑色的压抑之下。
直到靳女士的离开,再到平安他爸因为突发脑梗去世,他和平安都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两个人一起跪在街头讨饭吃。
他本以为磨难也到此为止了,然而平安查出了重病,需要吃药,需要做手术,需要很多很多钱。
沈槐没有钱。
他找到靳女士的时候,对方只是矜贵地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新人生,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打破它?”
沈槐突然觉得自己渺小的好似一棵草,谁都可以从他身上踩过。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是那个地方的受害者,他的确也没有立场来对靳女士崭新的人生指手画脚。
他只能死死掐住自己手心的软肉,让声音尽量沉稳。
“平安病了,很重的病,会死的那种,我暂时筹不到那么多的钱,您……是他的妈妈,可以救救他吗?”
靳女士将杯子放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某个地方。
沈槐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便见开始被她抱在怀中的小男孩,现在正高兴地在滑梯上玩着,旁边守着一大堆人,像是星星碰着的月亮。
“我只有一个儿子。”她的眼神中带着慈爱。
沈槐对这种情感感到陌生,他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身体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胸腔也莫名的发闷。
“我在这个家里也过得不是那么容易,希望你理解。”她的声音像是最温和的春风,说出的话却冷如冰凛。
沈槐还能怎么说,他只能连连点头,“理解,我……理解的。”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沈槐的脸,说道:“你说的那笔钱,要我一下子给你拿出来还是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得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沈槐就这样答应了那个跟踪梁朔的任务。
如果是小时候,他或许还认为这是一个转变的契机,但他已经长大了,便知道那些都是明码标价的,幸运的是他身上还有可以让靳女士拿捏的东西。
只是靳女士不会承认平安,平安也找不到他的妈妈了。
沈槐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枚耳钉。
他屁股还痛着,比起痛更不容忽视的是异物感——他明明只被梁朔操了一次,却彻底记住了那种感觉。
刚才他想掰开那里检查一下,但实在不想动。
微光从半敞着的窗帘里透过来,成为屋子里的唯一一点光亮,他就像长在暗湿环境里的蘑菇,等着雨水从缝隙落到他的脸上。
啪。
沈槐重新捡起落在床上的耳钉。发呆的时间结束,他得检验自己拍摄的成果了。
他料想画面应该拍得很糟糕,毕竟他被梁朔操得高潮了好几次,浑身都在抽搐。
是不是得重新剪辑一下?
靳女士要是听见他那些叫床的声音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他会带坏平安?
不,她说了,她不在意平安。
沈槐等着视频播放的同时,无意识地咬着指甲。
他觉得自己是个善于发散思维的人,短时间内可以想到许多事情,他也想到了其实开始梁朔也喘得很厉害。
最开始的时候听不出什么异常,仿佛被这场性爱弄的不对劲的只有他一个,但在梁朔的一次射精后,他清晰地察觉到对方伏在他的肩上,时不时用牙尖去磨他的耳垂,然后再含进嘴里,喘息声就这样钻进了他的耳朵中,整个人像是被扔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
梁朔在他的穴里冲刺,鞭笞,然后爽了。
是我的穴让他爽的。
沈槐心里有着近乎刻板的认知。
梁朔或许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但那会他什么都掩饰不了。
沈槐还想到他有次打拳受了很重的伤,于是一个人躺在巷子里等死,却有人走过来告诉他让他先别死。
沈槐:“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那人:“死了就更没意思。”
沈槐:“那等我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全都告诉我弟后再去死。”
那人:“你告诉他后你就死不了了。”
沈槐:“怎么死不了?他还在上学,哪有时间每天都盯着我。”
那人:“你确定你要直接告诉他?”
沈槐:“那肯定不可能,你觉得是出远门的理由好,还是变成天上的星星的理由好?”
那人:“一次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旅行,以及童话故事一样的理由……问一下,你弟弟今年几岁?”
沈槐:“快高考了,他可以冲一冲市状元!”
那人:“所以我觉得你的理由都不行,换一个吧。”
沈槐:“好麻烦,我还是偷偷死掉算了。”
那人:“我帮你想一个,你狠下心把你弟赶出家门,不要他就行了。”
沈槐:“那我弟会恨我的。”
那人:“恨比爱长久。”
沈槐:“……”
他没再说话。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浑身上下都疼得不行,连说话与喘息都牵连着肺腑,迫不得已之时,只得慢慢往旁边转了个身,让呼吸尽力顺畅一些,但由此而来的是鼻尖更加难以忍受的酸涩。
寂静的空巷子里,他在地上躺了多久,那人就在他身边坐了多久。明明地上很脏,不远处就是垃圾堆,沈槐有时觉得自己如同杂草一样的人生,就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良久,沈槐才哑着问。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过的痕迹,鼻音很重。他本想擦擦眼泪,但一抬手碰见脸上的东西,才突然想起这场打拳事因为老板的要求带了面具,所以手背下移,将嘴角的血渍一把抹去,侧过头看着来人。
“路过。”那人轻描淡写地说。
我信吗?
沈槐心里默默道。
就着月光,他能看清对方的样子,甚至在他转头的一瞬,和对方直接对上了视线,似乎从刚才起那人就一直在看着他。
刚才听声音就知道这人年纪不大,这会他混沌的脑子终于开始运转了,才发现这人长得很好看。
“……我不想我弟恨我。”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应该等他考完之后再死。”
那人摇摇头,沈槐注意到他的手指也非常得修长漂亮。
“这和自私没有关系,你其实可以更多地考虑考虑你自己。”
沈槐轻轻搓着指甲边上的倒刺,“我考虑过了。”
“你考虑的结果就是,你一觉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弟却考了状元领了表彰,所有人都在羡慕他,他会有比你所想象到的更出彩的人生。”
“不想亲眼看一下?”
沈槐知道这人是在安慰他。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心里确实要好了一些。
他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你就这么相信我弟能考状元?”
“不是你说的?”那人问。
“是我说的,”沈槐果断承认,“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当第一名,也总有人要当最后一名。”
“你对你弟的要求其实好像不是很高。”
“高,”沈槐说,“我对他的要求一直很高,不过只有一个,就是健康。”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苦涩,“常人轻松就能达成的目标,对他来说却很难。”
“哪里难?”那人问他,“是难治,还是钱难筹。”
“都难,”沈槐轻轻叹了口气,“但只要有钱就能做手术,做了手术就有一定可能好起来……我也可以挣钱,但我挣的没那么快。”
他觉得自己已经相比于开始好了太多,即使是这样短暂的交流,都让他闭塞的情感仿佛多了一道狭小的口子。
“要不要我帮你?”
沈槐愣了一下,“你真的很热心,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恰好手里有点钱。”
沈槐明白这原来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太多了,我还不上。”他歪着头,无奈地笑了笑,面具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晃动两下。
“手术必须得高考后才能做,药还可以吃一阵子,我想在这期间的时间里,找找我们的……妈妈,只要找到她,我弟应该就有救了。”
“找不到呢?”那人问。
“你很喜欢看拳赛吗?”沈槐自顾自地说,“你想让我和谁打,我就和谁打,还有其他任何事,我都做。”
“不怕命没了?”
“最好留着,”沈槐迟疑一下,“如果真没了也没关系。”
沈槐那时候其实不知道梁朔的名字,他只是记住了他的长相。
借着面具的遮掩,眼神偷偷往他那里瞟了好几回。
找靳女士的过程也算顺利,只是结果不尽人意,但幸好给了沈槐另一个选择。
他终于在白天看见了那人的模样,知道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并从靳女士口中知道了一个与他所认知的全然不同的人。
疯子。
恶劣至极。
靳女士对他的厌恶与排斥毫不遮掩地表露在脸上。
但沈槐不怎么在意这些话,毕竟他已经亲眼见过了这个人。
他相信靳女士所说的话并非是毫无缘由的,他可能是这样,但更可能是像那天晚上那样,如同天神一般的降临在他的面前,这些都需要他自己去窥探。
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将一颗心剖开,从里滚出炙烫的岩浆,邪念被裹挟着,在胸腔里奔涌。
被我这样坏的人喜欢上的确很可怜。
这些视频不会交给靳女士,只会有他一个欣赏者。
如果梁朔上次说的话还作数……沈槐不禁想到了之前给平安讲故事里的那只偷油的老鼠,因为贪婪一不留神脚滑进罐子里,再没出来。
好像借了偷拍的机会,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近梁朔一样,尽管过程的确一点也不光彩。
视频已经完全准备就绪,沈槐轻轻吞咽了口口水,将视频点开。
但他所预想的有关他和梁朔怎样做爱的场景全都没出现。
画面里最先出现的是他卧室里的这张床,他趴在床上,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袖,双脚交叠在空中,因为无意识的动作,将衣服下摆带得微微掀开,露出内裤的模样。
沈槐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像是失去所有心智一般,定定地看着视频旁边的时间。
……三十天前。
是他刚开始偷窥梁朔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画面接连出现了他穿衣服的样子,涂药的样子,看书的样子,裸露的样子……自慰的样子。
他以为只有自己,所以连被子都没盖上,将枕头垫在身后,用手抚弄着自己的阴茎,苍白的脸色被情欲激发得微微泛红,脚趾紧绷踩在被褥上,将下面摩擦得逐渐起了褶。他眼里水雾蔓延,牙齿紧紧咬着,直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他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最终一腿猛得往旁边曲了下,白浊喷在了被单上。
不仅是这样。
他身体上还因为射精的余韵轻颤着,但他的后穴也已经湿透了。他有些不耐地动了动,用手指在自己的后穴那轻轻剐了下,透明的潮液便被拉成了细长的丝线,他将枕头抱进怀中,侧躺在床上将腿打开,轻喘着将自己的手指一点点埋了进去。
从被梁朔操了后,仅用前面的自慰好像显得不太够用,得用什么狠狠地插进来,掐着他的腰,大开大合地撞击着,将他撞得不停地往上面耸动,穴里喷出一股又一股的淫水。
沈槐不知道在这一个月他自慰了几回,也不清楚这个视频到底放了几段,但他看清了这些视频都是来自不同的角度,保证不管他姿势怎么变化,每一个镜头都能对准他的穴。
咚!
沈槐突然猛的往后缩了下,重重地撞上身后的墙壁,发出沉沉的闷响,他快速将屋内所有地方都扫了一遍,却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这当然只是徒劳的挣扎。
“梁朔!”他抖着声音朝空中喊道。
梁朔早就知道了。
明明他才是被放在玻璃容器里的实验体,现在却颠倒了过来,就像野生动物园不会将动物关起来,只会将人关在大巴车内,一墙之隔,同样是囚笼。
突然,手机振动响了。
是一串电话号码,但沈槐依旧烂熟于心,在会所的时候,他就是被这串电话的主人压着操了好一段时间。
他手心里都是汗,将接听键摁下,梁朔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那天很后悔没有从正面操你了。”
“怎么样,要不要来找我?我说话算数。”
“不觉得我们很合适,或者说天造地设吗?”
“记得把跳蛋塞进去,在楼下等我。”
“我来接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