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盼望
感谢陈一戈童鞋的粉红票票~o(n_n)o~大家还有么?多少咱不嫌多~~~嘿嘿嘿
虽然名义上是主薄,可蒲啸原却把张德全架空了,有事直接派手下的书吏衙役办,不让他从中插手。而典吏杨勘则是个无能的草包,上次派他到辽东“解胖袄”丢失了两车军服,所以回来后被蒲啸原报到东泽府,直接解职回家。
蒲啸原处理向来雷厉风行,经过一番整治,渔容县衙内风气为之一新,手下的书吏衙役,门子长随都收敛多了,也不敢随意欺压百姓收授贿赂,也不敢欺瞒上官,随意弄权了。
翌日钟实果然给她选了一匹老实的雌马,不过细心的谨惜却发现钟叔的右手似乎有些抬不起来。
她不由得担忧地问起他手臂的伤因何而来……钟实却只是笑笑,说:“多谢大小姐关心,不过是撞到了,没什么大不了。”
谨惜知道钟叔的脾气,他若不想说的事,就算撬开他的嘴都不会说。不过心中不知怎么的,却升起一丝不宁……钟叔这个月有七天不在府中,向父亲告了假说要探望一个朋友,回来后却伤了手臂……
“钟叔,”谨惜轻声唤道。仔细看那饱经风霜的面孔露出疲惫的倦容,她不由心疼,说道:“钟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这么多年我和父亲也从未把你当下人看待,我们是一家人。如果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有我们呢……”
钟实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暖,满是茧子的大手微微伸出,像小时那样,摸了摸谨惜的头,说:“大小姐长大了,知道心疼钟叔……钟叔很欣慰。大小姐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若不是手臂摔伤,我就亲自教大小姐骑马了!趁着天色尚好,快去城外骑一会吧。”
他把缰绳递到谨惜心中,谨惜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愿让自己为他担忧,遂笑着说:“那我去城外骑马了,钟叔也去医馆瞧病吧!”
出了城,远远的看到空旷的荒野中,立着一个玄袍少年,牵着那匹墨亮的骏马立在一片荒草枯林之间,若不是烈烈寒风吹动着他的斗篷,还以为他化为一尊雕像了呢。
谨惜紧走几步到了跟前,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说:“伤刚好就来吹冷风,你还真以为自己死不了呢?”
他的剑眉微挑,灿若星辰的蓝眸溢满了喜悦……这个臭丫头就是喜欢闹别扭,明明担心他却非要做出这副神情。
他解下腰间的皮囊,说道:“我有这个!”
上等的烈酒入喉若烧,他早已习惯恶劣的天气了,比起北方天气的凛冽,这里的冬天简直就是太过柔和了。
谨惜与萧赫风说话,魏泽钊和燕喜就站在不远处等候。魏泽钊早就是小姐的“心腹”了,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说出去的,毕竟他妹妹还在谨惜手中呢,生死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萧赫风要扶谨惜上马,她却拒绝了,说:“我自己来!”
她手攀马鞍,用力向马背上爬,虽然动作有点笨拙,可还是爬了上去。萧赫风抱着膀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却没有伸手帮忙。
他喜欢这丫头的倔强,聪明狡猾,还有点小坏,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是配得上自己的!
两人并马慢行,沿着东泽湖一直向南走出好远,才折返回来。当他们回来时,却看到魏泽钊和燕喜拢起火堆正在烤火,他们正用树枝把火里烤着的红薯扒拉出来。
“你们倒会乐!”谨惜跳下马,此时她的动作已经开始时流利多了。
燕喜用手帕包着一个烤好的红薯递给谨惜道:“都是魏大哥挖的野薯,虽然不大,但味道不错。”
就这样,四个人坐在干草堆上啃起来红薯。而那两匹马也凑在一处亲密的“耳鬓厮磨”,高兴的咴咴直叫……
燕喜不由得打趣道:“快看它们,倒真是般配,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谨惜瞪了一眼,燕喜意识到小姐不高兴了,吓得不敢吱声。一旁边魏泽钊默默的递给她一隻烤得香软的红薯,燕喜瞧了一眼魏泽钊,低下了头……
以后每天谨惜都会出城练马,回去时借机到惜墨斋或是去探望湄生,而萧赫风则天天都在城外树林等候。
湄生椅墙而坐,刚刚吃过紫苏送来的红枣桂圆补气粥、手撕糟鹌鹑和一些清拌小菜,他又拿着本书看了起来……因为受伤,倒落下许多功课。
而他受伤后白三郎却没再来过,倒是给他送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湄生把银票丢了回去,对来人说:“师徒之情不是用银票能买的,既然他觉得湄生受到的伤害可以用银子来换,那恕湄生不敬,就用这张银票来卖这份不值钱的师徒之名吧!”
午后的阳光催人昏昏欲睡,突然一道影子遮住了湄生眼前的光。他不禁抬起头来,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竟然是英鸾!
英鸾面色略显苍白,一双漂亮的眸子微肿。
湄生听谨惜说是他跑到惜墨斋报信,谨惜才能及时救自己,已然十分惊讶了,再次见到英鸾更是心中疑惑不解。
“你来了?”他衝英鸾点了点头。
英鸾默默走进屋子,眼睛四处打量,看到床头小桌上推得满满一桌子书,目光不由得暗了暗。
“为何要帮我?”湄生盯着他,一双秀眉微聚。
英鸾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咬着唇半晌才说:“我没想到你真的敢舍弃性命……你知道,我一直都恨你,嫉妒你……也羡慕你!羡慕为何你这么命好,能遇到一个真心帮你的人,而我遇到的人都是想占我便宜的禽兽。那天,我看到那个女子和你在一起,她对你微笑,我能看出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欣赏你!就像对自己亲人那般亲昵疼爱……”
“你错了!”湄生凝视着他,说:“如果自甘堕落,那你所遇到的自然都是些污秽下流的东西。只有不放弃自己的梦想,努力朝着目标前进,让人觉得你值得去帮,别人才会去帮你。不过我承认……她是我生命里的奇迹!正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无论多艰难,我会朝着目标去努力,永不放弃。”
提起那个女子,湄生的目光愈加坚定,唇角会自然流露出笑意,这笑是发自内心的,显得那样灿烂夺目。
英鸾不禁动容,思考着他所说的话……紧握住拳,低声说:“别怪师傅,他也没办法。如果当时不把你牺牲出去,那以后所有的师兄弟在渔容乃至东泽都没有吃饭的地方了。”
湄生别过脸咬唇不语……从那天被送回来,娘和谨惜都追问他受伤原因。他咬死了牙也不说,就是怕拖累她们。虽然他每次夜里醒来,都听到娘在偷偷的哭,他知道娘心中的自责悔恨,他也知道娘的无助……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恨那个让他来到世上的男人!
“那个人……听说第二天就走了,连公公也没有再追问此事。你好好养伤,这是我和师兄弟们一点心意,你收着吧。”英鸾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用一本《大学》压住,转身向外走去。
“谢谢你,通知她。”在英鸾走出大门的那一瞬,湄生说道。
英鸾身子顿了顿,轻声说:“我欠你的……”
整个冬天湄生都在养伤,谨惜每隔几日就会来看他。他觉得谨惜似乎面色更红润健康了,问起来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练习骑马。湄生很懊恼自己的身子康復缓慢,他怕耽误课业,更怕错过谨惜所说的“好机会”。
而谨惜却一直嘴严,不告诉他那个机会是什么……时光如羽箭般飞逝,冬雪消尽又是一年春归。
南国二月,草长莺飞,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二月,也是无数想走仕途的少年最重要时刻。因为朝廷选拔童生的科举之路就是从最低层的县试开始的……
县试是由各县的知县主持考试,这是蒲啸原第一次主持县试。首先要在考试的前一个月张贴告示宣布考试日期,参加考试的童生都会到县衙中的礼房报名,填写姓名、籍贯、年龄、三代履历。报考的童生须有本县五人联保,并由本县一名禀生为担保人,开具保结,以证明该考生为本县人氏,身家清白,非娼优隶卒子孙,未居父母之丧,方准考试。
考试的内容主是《四书》文、试帖诗、《理性》论或《孝经》论。一共要考五场,考试结束再由衙署造具名册送到县中儒学署,并申送本府参加府试。如果州府试过后,便可参加院试,由学政主考,然后中名次者方可入府学,县学,成为附学生员,取得了生员的资格才有机会继续向仕途更高一层前进。
每每看着少年学子被家人送到县中报名,湄生的心情就十分黯淡,寒窗苦读,不就是能有机会金榜题名吗?只可惜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一道高高的门槛把他限制在外,他只能用渴望的目光,目送别人家的孩子走进县衙礼房报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