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以?”沈嘉言望向梵音,一双眼眸澄澈而又干净,竟比那不谙世事的孩童还要无辜,“师傅是不喜欢红豆吗?”
梵音这才想起这苏亦尘生母去得早,严氏又定然不会教他这些关于情爱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赠人红豆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怕他也真的是单纯觉得这红豆好看吧?
梵音替苏亦尘想好了缘由,当下便为自己方才的态度而暗暗愧疚起来。
沈嘉言低着头,声音里隐隐有着哭音:“师父,你到底是不喜欢那佛串,还是不喜欢我?”
梵音负手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分毫。但仔细看去,他的薄唇紧紧抿着,眉心也微微皱了起来,很明显是无措的模样。
梵音有心想要去安慰苏亦尘几句,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即便最高深的佛法也没有哄人来的困难。
还是沈嘉言先动了。
他缓缓俯下身子捡起那佛串,在衣服上擦了擦灰。鼻子红红的,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师父,你还要不要它?”大有梵音说一个“不”字,眼泪就立刻滚落下来的架势。
梵音只得无奈地伸出手,放任沈嘉言帮他把佛串给戴上。
沈嘉言一边戴着,一边暗暗地思索:原雇主对梵音说了喜欢,梵音就一直躲着避着他;倘若他不说喜欢,而是潜移默化呢?
沈嘉言望着梵音手上的佛串,抿嘴笑了出来,看来也并不是没有用。起码,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头。
梵音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手上的佛串。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面对苏亦尘的时候,已经开始比对别人纵容了许多。
当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心甘情愿的退一步的时候,就已经预示着接下来他还会为他退无数步。
接下来的日子,沈嘉言就顺理成章地在听禅寺住下了。
第一天。
“师父,这是我给你亲手做的斋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为师并不……”饿。
“师父,这斋菜我足足做了一个半时辰。”
“好吧。”梵音无奈,“端过来我尝尝。”
第二天。
“师父,我伺候你沐浴吧?我还可以帮你擦背。”
“为师可以自己洗。”
“师父,你看我刚刚为你烧热水的时候烫到了手,这里还有个水泡。”
“若是你不嫌辛苦的话……”
“不嫌!”
第三天。
“师父我帮你梳头吧,我新做了一把梳子。”
“为师不需要。”
“师父,我做梳子的时候还砍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