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瞬间烟消雾散。
两人视线相接,邢博恩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但是丘杉正觉高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坐起扭身看着邢博恩:“公开实验,结束了?”
邢博恩心中一痛,眼睛就把情绪泄露了出来。
丘杉微怔,不着痕迹地去看盖在自己腿上的床单,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拍拍身边位置道:“坐过来。”
这句话用了命令的口吻。邢博恩心里正乱,不自觉听从,动作迟缓地起身坐到丘杉身边,垂着头。
离得近了,邢博恩的眼睛一下就变烫了。
这时丘杉的手指抚上她的嘴唇,问:“怎么破了?”
话才说完,温热的眼泪就滴在了手上。
接着又是一滴,砸上床单,声音闷闷的。
丘杉发着愣,眼看两行眼泪在邢博恩脸上往下滑,连忙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说话,你受伤了吗?出了什么事?”
邢博恩张着嘴,像是被毒哑了一样发出尖细的如悲鸣般的声音。
她看着丘杉担心的眼神,心脏一阵一阵地疼,问着自己:我有什么资格在丘杉面前哭?
可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她痛恨自己害死了丘杉的父亲却还想要从丘杉这里得到安慰,觉得自己无耻卑鄙,甚至到现在,丘杉帮她擦着眼泪,她却连这件事都没有说出口。
她推开丘杉的手,喉咙发紧像要堵住,每说一个字都在忍受喉咙灼伤的痛苦:“叔叔……没了。”
“叔叔?我爸爸?”
邢博恩点下头,再也抬不起来。
“没了?”丘杉疑惑地问,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邢博恩颤声说:“二次死亡。”
过了很久,丘杉叹了口气似的:“啊……”
邢博恩垂头握紧双拳,强迫自己不去捂脸逃避。
从她闭上眼睛,跟从双脚来到六号实验室门口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想过逃避。丘皮卡死亡的消息必须由她亲口告诉丘杉。不是在晚上,不是在明天,就在丘杉醒来之后。
说完那两句话,邢博恩没有勇气再开口。
丘杉也一直沉默着。她看不到丘杉的表情,更不敢去看。
“因为实验?”
半晌,丘杉问道。
“是。”
“什么时候?”
“下午,第二次注射。”
“怎么没的?”
“……暴毙,全部。”
“解药被动了手脚?”
邢博恩终于抬起了头。
丘杉的态度与往常一样冷静,看上去很正常,但在这种时候却绝对反常。
“谁可以接触解药而且有时间动手脚,是加了东西还是掉了包,背后主使是谁,这些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对吗?”
邢博恩愣愣地点头,竟然没有发觉丘杉说话突然变得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