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博恩犹豫一下,很快还是点了头,眼睛从黎翰之和李知哲身上带过,瞥见桌角放着一个有点眼熟的保温杯,说了句“我先走了”。
出了门,她想起那是黎翰之在上面时就用着的杯子,又给带下来了接着用了。
负四层终日阴冷,黎翰之已经快六十岁了,连天奔忙,劳心劳力,身体也快扛不住了。
谁不是死命在扛呢?
邢博恩边走边想,研究所里这么多人,谁不是为了结束这场灾难天天累得连吃饭的时间都靠挤的?她虽然与潘慎之那边的人立场不大相同,可是那些人之中谁不是自愿待在阴冷的地下,总也见不到阳光?
谁不是为了外面素不相识的人们而将自己置于险地?
怀着这样壮烈激荡的心情,邢博恩神情凛然,踏进实验室。
她步伐坚定地走到隔离间外,视线刚和丘杉对上,还没开口解释今天来晚的原因,却见丘杉双臂交叉揪住了短袖下摆的两个角。
正觉得这个动作奇怪,接着她就怔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丘杉把短袖一点一点拉高,原本被布料遮住的皮肤一寸寸展露在邢博恩面前。
严格来说,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玻璃。
但是玻璃完全透明,因此邢博恩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丘杉的棉白内衣上面印着的浅蓝色的小花朵。
由于丘杉的血液重新流动,即使不注射新的解药,丘杉也在自然而然地恢复着。这恢复是极度缓慢的,但是每隔几天,邢博恩还是会眼尖地发现丘杉的变化。
皮肤仍然是苍白的,但能透出血色了。这么稍许血色就足以让丘杉的内衣没有包裹住的一小片胸脯看起来有点柔软。跟随着丘杉的动作,那一小片胸脯的形状也微微变动着,邢博恩不自觉两手握紧。
短袖已经彻底翻转过来,倒挂在丘杉举起的胳膊上。接着,丘杉的下巴从领口露出来,然后是嘴唇,然后一点一点地,丘杉的脸重新露出来了,她脱掉上衣,放在身边,抬头看着邢博恩。
这一眼,让犹在愣住中的邢博恩心脏猛然一颤,砰砰地跳起来,她感觉有点吸不上气,屏住呼吸,眼睛盯着丘杉几乎光裸的上半身,怎么都移不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看到她的反应,丘杉眼里带上了笑意。
邢博恩垂眼定了定神,一张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你……”
你在干什么?
色-诱?
丘杉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从床边站起身,有点缓慢却很稳地一步步走到玻璃前,抬起双手贴上了玻璃,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邢博恩想,丘杉也许是要笑的,只是脸部肌肉还不够协调,嘴角才会有这样像是诱惑的弧度。
她的一半意识已经沦陷了,另一半意识却还在负隅顽抗。
这时丘杉的嘴唇分开,似乎要说什么。
邢博恩的目光看向丘杉的嘴,呼吸不知不觉已经加深。
在她的注视中,丘杉的舌尖轻轻弹动,说了一个字:“来。”
“我……”
邢博恩不知道自己的脚是什么时候动的,她看着丘杉的嘴唇在说完那个字后慢慢合拢,下一秒她与丘杉之间的距离便真真正正只剩下一道玻璃。她的眼睛仍看着丘杉的嘴唇,好像下一刻就要隔着玻璃吻上去。
真好看啊……邢博恩心里说。
她也和丘杉一样抬手按在玻璃上,温热的皮肤突然接触到冰凉的玻璃,邢博恩感觉掌心就像被刺了一下,立刻缩回了手,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看着近在咫尺却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