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丘杉立刻坐了起来,目光滑过时间看向门口。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负四层灯火通明,不见夜色。
实验室的门在邢博恩身后自动关闭。实验室偏白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令她显得尤为单薄,细瘦的骨架透出一点脆弱。她整个人陷入一股深切的疲惫和自我怀疑中,径自走到手术台边,挨了点边坐着,头低垂,看不清神情。
隔着实验台,丘杉遥遥望过去,只能看见邢博恩乌黑的头发。等了许久都不见邢博恩抬起头,丘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站起来走到玻璃前,曲起指节轻轻叩了几声。
邢博恩没听到似的,纹丝不动。
丘杉有点着急,又敲了几声,见她还是不动,只得喊道:“恩恩,恩恩!”
她不抬头,丘杉就一直喊,叫了许多声才看见邢博恩微微动了一下。过了片刻,邢博恩抬起胳膊抹了一下脸,抬头回望,丘杉眼睁睁地看着一滴眼泪从她睫毛直直掉落下来,“啪”一声轻响似耳朵的幻觉,砸在她的腿上。
丘杉按在玻璃上的手掌倏然握紧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疼袭来,丘杉痛得眼前一黑,闭了闭眼才缓过去,若无其事地轻轻叫了一声:“恩恩。”
“哎。”邢博恩应了一声。
“你进来。”
丘杉只说了一遍,说完就不再出声,站在玻璃的这一侧等着。半晌,邢博恩动了动,缓慢地站起来,朝丘杉走了过来。
她走进隔离间,仍然垂着头,好像不愿面对丘杉。
丘杉在她进来时就坐到了床边,挨近床头的白枕头,给邢博恩留出了足够的空间。邢博恩选了个离丘杉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了,两手虚虚交握,轻轻抽着气,发出“嘶”的声音,微微弓起的肩膀随之轻颤。
丘杉知道一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想了想,问道:“实验失败了?”
邢博恩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看着她情绪低落的样子,丘杉很想用手臂拢住她的肩膀,忍住了没有动。丘杉想出言安慰她,但是比起无用的言语安慰,邢博恩现在更需要的是单纯的陪伴。丘杉看着她,没再说话。
邢博恩的睫毛被泪水濡湿过,被灯光照得愈发闪亮。丘杉对邢博恩的睫毛有一种没道理的迷恋,就像有人喜欢蝴蝶,有人喜欢羽扇,而她认为邢博恩的睫毛比那些更漂亮。
这种时候去关注人家的睫毛不太厚道,可目前丘杉要做的就只有待着,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停在喜欢的事物上面。
同时,丘杉的大脑也没闲着。
邢博恩正在研究当夜她注射进体内的液体成分,之前外出的几个小时应当是在另一具活丧尸身上测试重新合成的解药的效果。根据现在邢博恩的表现来看,在那具活丧尸体内发生的变化一定远远达不到期望的程度,甚至,丘杉往更坏的地方猜,说不定那具丧尸刚刚死了。
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