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先找了人来!你也十五许了,明儿我就给你买个人回来伺候。”
“唉,这却算啦,我虽爱美色,也就是爱看。所谓‘食色,性也’,又所谓‘如好好色’,一派天然本性。目悦成色,诚人之常情,人谁不喜欢看漂亮的?然而正经的要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万不敢耽搁了正事。眼下正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时候,说这个作甚。”
“怎么,边疆不稳?”
“我从师父那里看了卷宗,今年南方多报水涝,虽不严重,却绵延甚广。若非虚报,则今年北地必有大旱。北地大旱,往年并非没有,然则往年圣上怀仁,多开互市,许北边蛮子以西来之香料、宝石、名驹、牛羊等换粮。然则因为数年风调雨顺,蛮子元气恢复一二,又出了一位野心勃勃的人物,圣上警惕不已,互市关卡中十之七八已关闭并加派驻兵,想来今年若果真旱了,圣上是不会开放互市,以我血肉,资敌兵戈的。既然如此,有些事情自然要发生了。”
温余容静默许久,起身寻来纸笔,写道:“自古以来,每逢烽烟战乱,正是你等立功的机会。然而俗谓一将成名万骨枯,九死一生的艰难又岂是为富贵权势迷花了眼的人能看见的?我不阻拦你的青云之志,是因为你身受学宫栽培,学宫是朝廷用征收的税银建起来以卫国家的,既然受了人家的好,就该担起人家的责任。想来乌将军、赵先生、靖王殿下等,待你的好也不能不还。故而出战一事,原无可分说。只是责任是一回事,珍重又是一回事,我只求你平安归来,不求你建功立业。再者你既有行军的才华,又有个视旁人性命如无物的癖性,他年果然得掌一军,万望念着手足同胞的性命,若必得拿万骨垒就功业,只拿敌军的使也罢了。”
老长一篇字写罢,温余容交予温煦武看,温煦武拊掌笑道:“阿兄最懂我,不论我的好处歹处,皆在言中。阿兄放心,我都省得,万不敢忘了阿兄的教诲。其实,要打过来,快是明年的事,我明年才十六,不一定敢叫我去,等我及冠了,可以用了,又未必有仗打——若四年还摆不平北边那一窝,也不是我的师父们了。”
温余容略略安心,又见他似有不平之意,也知晓他心结在何处,故而劝他:“万事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及,今次不行有下回,战功不行寻他门。要让咱们那位父亲扎扎实实地悔断肠,可不只是打一场胜仗的功夫。”
“我知道。”温煦武又开始吊儿郎当地嗑瓜子,“你说,若我忍到最后,就凭如今几个皇子的德性,这龙椅江山,是否能轮到我去坐一坐?”
温余容微微一笑:“你若真看得起这个,我给你谋了来又何妨。”
温煦武一愣,摆手笑道:“随口一说而已,我何必为了怄气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多谢哥哥一心为我,这情我领了,这心我受着,只是老话还在前头:不要为我委屈自己。这是逼我不得安宁。”
温余容伸手摸摸他湿漉漉的脑袋,做个“乖”的口型。
第51章金兰夜话
中元祭祖完毕,李久等了小四儿半日不见,趁着城门封锁前启程回家。
李四儿被她母亲绊着不得出来,下午又被父亲找去一顿说,她割了心头所喜,全了姐妹之情,自己却只能回寝宫生了好久的闷气,好容易一时静了心,不见伴读,找宫娥问了一圈,知道她在书房,于是干脆自己走过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