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花园假山,穿花拂柳片刻,就到了裴姯的闺房。她被人安置在软榻上,绿浮站在旁边看着大夫为她把脉。
她的呼吸很弱,弱到要不是大夫说她还有气儿,绿浮都要以为她已经……
大夫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绿浮只听了个大意。
裴姯这次落水很严重,恐怕会落下寒症。
绿浮心里有些惊讶,落个水怎会得寒症?
她正疑惑着,听见裴铮愤怒地问:“方才是谁跟着她的?主子落水,怎么不见你们?!”
大夫抓了药已经离开,彼时屋内跪了一地的脑袋。裴姯身边的大丫鬟如星哭哭啼啼道:“是世子说要陪三姑娘喂鱼,让奴婢们下去,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
裴铮闻声,看向另一旁的裴绍元。
裴绍元从容淡定地说:“父亲,儿子前些日感染风寒,这才没能第一时间救下三妹。是儿子的不是。”
他说完,又转向莫寿说:“让你去唤人来,怎的去了那么久?”
莫寿忙跪下去不敢说话,俨然一副认错的姿态。
裴铮气得胸口此起彼伏,立时放话要把如星杖毙。
绿浮心觉不妥,忙道:“父亲三思,如星陪在妹妹身边多年,若妹妹醒来见不到人,恐怕会伤心哭闹。”
绿浮故意的。她只是想留下如星的命,好留个机会打探清楚,裴绍元待自己向来都是好的,对裴姯却……可惜裴姯痴痴傻傻,就算醒来她也未必问的出什么。
如星才是最关键。
裴铮看了绿浮一眼,说:“那你认为该怎样?”
绿浮看出了他眼里不喜,明白他对自己过去身为妓子的身份心有成见。她垂眸尽量装得乖巧:“给她些重的惩罚,莫要让妹妹醒来见不到人便好。”
裴铮思考片刻后重重叹息,最后挥挥手,将如星的杖毙改成了三十大板。
他不喜欢绿浮,吩咐完这事儿后又看了她一眼,颇为烦躁说:“都出去吧,别打扰了她休息。这儿有我看着。”
绿浮这时忽然有些羡慕裴姯,能有父亲这样的宠爱。她对裴铮福了福身,领着耐冬离去。
裴绍元紧紧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