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雍宁把丁昌志给拉起来,他自己也向刘策拱手作了个揖:“谢陛下恩典。”
随着长孙伯毅坐到一旁,就算垂着头,黎绍也大概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那些热切的目光必都是来自雍宁身边,而探究和猜忌则来自解钧周围。
扬起嘴角无声地轻笑,黎绍只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长孙伯毅身后。
午时过半,该在这一上午讨论完的事情终于都有了结果,散场的时候,解钧叫住了长孙伯毅。
“长孙,借一步说话。”
长孙伯毅先看了黎绍一眼,然后才对解钧说道:“明日再说不行?”
“不行!”解钧瞪眼。
黎绍轻笑一声,对长孙伯毅说道:“你去吧,我就在门外等你。”
“那你找雍宁陪你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嘱咐黎绍一句,长孙伯毅才不太高兴地跟解钧走到一边去了。
不必黎绍去找雍宁,雍宁一见长孙伯毅被解钧拉开,就走到了黎绍身边。
“长孙怎么会想要带您入宫?”
“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黎绍转身,向殿外走去,“昨日都发生过什么事?我只记得我被陶五敬关进了天牢,那之后因为高烧而神志不清,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雍宁哂笑道:“那您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理顺了一下自己昨夜收到的消息,雍宁就言简意赅地将昨日发生在天策上将府里的事情与黎绍说了。
听过之后,黎绍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高兴是一定会高兴,也十分感动,可长孙伯毅这番行事到底还是有欠考虑,就长孙伯毅目前的地位来说,这手段甚至称得上是下下策。
见黎绍面色不豫,雍宁便知他心中所想,劝慰道:“您自己也说过长孙还差得远了,怎么还能指望他事事周到,这会儿您就别想那么多,该高兴就高兴。长孙的心里,到底还是装着您。”
黎绍轻声道:“我如何能不想?昨日之事,若没有张威包容他,若没有解钧帮助他,哪里能了结得如此简单?陶五敬表面和善,可那哪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如此莽撞,早晚是要出事的。”
雍宁撇撇嘴,难得地替长孙伯毅辩解道:“他也没有那么莽撞,好歹也领了十年的兵,若当真是个莽撞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也只有在碰到与您有关的事情时,才会比寻常莽撞一些。这几个月来,他处理起政务也是像模像样,连我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黎绍眯起眼睛望着远方:“换言之,若没有我,他会做得很好。”
雍宁一怔,暗道不妙:“不、那个、话也不是那么说……您也别说他,您碰上了长孙的事情还不是一样不管不顾的?总之您现在安心在天策上将府里养伤就是了,其他事就算长孙做得不好,也有我和解钧帮他兜着,出不了岔子。”
“恩。”黎绍笑着点了点头。
黎征的身边也有很多治国之才,可黎征最后依旧是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