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给他们行了一礼,跟他们解释道:“让各位看笑话了。我家就我一个独哥儿,我爹舍不得我出嫁,给我招婿。他多年取仕不中,又因赘婿没脸,常年待在家,憋出了毛病。
“谢大人是新来海城的官员,也是赘婿,官职却不低,曾入阁拜相,我这夫君一向妒忌。谢大人的夫郎你们该听说过,他是封官的夫郎。夫郎都能封官,我夫君受了大刺激,这两年精神一直不好,年前发病……
“我爹本劝我和离,多年夫夫情义,我哪能抛下病中的他不管不顾?为着家中颜面,我们以赶考的名义,来外地养病。没想到他因没能上京而记恨上了我跟我爹……”
这一番话,文京离开海城以后,日夜回想,他颤巍巍几乎站不住,越说脸色越是苍白,但好歹讲完了。
家仆来扶他,他又让人去房里拿病案本来。
张遵祖听他一席话,心就凉了半截,望着文京的眼神淬毒般阴狠。
文家果然没有把他当自家人,文京也是虚情假意。这些话都能空口白牙往外说!
家里准备充分,病案本之外,还有药炉、药渣作证。
病案本里,连带着当地大夫把脉的记录都有。
张遵祖死命喊话:“我根本就没有病!我没有喝过药!也没看过大夫!你们大可请人来对峙!”
文京原地干呕。
他从未有这么强烈的呕吐欲。
这位枕边人,真是捂不热的狼心狗肺。
文京不怕对峙。
他们能准备好病案,每天熬药,就不怕对峙。
为什么是来的平西,而不是其他城市?张遵祖真的不会想吗。
可惜,动乱时局里,当地官员想要谋求向上爬的机会。
铁证如山,也要把他们夫夫俩送到京城去审。
让京城的太医,看看张遵祖是不是真病了。
也让朝廷派钦差去海城,看看文大人有没有联合谢大人、江大人谋逆。
他们还没被定罪,一路上官兵押送,但可以坐自家车马。
文京再不想见张遵祖,与他分车而坐,沿途里,但凡歇脚,张遵祖都要说他这些年察觉的异常。
更早的,竟然是谢大人一家没搬来海城之前的事。
从他嘴里说出来,文京感觉从前的日子,都蒙上了一层油雾,朦胧不清,又难以擦除,黏腻难缠,恶心至极。
好在,有人会回海城报信,但求父亲平安。
两头的人,同时出发,前后脚抵达目的地。
平西送来一个举报海城有官员谋逆的举人,而海城的刘进贤,收到了张遵祖坏事的消息。
刘进贤立即去找谢星珩,另外派人把文世昌叫来。
这次密谈,谢星珩把江知与带上了。
事到如今,不必再做外围掩饰,有事同商共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