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淳儿。」叶知秋来到nv儿的房间,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正在背这首宋词。
「娘。」八岁的颜婍淳转过来一张酷似娘亲却更加甜美jg致的小脸蛋,「我在背书。」
「娘都听到了,背得很好。」叶知秋走上前慈ai的牵起nv儿的手,「只是为什麽会背这首?是夫子布置的功课吗?」
「嗯,」颜婍淳乖巧的点点头,「夫子说过两天就是七夕了,而所有咏七夕的诗词中就属秦观这首鹊桥仙作得最好,所以要背。」
「夫子说得没错。」叶知秋欣慰的笑对nv儿道:「夜了,你的两个弟弟还在等你去哄哄他们才肯睡觉呢。」
「那我现在就去。」从小就颇有长姐之风的颜婍淳一听到最ai的弟弟们在等她,立刻转身放下了手中的书。
「去吧,r娘在外面等你了。」
在三个孩子住的小楼里一一查看好他们的就寝之後,叶知秋才算忙完了一天中的所有事情,终於也可以回到他们夫妻的房里准备休息了。
「咦?今日这麽早就回来了?」照平常而言,忙碌的丈夫是很难在这个时候便回房的。
已经沐浴更衣完的颜孟曦笑着向妻子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到身边道:「早点回来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啊,就是有点意外。」叶知秋跟着他一同坐下问:「我听说二弟三弟今年中秋都要回来?」
「老五的信也才刚送到,他们也回来。」
「那太好了,家里又可以好好热闹一番了。」这三年里颜府有了不小的变化,不仅他们夫妻俩又多了一个儿子,老二老三老五也都接连娶妻生子,可谓喜事连连,但大家在一起共度中秋还不曾有过。
「我交代老三把老六和小七全一起找回来,爹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团聚的日子能多一次是一次。」颜孟曦嘴上虽然说的是好事,但脸se却怎麽也无法真正高兴起来。
「就差四弟他们了。」叶知秋自是明白丈夫心中所想,「还是没有消息吗?」
颜孟曦无奈的摇头,「除了年前那封报平安的信,再无其他。」
颜柏昶离家三年,每隔半年便往金陵家中捎去只字片语,目的只是为了告诉家人自己还活着,别的便不再透露分毫。
他人在哪里?身t状况如何?去了哪些地方统统都不知道,广州府的住处也闲置至今。
虽然家人们都很为他担心,但也因为他终於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而替他高兴,只是由此可见,他仍是没有找到四弟妹的下落。
这个家就像缺了一个口子的圆,始终在默默等待着它拼凑完整的一天。
他们还需要等多久呢?
每年七月盛夏,云南大研城里都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盛大的「七月骡马会」可不只有骡马和牲畜的交易,方圆几十上百里的人们都会把自家想要出售的东西带到这里来希望换个好价钱,也因此才会逐渐形成如今的规模。
人多的地方玩乐的花样自然就多,更何况参与盛会的都是能歌善舞热情爽朗的纳西族人,他们白天做买卖逛市集,晚上对歌斗舞,场内演戏场外赛马,每天都从日出闹到深夜而不疲累。
「七月会」是做生意更是过大节,不论谁有幸参加一次都会毕生难忘。
「老板,货款付清我们两不相欠啦。」一个穿着纳西族服装的nv子正拖着一匹马鞍左右各挂了一个大包袱的骡马豪爽的对眼前人说:「下次还有什麽好货可一定要记得找我。」
而那个皮肤晒得黑黝黝的纳西族中年男子则是憨直的对nv子笑了笑,「一定。」
然後交易顺利完成的两人便有礼的挥挥手互相道别各自离开了。
这位一脸笑yy的nv子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不声不响便消失无踪的顾盈心。
她的肤se虽然不若当地人那般黝黑,但也因为长时间的曝晒b起从前粗糙了不少,还有那张经过许多历练已不再娇憨稚neng的脸,除了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开朗笑容之外也多了几分坚毅之se。
入乡随俗的穿着跟当地妇nv一样的衣裙,背上披着纳西族特有的七星羊皮披肩,除非她开口说话,否则没有人会看得出来她其实是远从中原而来的汉族nv子。
走到哪里便迅速的融入当地与在地人打成一片是她的习惯和优势,其实她来到这里也不过才月余的时间,但早已能够了解很多本地的风土人情。
如今的顾盈心早已不是当年的顾盈心,纵使故人相逢也未必能够相识了。
但如果这个故人是他呢?
当朝思暮想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心上人突然毫无预警的就出现在离自己数步之遥的正前方,她该作何反应?
下意识躲开?
不顾一切冲上去?
还是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看看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
瞬间化身石柱一般的顾盈心愣在了原地。
是她吗?那个穿着鲜yan但打扮又与旁人并无二致的娇俏nv子真的是她吗?她们有着相同的五官却又是全然不同的气质。
他记忆中的盈心不会在面对陌生人时如此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不会一边与人谈笑风生一边又保持着得t的举止,更不会有那麽利落的手脚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就将身边堆得像小山一样琳琅满目的货物整理得井井有条。
这不是颜柏昶认识的顾盈心,但这确实是她。
三个寒暑交替之後,他们终於重逢在这国境之南。
已回过神来的顾盈心无法自制的泪流满面,她急忙低下头想用宽大的袖子擦掉这些害她视线模糊的泪水,可不管怎麽擦就是擦不乾净。
她想好好的看清他,所以更加粗鲁的让袖口与自己的脸庞不断摩擦,就算抹得皮肤发烫发红了也浑然不觉。
很快一只有力的手不容她抵抗的制止了她的动作,泪眼斑驳的顾盈心猛然抬头迎向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x中累积的千言万语却终是在她想开口的一刻化成一声哽咽不能成言。
木柴在烧得正旺的篝火里噼啪作响,夜幕下的大研城外没有城内那样热闹,不想对歌跳舞的人们会成群的跑到河边或是小山坡上谈天说地,夜风清凉漫天繁星,多大的烦恼到了这样的地方也能被冲淡。
在市集相遇後的颜柏昶和顾盈心没多少时间说话,她是受人之托去帮忙卖东西的,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就丢下责任不管。
所以颜柏昶很耐心的等在一旁,看她怎麽用最简单的纳西族语言和b手画脚跟络绎不绝的客人交流,看她如何将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一件一件卖得几乎什麽也不剩。她挥汗如雨的忙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便也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三个时辰。
顾家有nv,终於初长成啊。
架上的烤鱼飘来令人垂涎yu滴的香味,顾盈心眼明手快的赶紧将他们的晚餐取下来,顺势对身边人递出去一条道:「给。」
颜柏昶把火候烤得刚好一串小河鱼接到眼前看了看,「你现在什麽都会了。」
「在外面过了这麽久,哪能不会呢?」双眼红肿未消的顾盈心想了想笑着说:「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设想过无数种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也一再告诫自己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一定要表现得和从前不一样才行,要让他看到自己这三年来的进步,让他相信她有能力变成一个秀外慧中仪态大方的nv子,可她还是失态了,真是没用极了!
顾盈心这厢内心不断懊恼着她糟糕的坏表现,而颜柏昶那边心情却是从一开始的兴奋雀跃逐渐冷静下来。
他把事情想得太理所当然了。亏他当初还信誓旦旦的承诺五弟如果找到盈心一定带她回家,但他怎麽没想过对方同不同意呢?要不是彻底对他si了心断了情,她又何必瞒着大家避走天涯?
他凭什麽认为人家一定会等着他?就凭他当初那个无情无义的态度吗?虽然初一见面她因为太意外而动容流泪,但很快就稳定了情绪,然後对自己有礼有节的相处到现在。
他必须面对一个现实,如今的盈心再也不是那个一心想要依赖自己凡事没有主张的姑娘了。
「我一直在找你。」颜柏昶很想再靠她近一点,更近一点,但在她那副友好却疏离的表情下又什麽都不能做。
顾盈心愣了一下,「找我做什麽?」他们不是早就把话全都说清楚了吗?
「我们没想到你居然敢决定一个人生活,大家都很担心你。」
大家?也对,至少ai霞、大嫂她们是真的很关心她的。「对不起,我没考虑那麽多。」要是记得留封信下来,应该就不会害大家挂心了。
「你身上没有银子,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孤身一人究竟是怎麽熬过来的?」
亲眼看到她这麽平平安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然是好事,但颜柏昶实在太好奇了,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一开始,我在城北的尼姑庵里借宿了几晚,白天就到附近农家去帮忙,」顾盈心斯斯文文的吃着手里的鱼对颜柏昶缓缓道来:「虽然我不会庄稼活,但我有心要做也不是真的什麽都做不来,而且我不要工钱只求能跟他们一起吃顿饱饭,等我越做越上手之後他们也好心给了我一些报酬。」
那点钱虽然不多,但总算是个开始。顾盈心就用这种方式到处找事情做,只要有谁临时需要找人搭把手,她都会积极主动的冲上去争取,嫌她做得不好不用给钱,一个馒头一块饼都行。
「就这样过了一阵子之後我会的零碎事情渐渐多起来,工也就越来越好找了。」顾盈心一边回忆最初那几个月的日子一边颇有感悟的说:「那可真是一段苦日子啊,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凶巴巴的也遇到过好几次,但总的来说还是好人多。」
「你会那麽好运一次坏人也没遇过?」颜柏昶听得心疼,但也不信她可以一路都那麽顺利。
「有啊,怎麽没有。」顾盈心说着声音便高了起来,「因为我去哪里都是搭别人的顺风车嘛,有一次就碰到一对看起来很朴实的夫妻结果暗地里想要把我拖去卖掉呢。」
「後来如何?」颜柏昶手中一紧,差点把串鱼的棍子捏断了。
这是他三年来最担心的一种情况,所以每到一个新城镇他都会特别留意青楼私寮那种地方。
「他们问我几岁了嫁过人没有?我就说二十六啦还被丈夫休了。然後他们就说那我不值钱了,只能去小楼里碰碰运气,」说到这里的顾盈心不禁愤愤然道:「我那时候根本不懂小楼是什麽地方,只以为是卖到酒楼里做去丫头,还跟他们说好啊去试试看。」
这不是这件事的重点吧!
那个把她「休了」的当事人听得面se一阵尴尬,颇不自在的问道:「那你是怎麽脱险的?」
「後来不知道为什麽他们又改变主意了,中途非要转到什麽地方去抓其他人,趁着那对假夫妻吵架的时候我就跑了。」
「他们看管这麽不严吗?」她又不会武功,怎麽那麽轻易就跑得掉?
「嗯,」顾盈心又吃了一口鱼,这次b上次更加大口了一点,「他们一路上都在说我傻乎乎的,所以也没怎麽绑我。」
呼!
颜柏昶松了口气,转而又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看向她,「真是该你好运。」
「你不吃吗?」说完了自己的事顾盈心早已耐心告罄,她也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呀。
「呃,要吃。」颜柏昶急忙也低头咬了一口。
「四公子来做生意吗?」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应该在大理才对,但稍微逛远一点逛到这里来也一点都不奇怪。
颜柏昶被她这声见外的称呼击痛了心,却也不能反对的应答道:「来走走,这三年来不管到哪,我都会专程到当地最热闹有趣的地方看一看。」
十分了解盈心喜好的他一直在猜想,如果她没有被困在什麽险境里受苦,那一定会往最好玩的去处去,於是明明没有任何玩乐心思的颜柏昶却几乎走遍了东西南北所有知名的趣味之地。
其实他这个思路完全没有错,顾盈心也是这麽走的,怪只怪这天下实在太过广袤了,想不期而遇哪有那麽简单?要不是云南始终是俩人念念不忘永不放弃的回忆,他们才没那麽容易重逢呢!
「那…那你会待多久?」其实她想问的是他妻子在哪里?是一起来了只是没有到市集这边来还是留在大理或是广州甚至是金陵的家中等他?
她好想知道他跟现在的妻子相处时是什麽样子,但又心痛得实在问不出口来。
「你会希望我待多久?」颜柏昶屏息等着她的答案,他迫切的想知道对方到底还会不会眷恋於他?
这种问题叫她怎麽回?真要她说当然是一辈子啊,可是不可能呀!
「七月会还有五天就结束了。」她只好给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至少能留住他五天也不错吧?
「五天之後呢?」颜柏昶品不出她这个说法的背後意思,只好再问:「五天之後你要去哪里?你又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朋友说十天之後有转山节,所以我要去狮子山。」
「跟你朋友一起吗?」转山节?那个每年纳西族最盛大的专门让男人nv人谈情说ai的转山节?
「可能吧。」顾盈心心烦意乱的敷衍他道。
为什麽他都有妻子了,而自己却连个朋友都没有?如果他们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五天了,那她必须要做点什麽重要的事才行。
「我想……」
对了!福临心至的她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想……」
他们异口同声道。
「你先说。」颜柏昶示意。
顾盈心咬了咬下嘴唇鼓足勇气的看着他双眼认真的问:「你还记不记得在苍山上的时候曾经承诺过我一件事?」
「什麽事?」
「你答应我,」她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的接着说:「你答应我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可以做夫妻。」
「下辈子?」
「对!就是下辈子。」顾盈心重重点头道:「你没忘吧?」
「我没忘。」这时的颜柏昶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她真的长大了,已经懂得用最不伤人的方法拒绝别人了。
「那你不会食言吧?」见他承认得这麽乾脆,顾盈心大受鼓舞的追问道:「我们说好了是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好。」
颜柏昶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晚了、迟了,眼前的这一辈子他已不配再次拥有盈心了。
「那就好。」顾盈心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得有些满足又有些凄楚。
这辈子抓不住他,至少她排队好下辈子了,老天到底还是愿意善待她的。
因为心里一直想着只剩短短五天时间可以相处,顾盈心原本答应要帮租了一间小屋子给她住的房东姐妹赶「骡马会」的计划只好取消。
在开心得知颜柏昶也是一个人之後,她决定抛开学习了很久才掌握到一点概念的「矜持」,主动提出想要一起去游山玩水。
「以前你都一直待在家里,现在既然出来了就在附近走走应该没关系吧?」他们在当地驿站一人租了一匹马作为代步,一前一後牵在手中走在乡间小径上。
「我已经没有那些禁忌很久了。」颜柏昶向她补充道:「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也许未来的岁月他都只能靠这五天的回忆来支撑,自是能越肆意越好。
「四公子病都好了吗?」虽然他看起来似乎b原来瘦了一些,但jg神却很好,顾盈心暗自思量这应该也是他家中那位八字相合的妻子的功劳。
「嗯,都好。」
没有了在家里时那样滴水不漏的保护和照顾,他当然偶尔也有不舒服的时候,但那多半都是天气变化或太过劳累後才会发生,时间久了便也总结出一些能够提前预防的经验来。除了一两次b较严重的发作需要休息多些时日之外,他竟然也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这大概要得益於这麽多年来喝过那麽多的汤汤罐罐吧。
「真是太好了。」从羊肠小道转到一条平坦的大路上後,由衷为他感到开心的顾盈心熟练的翻身上马,「四公子有没有特别想玩什麽?」
「既然你b较熟悉这边,就由你决定和带路。」颜柏昶也利落的跟了上去,温柔回她的同时心中却是暗叹不已。
她不要再叫他四公子就好了。
唉!
想在这人间仙境般处处都是美景的云南找玩乐的去处实在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连绵不绝的奇山异峰,碧波danyan的溪泉河流,争奇斗yan开得满坑满谷的鲜花,还有时不时就能看到快速穿梭在树林间和田野里的各种小动物……
别说是玩五天,就是玩五个月也不会腻。
久别重逢的前两日,顾盈心还会随时提醒自己要谨记他最在意的那些礼数和本份,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x难移,到了第五、六回盈心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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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完结後的几句话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也是我第一次写出十二万字以上的中篇,谢谢各位愿意看到这里的看倌们。
从一开始我想的就是,如果让两个表面上看起来很走运实际上人生却各有悲惨的倒霉鬼遇到一起会发生什麽事情?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找不到活着的意义那他/她该如何在漫长的几十年里混混度日呢?
一旦这个想法形成,就产生了强烈的探究慾望,於是各种情节也围绕着两位主角的个x和特点得以顺利展开,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相互救赎共同找到活下去的乐趣。
当这个任务完成的时候,也就是故事完结的时候了。
ps:我是个在看文或写文的时候非常喜欢脑补bg的人,每当想到可ai的盈心在那三年里一个人坐在星空下想念柏昶的画面,脑中就会浮现出一首叫《虫儿飞》的老歌,又因为盈心是广州人,所以用这首歌的广东话版本更加适合,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听听看,想象一下这个场景真的非常萌。
附上歌词:
夜静静众星伴随,快看看满天星泪。日一对,夜一对,萤火一对对。
夜静静众生伴随,雨细细有风相聚。来一对,回亦一对,落花一对对。
问萤火,照耀谁?不怕累怕孤独睡。扑翼飞去,在长空里,有什麽不对,雪地冰天也一对。
最後说一下颜柏昶的病情设定。按现代的说法,他应该是先天的心律不整+气喘+过敏t质。因此他不能劳累不能大悲大喜有各种饮食禁忌,环境温度变化的时候身t就会反应出来,所以常常看起来很凶险,但随着年纪长大t质慢慢有坚实的抵抗力之後病症会减轻,但这些毛病都不能根治也有可能遗传,在古代那样的医疗环境下,确实需要很有钱才照顾得到就是了。
所以不用担心,颜柏昶他一定不会英年早逝,一定会跟顾盈心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