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嗤笑,转而又一次被阴郁包围。他听见柳南蕉充满期待地对赵一铭说,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谢霖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柳南蕉成绩太好,赵一铭不过中游,他们绝不可能考在一处。但嘲笑过之后又想起自己。他的成绩比赵一铭还糟糕,高中一结束,就要彻底和柳南蕉分开了。
谢父那段时间在张罗让他出国的事。父亲对儿子的斤两还算清楚,但总想给他一个好的前途。谢霖别别扭扭地不同意,谢父和他深谈了一次,也没谈出什么。谢霖咬死了就是不走,却说不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最后父子两个约定,高考可以考考试试,要是考不上好的,还是得出去。总在父母身边不会有出息。谢磊总结道。
谢霖答应了。但还没等他开始做些什么,女友的父母就找上门来了。
两家人对峙,对方一定要谢家给个说法,不然就告强奸。谢霖冷眼看着,不过就是来讹钱的意思。他转身出了客厅,女孩子跟上来,哭哭啼啼地说这次不是自己的意思,又问谢霖那天是不是说了假话。谢霖没说什么,只是挣开了她的手。
父亲的律师过来,双方不知道怎么谈的,总之赔钱了事。谢霖回头就被按在软凳上抽。父亲骂了很多话,只有一句谢霖记得清楚:自己裤裆里的玩意儿都管不住,还算什么男人?
林燕婉失望透顶,哭了好几场。末了还是悄悄来找谢霖,问他对人家是怎么个想法。谢霖趴在床上动不了,直言道:就是那玩意儿难受,想睡就睡了。这粗鄙的直白惊得母亲目瞪口呆。话一出口,谢霖自己也有些后悔。林燕婉和谢磊不一样,她性情太柔,身体也太娇,仿佛谁讲话大声一点,都能伤到她。因为这个,谢霖反倒有些怕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母亲幽幽叹了口气:你长大了呀。她伸手摸了摸谢霖,手指尖上有好些茧子:宝宝,妈妈不求什么,你平安开心就好,只是千万别自己糟蹋自己。
谢霖趴在床上,听得懵懵懂懂,心里却涌上了说不出的羞耻。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他嗯了一声,林燕婉摸了摸他刺猬似的脑袋,不再说什么。
事情闹得太大,女生转学了。谢霖每天上学,一脸冷漠地承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老师找到谢父,言语里有些为难。谢父便问他,要么就像初四那样,在家学吧。谢霖冷笑:她自己乐意,我有什么错?一群傻逼。谢父气得又抽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