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阿姨是特意来找你的。”安克芬说道。
半岛茶餐厅。
安克芬慢慢搅动着手里的咖啡,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开口。沈长乐坐在她对面,很安静,既不紧张也不忐忑,只是有种刻骨的疲惫。他大概也知道安克芬的来意,只是,他无法拒绝一个母亲的邀请,特别是当他发现这短短的几天,记忆中优雅端庄的阿姨一下子变得憔悴不堪,仿佛老了好几岁。
“乐乐,你知道楚见的手腕和脚腕是怎么伤的吗?”安克芬问道。
乐乐摇头,“楚见他不告诉我。”
“那我告诉你,那是他为了见你,从十八楼跳到十七楼时不小心扭到的。”
“跳楼?”乐乐一听就惊了,他知道楚见偷跑出来肯定是不容易,可是这方式也太出人意料,“18楼?他不要命了么?”
“是啊,连命都不要了。”安克芬叹道,“乐乐,你们都太年轻,太冲动了,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却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们反对你们,是因为我们知道同性恋情在这个主流社会的处境很悲惨尴尬,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快乐,只会被各种流言蜚语和不公平的待遇包围,而且难以回头。
你们觉得你们可以面对,其实不然,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有多难。而且你也看到了,楚见他今天可以为了你跳18楼,明天就可以为了你做其他更危险的事,并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沈长乐握住了面前的热奶茶,他还没有从楚见跳楼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安克芬的话就像一颗冰块塞进了心里,凉气随着血管蔓延到全身,他把奶茶捧到嘴边喝了一口,努力让自己的手看起来抖得不那么厉害,他脑子一遍一遍地问:楚见,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
安克芬看沈长乐脸色变得纸一样白,说道:“乐乐,你是真的喜欢楚见吧?如果你真的爱他希望他好的话,那么,就离开他吧!”
沈长乐茫然地抬头。
“离开他好不好?乐乐,阿姨求你!”安克芬隔着桌子将乐乐的手攥紧了,“阿姨只有这一个儿子,我真的怕他会做什么傻事。你也知道的,楚见他现在就那么优秀,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人,他理应要走一条光明通畅的路。可是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一门心思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他向来都是平和的孩子,这次却反抗地特别激烈。因为他一句”割动脉”我们把他房间里所有锐利的东西都撤了出来……”
“割动脉?”又一条闪电划过沈长乐的脑海,他几乎是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楚见说的?”
“是的。”安克芬回答,“楚见不是个随便说话的孩子,我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如果我们让步,那就是毁了他的前途未来,如果我们不让步,他便这样以命相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乐乐,我只有来求你,求你主动离开他吧,求你放他一条生路,给他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