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李允河刺过来那染血的长剑,只觉头重脚轻,连眼神都成了涣散的。
“朕说过,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要趁早还回来,难不成你忘了吗?”
凌霄煜咳了口血,“什么是你的,怀洲么?”
“你死了之后,就都是我的了。”李允河说:“阿昀的小字,别再叫了,你不配。”
凌霄煜冷笑一声,“所以当初,你将他困在那间牢狱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想过终有一日,你也会为了他而不惜一切?”
“闭嘴。”玄帝愤怒地打断他。
可凌霄煜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为着你曾经做下的那么事,你更不配。”他斥笑一声,“想顶替我?做梦。”
“如何便是顶替?”李允河说:“不过是换个身份而已。”
他还是他,不是任何人,皮相而已,他不在意,只要沈清昀喜欢。
抓着剑锋的手指染了血,赤红色的鲜血滴落在两人之间。
凌霄煜用最后的气劲握住了剑锋,他想,即便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他也不能让李允河这个人留在他身边。
当初的疼始终在心里无法忘怀,他不能将好不容易拽回来的人再送进地狱里去。
“李允河,我不会将怀洲给你的,别做梦了。”凌霄煜说,声音异常坚定。
玄帝笑得狂傲,“会不会,不是你说得算。”
他抽出剑,准备予以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内宫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道人影拦住他刺下去的长剑。
白色身影之下,是那张惨白却难掩倾城之容的熟悉容颜,是那个他时常盼着,想终有一日能揽进怀中的人。
玄帝想要收势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长剑刺进沈清昀的身体中。
凌霄煜抓了剑锋,万般愤怒地震碎长剑,转而揽过眼前踉跄的人影,他颤声言:“怀洲--”
玄帝见伤了人,心中一疼。
他没想过沈清昀会突然出现,毕竟已经通知了南宫泾拦在宫外。
怔楞间,却见沈清昀冷漠抬眼,无所谓自己伤重如何,直接将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向他刺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猝不及防,所有的转变也只是在顷刻之间。
李允河望着那柄刺进身体中的致命长剑,满眼不解,“阿昀,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有好好的看过这个世间吗?”沈清昀说:“战火纷飞,饿殍遍野,交战地的生灵涂炭,许多未亡人在苍野中寻找至亲的尸骨,若非是你,这一切原本可以不必发生。”
“难道你不知道,我入江国做下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么?”玄帝看着他,“若非是我,太子如何能倒戈相向,若非是我,你们如何能安然回到鄘都,若非是我,幼蛊如何能安然到了世子府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