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锋进去一看,小门背后还有一个标准的日式庭院,这个庭院不太大,却体现了浓重的日本风格:
翠绿的草地上摆着个半人高的石灯笼,草地旁是一个不过10平方米的水池,水池边架有个正在转动的木质水车;水车的叶片将池里的水舀起,到达一个绿色的竹筒后,水就被倒进竹筒,而竹筒在讲水引到一个石臼里。引了十数遍后,那个不大的石臼却始终没满出水来,聂锋好奇地凑过去一看,石臼里的水清澈见底,原来石臼底部有个洞,只是不知水流到哪去了。
为了研究石臼里水的流向,好奇的聂锋整个身子趴在地上,眼睛尽量贴近石臼的口去看,惹得余情准备要扯他的衣服,让他别再摆出这样丢脸的姿势。可是没等余情去扯,庭院里一幢平房的纸门就突然“刷”的一下全部被拉开。
聂锋抬头一看,房间中央一个穿和服、头发灰白的人双膝跪坐着,面前是一张不到两平方米宽的方形矮茶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古典磨砂瓷茶壶和若干小杯子。那人正拖着和服宽大的袖子将一个中国人喝功夫茶的小茶杯拿起送往嘴边。
然而,在这个灰白头发的和服男周围,却有一群与环境极不和谐的人。他们统一穿着黑色西服和皮鞋,整齐地扎着同一款式的领带,脸上全都挎着一副墨镜,这副现代打扮跟古朴的日式庭院风格大相径庭。
想来这个日式古平房就是“茶室”了,聂锋心道。这些穿黑西装的约摸有20来人,门开后,他们便整齐地退到了和服男的背后,双手握着自然地捶在前面,头微微低下,其模样甚是恭谦。
全世界的黑社会都是这模样?杨家的手下如此,意大利黑手党也是如此,现在就连一个传统的日本家族,成了“第一黑帮”后也是如此!
世界上着装最统一的组织莫过于黑社会了,不同组织的人站在一起都好像一家人一般。聂锋心里感慨着,却没注意自己仍然趴在那个石臼前。
“你快给我起来!”余情在背后突然拉了聂锋一下,反应过来的他急忙爬起来,又用手胡乱拍掉膝盖上粘着的碎青草。
和服男从容不迫地喝下那一小杯茶后,目光便直视手忙脚乱爬起来的聂锋。
聂锋拍完膝盖上的碎草后,便抬头去看,正好与和服男的目光碰在一起。只见和服男长得浓眉大眼,鼻梁挺直,鼻子底下的一张嘴虽然闭着,但却不难看出,只要嘴巴一张,要放下一颗拳头也不是难事。整张脸看起来,感觉就是个长形的国字脸,非常具有日本的古典武士风格。
聂锋与和服男对视时,明显感到对方的目光中有挑战的意味,于是他脸上泛起一丝冷笑,眼神也习惯性地变得凌厉起来。
双方都没说话,余情想主动用日文问好,却感觉聂锋与和服男之间激荡起了斗气,这斗气给她一种无名的压迫感,弄得她话也说不出了。
时间如空气粒子般缓缓流动,聂锋与和服男直直地对视了几分钟后,和服男终于主动开口道:
“你是美国杨氏财团的副总裁?”
聂锋不知对方是在打招呼还是在恐吓自己,因为和服男的说话时气势丝毫没有减弱。余情赶忙对聂锋说:
“他问你是不是美国杨氏财团的副总裁。”
“当然是!”聂锋应到。余情也赶紧给翻译出来。
“我跟美国杨氏财团没什么来往,请问你来找我有何贵干?”和服男又问。
“初次见面,我叫聂锋”
聂锋客气地用日本人的习惯用语跟他打招呼,后面那句“多多关照”还没出来,赤龙就在旁边低声道:“他不是德川忠信!”
听了余情在新干线列车上对德川家的一番介绍,聂锋一直认为德川忠信是个起码50岁以上的老头,如果不是赤龙提醒,他都以为眼前的和服男就是大名鼎鼎的德川家家主了。
他妈的,你个西贝货,把头发染得灰白就想来骗老子?聂锋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请问你是不是德川忠信先生?你跟我们财团没来往没关系,我找的是德川忠信先生。”
余情翻译之时,和服男的目光转向了在聂锋身边低声说话的赤龙,紧接着眉头一皱。
和服男听完余情的翻译后,不紧不慢地喝了杯茶,然后态度极其傲慢地说:
“家主先生没有空,有什么事跟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