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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们也讨论过，”赵英说“雷局平时习惯的是简体中文，不管是手写还是打字，都没见过他用繁体的。这是个疑点，照理说人感到生命即将结束时，不会花太多功夫去写繁体字，所以我们只能初步判断，雷局用繁体字是有特殊意思的！”

聂锋又问：“为什么今早潘尚林会突然来抓我，昨天你负责审我的时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赵英将举报信的事告诉了聂锋，当说到信是用全英文书写时，聂锋打了个激灵，他立刻想到，和自己有关系、又惯用英文的人，就只有美国杨家了。

他妈的，难道警察们的推测**不离十了？杨雄那老狐狸早就知道我是内地派来的卧底，为了让我死了卧底的心，彻底绝了我和警察的关系，所以派人杀掉雷奔，又寄来一封英文信，这样警方必定认为我跟雷奔的死有关，或者干脆认定我为了保证在杨家的地位，就对卧底行动的知情人下杀手！

聂锋记得鹿鼎记里有一段，小皇帝为了让韦小宝死心塌地留在皇宫，就张贴榜文，说是韦小宝杀了他师父陈近南，让天地会的人一见到韦小宝就砍，逼得他都没敢露面。聂锋心想，如果真是这样，杨雄这只老狐狸也是够毒的了。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杨雄不是让我坐东南亚走私代理人的位子吗？虽然后台还是该小雪来做，但是如果他弄得我在中国都没得混，那就没搞头了。要是杨雄发展东南亚是假，发展美国本土事业是真，那也有可能是故意支我回来闹出点事，让我在中国待不下去，就只有去美国投奔他了。问题是为什么小雪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的，小雪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

聂锋的思绪反复不断，脸上时阴时晴，赵英以一个专业侦查员的眼光去判断，得知聂锋正在思考案情，所以也不便打搅。

聂锋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无意中看到赵英那身警服，心里就愧疚起来：就连我自己都怀疑是杨雄干的好事，警察怀疑跟杨家有关，还把我抓起来，一点都不奇怪了。他不再胡思乱想，转而问道：

“你们还发现了什么线索？”

聂锋脸色忽变忽变时，赵英也在思索着案情，此时聂锋发问，她的目光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赵英把一个文件夹的图片点击开一张，然后用“pagedown”键翻动着，说：

“线索实在太少，我们甚至不知道雷局为什么会在凌晨时分到那公路边的小咖啡厅去。那里很偏僻，都是给过往司机歇脚和吃饭的。你看，雷局在小笔记本上记下了他近段时间的活动安排，唯独没有去小咖啡厅的记录。”

“会不会是给人撕掉了一页了？”聂锋问。

“不会，”赵英答道“证物鉴定科的同事检验过，而且有咖啡厅服务生和急救医生的供词，雷局的小笔记本除了他自己以外，没别人碰过。”

聂锋听得一截一截地很不爽：“你干脆点，把所有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藏着掖着的，怕受处分？”

赵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肯跟你出来就没准备回去！上头的人实在令我太失望，事情还没明了就下拘捕令，你知道拘捕令是什么概念？当警察的人都知道，只有对一个人的犯罪事实确定下来，但又没经过法庭审判，为了使案情不继续恶化下去而下的一纸文书！否则就应该是协助调查的范畴。”

“哈哈，”聂锋乐道“那以后你和行子就来我公司混好了。”

“先别说这个，”赵英说“我手里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那段视频昨天你也看了。说实话，我感到无能为力，因为证物太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非赵天生那里有突破，不然虽然很不想说，如果赵天生那里突破不了，雷局只能当一名无辜的烈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