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楼把双肘担在膝盖上,就这么与燕王并肩坐在地台上,一个有心问着,另一个则无心的答着。
“你觉得,我是否该出兵过江呢?”燕王眉头深锁,即便是坐在地台上,他周身也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不由己的便折服于他。
“这个旁人是无法给你意见的吧。”安小楼淡淡的笑了笑,他是第一次,哦不,是第二次见到燕王,按道理说对这个人的了解并不深,他既不知道燕王是怎样一个父亲,也不知道燕王是怎样一个王爷,更不晓得他是怎样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对待百姓是暴虐还是爱护,这些安小楼统统都不了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燕王就是给了他一种感觉,一种这个天下迟早会属于燕王的感觉。
“旁人?”燕王苦笑,“我知你心对我仍旧隔阂,但你毕竟是我亲生之子,况且我本身对嫡出庶出并无偏颇,更何况,我只有你这一个孩子。”
是的,燕王只有樊铮一个孩子,关于这一点,好像以前玉玲珑也曾大略提起过,安小楼皱起眉来,无端端落在他肩上的这副担子,有点太沉重了啊。
“呵呵,好了。”燕王忽然呵呵一笑,那笑容温和可亲,但温和里又带着几分威严,这样的切合的拿捏让安小楼对这个中年男人又多了几分戒备,“你身子还没好利索,若不是我太想见你,今日里也就不会把你唤来了,我实在太忙,你知道我不认识多少字,年纪大了,记性又差,今日里学了,转眼也就忘记了,白天又要统兵打理政务,因此不得不通宵达旦的读书认字,从前过往对你的种种不是,你也就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不要跟你这个老父亲计较了。”燕王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苍老和疲惫,也许只有在安小楼面前,他才会露出这些疲惫,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安小楼根本就无心去分辨。
“若他不是一个真的爱子如命的父亲,那么便是一个极会作秀的政客,无论是哪一种,他一定有目的。”安小楼心里暗暗的想着。
“既然如此,那么草民就告退了。”安小楼站起来,点了点头算是行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他的手还没触及门的时候,那门竟然就被推开了,门口露出李德英那富态的身影,原来这厮一直都守在门口。
“小王爷。”李德英毕恭毕敬,同时又面无表情的向安小楼行礼,他嘴里叫着小王爷,眼睛却是瞄向屋子里还在地台上坐着的燕王,似乎是在征得他的许可。
由于李德英的身子站在正门口,堵住了安小楼的去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一直到燕王在他背后摆了摆手,李德英才闪身在一旁,等安小楼抬脚出去过后,便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李德英只不过是个奴才,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奉命行事,对于这一点安小楼心里是清清楚楚,因此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太监,却也没对他表现出多反感,只是不言不语,兀自埋头走路,全不顾他走的是哪条路,到底是哪个院子,来到一处开阔地庭院,这里东西南北四通八达,到处都是岔路口,安小楼略迟疑了一下,随便选了一个巷子就要钻进去,他只想走走,胸口似乎总有一股气提不起来,一点没了往常生龙活虎的模样,安小楼心里知道,这多半又是跟那东洋人对自己下的药有关了。
“小王爷,您走错了,该走这边。”李德英停住脚步,轻声说道。
“无所谓,我想散散步,你若不乐意,自己回去休息好了。”安小楼说道。
李德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安小楼身后,跟着他转弯,跟着他穿巷。就这样,安小楼胡乱的在这园子里转了转,江北的天气也闷热,但是偶尔还会有一阵风吹过,被风吹着的时候,安小楼的心情才会放轻松一点,暂时放下心头那么多的疙瘩,忘我于这苍茫夜色之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种眩晕又开始袭来,安小楼的脚步开始放缓,直至停止行走,李德英也停住脚,弯着腰垂着头站在安小楼身后。
“小王爷……”等了一会,见安小楼始终都没有动作,李德英忍不住开口道,“您该回去休息了。”
安小楼扶着身边的一棵树,他的力气似乎在这一段路程上全部用光了,安小楼想开口说不,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好,一个好字刚出口,他的人便已软绵绵的依着树缓缓倒下了,在最后失去意识前,安小楼看见了李德英那张白嫩肥大的面庞在灯笼下凑在自己脸上查看着。
安小楼又晕了。
迷迷糊糊中,安小楼觉得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一个胸肥腰细腿长浑身散发着销魂迷人幽香的漂亮女人,而这个女人正赤身裸体的忙活在安小楼身边,将他上下伺候的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