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小楼这样的话,那小月的嘴巴就翘起老高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冲安小楼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还要吃了我不成?我对你有意见就是有意见了,难道这也要向你报备?”
“小月!”谢如烟又嗔骂道,“怎么这样没有礼数,往常教你的东西都去了哪里?”
看到谢如烟瞪起眼来,那小月忽然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子委屈劲儿,眼睛忽地就红了,眼泪扑簌扑簌就往下掉,她一边哭着,一边冲谢如烟大声嚷嚷:“姑娘,你别老这样委屈自己了,这些日子以来,咱们住在这里是白住的么?对他哪个不是一心一意掏心掏肺的,我惯常只伺候姑娘你的,现在也成了他这后舍酒肆里的使唤丫头,而姑娘你呢?从青楼跳出来是不假,可你现在过的日子有过去一半那么风光么?”
安小楼愕然的听着看着,他不知道这小月怎么会然乎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显然这是孩子在心里闷了许久的,他搓着手,心里暗暗揣测:“究竟这只是小月一个人的想法呢,还是连谢姑娘一起都是这样想的?”
啪的一声!
这是谢如烟一巴掌扇在了小月的脸颊上,她的脸上因愤怒而涨红着,那双眼睛里既有愤怒又有心疼,还有一些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嘴里斥骂道:“好你个丫头,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竟然也敢在我面前说这些个了,那些话是你可说的么?安公子将我们从青楼里捞了起来,这便是天大的恩德了,你不但不思报恩,反而在这里说这许多驳人脸面的话,我看我真是白疼你一场了……”
“唉!”安小楼叹口气,“你们姐俩这是做什么?小月,你吃苦了么?是不是谁给你脸色看了?我告诉你,我安小楼不会拿你,拿谢姑娘当个使唤丫头看,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可告诉我,我去教训他来,还有谢姑娘,小月是个孩子,正是开始长心思的时候,你也不要对她太过苛责,我没事的!”
安小楼这样为小月开脱起来,却让那丫头心里更是难过,哭声也更大了,幸亏今儿个周妈妈回了自己家,否则这院子里只怕是更热闹了,就是这样,两个不当值的丫头都偷偷的躲在自己的卧房窗户口听着看着,心里都在揣测今晚上这是怎么了。
小月一边哭,一边扭身就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安小楼一字一句的说道:“安公子,你听好了也记住了,我们家姑娘是个冰清玉洁的人儿,我自小服侍她,别人不知道我知道,我们姑娘的心思,也望你能够早日明白了,不要再这般糊涂下去!”说完,便又转身蹬蹬蹬往楼上跑去,看样子是跟谢如烟赌气了。
安小楼被弄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他讪讪的看着谢如烟,又看了看小月消失的方向,皱起眉来,正想说什么,那谢如烟开口了。
“安公子,你莫要记恨她,小月也是无心的,她是个孩子,说什么做什么都当不得真,你方才说什么来着?”谢如烟已经竭力恢复了平静的模样,一如从前那样凄婉动人,在月光下,安小楼看的险些痴了。
“哦,我说我和三好要成亲了,我在这苏州无亲无故,可得了你们这群亲人,我想到时候你们是否就做了我的家人……”安小楼讪讪的说道,“一些礼数我都不懂得,少不得要问你们了。”
“呵呵。”谢如烟听后,沉默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便笑了起来,“你和三好妹妹终于修成正果了,也该你们这一世享这些幸福,我自然会竭尽全力帮你们打点了,那么安公子,如烟就告退了,天不早了,你也早些歇了吧,现在不但要管着学校,还要做那县太爷,委实是辛苦至极。”说完,谢如烟便自顾自的道了个别,转身上楼去了。
望着谢如烟的背影,安小楼忽然觉得她很落寞,至于为什么落寞,他不清楚,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小月刚刚上楼时说的话,总让安小楼觉得有些面红耳赤,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唉,现在你可没心思管这些个事了,好好的打点婚礼才是真的。”安小楼摇了摇头,苦笑道,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卧室里走去,一夜却也是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初夏的苏州城,是花的海洋,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飘出了各种花香,安小楼与唐尔正此时正在街上比肩前行,他约了唐尔正一同逛街置办一些婚礼上需要的东西。
“我说贤弟,你这门亲事来的也太突然了些。”唐尔正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就一直不住的埋怨安小楼,“都不给我些准备的时间。”
“准备啥?准备再把我卖到哪个地方去做个县太爷?”安小楼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