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老爷,我们这是到了苏州地界了,现在是在吴县,为保路上周全,我们特地绕道行驶,没有走正常行道,这吴县的河道船只往来稀少,比较不会惹人注意,那漕帮匪患也不会盯上我们!”管家拱手道。
“不止要注意漕帮,我们最大的仇家是盐帮!”说起盐帮,姬丰心里似乎就有说不尽的恨意,他在位多年,与盐帮屡次打交道,每一次都是让盐帮的人吃足了苦头,“那群制盐晒盐的盐贩子,最恨的就是我们这种人,瞧见没!”姬丰伸手拍打着那些箱子,神秘兮兮的对那管家说道:“老爷我的万贯家财,就是打从他们那里得来的,以前我是在其位,谋其财,身为朝廷命官,他们还算忌惮我三分,如今我退了,这些赤脚的盐贩子,只怕巴不得把老爷我扒皮抽筋剔骨吃肉喝血了,一路上一定要小心注意盐帮的人。”
“遵命!”管家谄媚道,“老爷尽管放心,我们两艘船上百号兄弟,个个都不是吃素的,甭管是盐帮还是漕帮,只要来了,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哈哈哈哈!”主仆俩得意的笑着,笑声透过船舱,飘出很远,一直飘到了岸边的树林里。
岸边的林子里,一溜站着七匹马,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短衫,虽然不是盐帮的特色服饰,但是这些人却货真价实是盐帮的兄弟,他们奉了鲁知秋的命在此守候这个叫姬丰的官已经很久了。
“大哥,看来这老东西要在这里过夜了,现在才是中午,他居然要在这里过夜!”一个小喽罗向当头的那汉子说道。
“哼,他怎能不在这里过夜!”被叫做大哥的人冷冷哼到,“再往前五百里,没有一处有人烟,他若要停歇,必定要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坏事做多了,他自然是害怕的!”
“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回去禀告帮主,路上还要注意了,要仔细看好有没有盐帮的人!”
“是!”
那个小喽罗拨转马头,纵马向苏州城里奔驰而去。
河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歌声过后,一艘小小的渔船转过山脚,出现在了宽敞的河面上,乍一看去,船上一家三口,爹娘和一个活泼伶俐的女儿,那是一艘打渔的普通渔家,可实际上,这三口却并无血缘关系,实则是漕帮派出来打探消息的探子。
“那就是姬丰的船。”船上扮成爹的那个人远远的指着船只对身后的两个女人说道。
“他们今夜应该会在这里停下吧?”那扮成老太婆的女人说道。
“会的!”老头点头,“往前没有人烟,姬丰坏事做多了,总归是怕鬼的!”
“我们要去禀告帮主吗?”
“当然要,把船划远一点,上岸,让丫头回苏州去!”
安小楼此刻正坐在衙门后院的长廊台阶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外头的鸟儿,几只他叫不上名字的小鸟正掂着脚在墙头啄食着上面的草籽,它们相互之间非常亲密,亲密的好象是一家人一般,时不时的还要互相帮助对方啄一下羽毛,直看的安小楼连连叹气:“唉,连鸟儿都有人相亲相爱,可怜我跟我的娘子们却要天各一方!”
哪里是天各一方?不过隔了三十里而已啊!
安小楼当然不会觉得三十里是个很近的距离。他如今身为吴县的知县,每天都忙于政务,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回一趟苏州,别看吴县县城小,但是杂务倒是不少,今天东家跟西家打架了,明天南边有人又丢了一只鸡,总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自从衙门里有了个好看的县太爷,那些原本不爱到衙门来打官司的人也总是找着借口来衙门敲鼓,这不,安小楼来了不过半个月,鼓皮都被敲坏了两次,而且他发现,来击鼓申冤的,都是女性,上至五六十岁的大妈,下至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算是她们丢了一只头花都要到安小楼这里来备案,顺便详细的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姓名喜好报给安小楼,以便他日后“查访”。
“人太帅了,就这点不好,容易招桃惹花。”安小楼最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