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儿的手不由字数的就攥紧了安小楼的衣服,似乎是有些害怕了,安小楼拍拍他的脑袋,冲她挤出一个微笑来:“莫怕,有我呢。”
“猴子……”七儿喉咙嘶哑,喃喃说出两个字,却再也没有下文了。
一行人进了这大厅,那龅牙就令人将安小楼和七儿分别绑在桩子上,自己却来到那太师椅后,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那堵墙居然凭空裂开一道一人来宽的缝隙来,他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垂首道:“老舅爷,人带到了,请您来发落吧。”
里面没人说话,不多时一个苍老的身影就出现在那洞口缝隙处,正是下午见到的那个头发花白衣衫破烂的老乞丐,他缓缓走出,也不理会龅牙等人,只坐到太师椅上,盯着安小楼和七儿看。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东西被你藏在了哪儿?”这个老舅爷声音不大,却是很有穿透力,一双眼睛似闭非闭,似睁未睁,总是给人一种看不穿的感觉。
七儿又是紧闭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那老舅爷嘿然冷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来,麻布包裹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放在条案上,赫然竟是安小楼藏在桥洞里的手机和打火机,还有剩下的那些士力架,一看到这个他还没来得及变脸色着急呢,倒是七儿先急了。
“你!无耻!”七儿骂人,却是不带一个脏字的,也不知是骂人的技巧高明呢,还是他生来就笨嘴拙舌,安小楼悄悄瞟着七儿,怎么看都不像个乞丐,不光他,自己这几日眼见的这些个乞丐,那独眼金爷,还有眼前这个老头,都不像乞丐。
“嘿!”那老乞丐连连冷笑,“黄口小儿,你却懂什么是无耻?速速把那东西交出来,我尚能保你日后在这苏州城里有口饭吃,否则……”
这一老一小两人的对话让安小楼浮想联翩,联想之前他们所说的杖子,眼前又是丐帮,他脑袋嗡的一下,只觉血气逆涌,莫不成,他们说的是丐帮的打狗棒?莫不成这降龙十八掌真的存在?他正在这里做着梦,就听到外头一阵骚乱,还有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老乞丐指着一个小乞丐命令道。
“遵命!”小乞丐急忙沿着甬道往地面上走去,不多时便转返回来,脸上一片焦虑,甚至连礼数都不顾,口中只顾呼喊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外头有人杀进来了!”
那老乞丐终于是翻开了眼,安小楼心说你的眼睛也不小么,他一声大喝:“什么?”
“是……是真的,金爷带了几个兄弟争跟她打着呢,是个女……女的!”小乞丐情急之下,连话都是说不周全了。
“哼!”老乞丐摸起本就不多的几丛胡须,眼睛里精光一闪,“莫不是那邪教妖女到了?你们带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先走!”不知死活的东西,言下之意是指七儿。
“是!”几个小乞丐正要搭话,却被那龅牙抢先一步,拦在了前面,看样子拍马溜须的功夫,此间他当数第一。
“可是老舅爷,这个家伙呢?”龅牙一指兀自看戏一脸若无其事的安小楼问道。
“哼,也不知是何来历,且把他带上,等风平浪静了,严刑拷打一番,若是跟那东西无关了,就做掉吧。”老乞丐说罢,先转身闪进了方才的那道小门洞,又进了里面,不多时从那里传来他的一声大喝:“还愣什么神?快把他们带走,从这后洞走!”
于是龅牙几个也不言语,直接把安小楼和七儿从那木桩上解了下来,胡乱系几道绳索,穿成一串就押往那道小门,这里的巷道比之先前从地面下来的那一段路,却更为窄小,安小楼高大的身躯甚至必须弯腰才能前行,而且他们刚一进门,身后龅牙不知又做了什么手脚动了哪道机关,那土墙却是轰隆一声又合拢起来,登时整个狭窄的空间封闭住了,没有光亮,又很憋闷,安小楼觉得难受极了,呼吸都快成问题,却是和七儿一起被几个乞丐夹在中央,不得不往前行进,走得累了,想要直起腰来歇歇时,却忘记了那洞顶低矮,嘭的一声就撞了个眼冒金星,他心里暗自骂道:他日爷爷发达了,定要叫你这几个恶乞丐不得好死。
他们在这地下不知几尺处缓缓行进着,那地面上的打杀声已是渐渐远离他们了,安小楼也不多言语,只在心里暗暗记住了这行走的方向和步数,有备无患。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潮湿,而这巷道也是越来越宽敞,竟不时有风吹过,说明出口快到了,果然,转了两个弯后,他们面前出现一丝光亮,是那天上的月光投射到洞口所致。
趁着这丝光亮,安小楼发现脚下已经到了一处阶梯,约莫有十几级,显然是开始往地面上走了,他心内一边狐疑着,一边暗道这些乞丐闲着没事挖这么多坑做什么?
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被推上了台阶,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洞口,爬了出来才发现,这出口居然是一口废弃枯井的模样,周围却是一排民居,看起来破旧无比,这口井便是在一个废弃的宅院里,这院子比之那老乞丐所在的院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龅牙等人没有给安小楼和七儿观察的时间,刚爬出洞口,就推搡着他们往院子外面走去,外头是一条沿河小路,路的另一边便是一条河,却也不知道是不是苏州河,河水在月光的映印下成墨绿色,远风吹拂下,竟也有几分波涛汹涌的气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