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不知是谁打听到的,说周梨爱吃,胃口极大,于是她的房里开始多出了各种吃食,从桂花糕到百果蜜糕,从枇杷梗到棋子饼,应有尽有,皆是姑苏当地有名的吃食。
周梨一开始觉得不错,虽然不知那些人发的什么疯,不过有糕点甜甜嘴也很好。
谁知他们送的数量越来越庞大,最后连整只鸡都放到了她桌上,让她目瞪口呆,不得不明令禁止所有人都不得踏进她房间半步。
众弟子看周梨已经对吃食厌烦了,便换了花样,改送胭脂水粉,姑娘家,送这个总是没错的。
错是没错,不过浮生阁的弟子皆是男性,而且向来修身养性不沾女色,哪懂得姑娘家喜欢什么样的胭脂水粉,于是什么古怪的颜色都往周梨手上送,周梨若把这些往脸上涂,晚上出门不定被人当个妖怪。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呀?”周梨着实忍无可忍,向江重雪抱怨。
这天江重雪和周梨在山下的酒楼里吃饭,周梨瞧着窗外的热闹景象,一只筷子搅着竹筒里香甜的牛乳,忍不住叹气。
周梨脑筋转得快,忽然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江重雪笑得无可无不可,听她抱怨完毕,正要告诉她这其中的缘由,见她自己悟出来了,便道:“哦?”
“他们这是想报复我,”周梨正正经经地说:“对了,一定是这样。当初我送你到浮生阁养伤时,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他们这是记着仇,想还回来。”
“……”江重雪道:“若是想报仇,该对你不好才是,他们送吃送喝兼送胭脂水粉,这哪是要报仇。”
周梨再次陷入迷糊。
江重雪高深莫测地说:“他们这是想让你觉得在浮生阁过得很好,好到再也不想走了。”
周梨道:“啊?”
“如果你不想走了,”江重雪拖长了尾音,勾着眼角笑起来,“我岂不是也不想走了?”
周梨醍醐灌顶,想了想,再拍桌子一下,高声道:“哦——!”
江重雪笑道:“他们心心念念想让我当浮生阁阁主,可我未给过他们一个承诺,他们心里不踏实,又不敢当面对我说,只好用了个迂回的法子,想用你来拴住我。”
周梨心头莫名其妙地一甜,忽然觉得那群弟子还挺有趣可爱。她一手撑着脸,脑子里不知想些什么,时不时地发出几下笑声,方才还心情不好,现在突然就明朗了。
“走走走,”周梨看桌上的酒菜基本已扫荡完毕,把他拉起来,“我们去逛街。”
姑苏多山水,此酒楼正好临着一湖,两岸杨柳依依,他们沿着湖堤缓行,见停摆一只乌木船,询问艄公可否载他们游历一番,艄公振奋起精神,招呼他们上船。
江重雪一撩衣袍跨上了船板,还没转过身,周梨已经跳了下来,震得船身一阵摇摆。
艄公将撑船的竹篙在湖里一点,凝在湖面的晚霞碎成珠玉。
缓缓持渡,水声潺潺,穿过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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