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一时找不到将这种情绪以何来命名,于是脸色就变得极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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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华把谢天枢说的话想了一夜,他忽然从床上折起身来。
如果换做从前,听到谢天枢这么说,他会很得意,并在心里嘲笑他被自己骗了。
可为什么现在他没有这种得意的感觉了?
慕秋华想了半天,忽然觉得很害怕。
他莫不是感动了谢天枢对他说的话吧。
十八岁的慕秋华为此纠结了一夜,可未曾得出任何结论。
但是那天之后,慕秋华开始克制自己的本性。
比如在酒楼里,谁对他不客气了几句,他便压着自己的剑,让自己不要去杀他。这样的情形多了以后,慕秋华发现忍着忍着也就忍习惯了,他对世人的杀意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强烈了。
直到谢天枢带他来到少林寺。
跨进那庄严的大雄宝殿时,慕秋华盯着那巨大的佛陀像看了许久,看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谢天枢去会住持一辩,慕秋华没有随行,他站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安静地望着天边流云。
谢天枢回来时,慕秋华低下头,看着他身披霞光从远处走来,那光芒,像极了大雄宝殿里,佛陀散发出的金光,他罕见的露出恐惧表情,不由倒退了一步。
谢天枢立刻顿住了脚,“怎么了?”
慕秋华呆了一呆,说:“师兄,你怕佛吗?”
“什么?”谢天枢没听懂他的意思。
慕秋华低头,眼睛睁得极大,慢慢道:“我怕佛。”
谢天枢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慕秋华奇怪的想,他从来不信佛,也从来不拜佛,甚至连庙都没踏进过一座,凭何看见那佛陀像,会有恐惧感。
他百思不得其解。
“莫怕,”谢天枢安慰他:“佛陀庄严,看见佛像有敬畏之心,是极正常的事。”
良久,慕秋华抬起头,茫然道:“师兄,我有罪孽。”
谢天枢看他:“世人皆有罪孽。”
慕秋华突兀地一笑,说:“不一样的。我满手血腥,我有罪。师兄,你渡我吗?”
谢天枢愣了一下。
慕秋华追问:“你渡我吗?”
谢天枢静了片刻,说:“我不是佛,怎么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