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人拦腰截断,此战车置于战场上,旁人都莫能近它。最最奇怪的,是一种可以在天上飞的木鸟,仅仅只需一人操控,便可展开双翼,来往可行三十里,用于传递消息。还有……”
“还有?”周梨和江重雪异口同声。
岳北幽暂且打住了,凝视他们,“你们是否也觉得不可思议?”
周梨低头看了江重雪一眼,两人极有默契,一致摇头。
他们已见识过梅影的机关术,所以岳北幽说得再神奇,也不足以让他们惊讶了。
周梨忽然想起来,当初在湘西遇到这两人时,赵眘就曾说过,他对机关术有过研究,如今她总算知道原因。
江重雪道:“的确不可思议。但不可思议的不是机关术,而是金国人竟然懂机关术。”
他顿一顿,捧杯喝了口茶,才继续道:“难道朝廷没有往这方面调查过吗?”
“自然是有的,”赵眘道,又叹了口气,“父皇曾令秦桧调查此事,看看金国是否有能人异士,懂得机关术。”
江重雪和周梨同时沉默。
把这桩事交给秦桧,相当于石沉大海。
“秦桧查了一年多,给了圣上一个极其敷衍的答案,他道这是金国自己研究出来的机关术,所以异常神奇。”赵眘冷哼,声音重了些,“胡说八道。”
的确胡说八道。
这些奇异的长刀战车飞鸟,明显脱胎于中原的机关术,秦桧说它是金人的,根本是颠倒是非。
“圣上对秦桧一向是信任有加,自从秦桧这样告诉圣上后,圣上便愈发心灰意冷了,再也没有了与金人交战的信心。”岳北幽道:“这一年多,无论我如何进言,圣上一律搁置。而边关外,已有太久,不闻捷报了。”
岳北幽样子颓丧,周梨不忍看他如此模样,低唤了一声:“岳将军。”
有时候,周梨觉得这世上最惨烈的事,不止是死。
忠臣蒙冤,老无所依,失之交臂。这些,有时候比死更让人痛心。
譬如现在的岳北幽,国之不国,大厦将倾,他欲挽而力不从心,看到他这样,让周梨觉得心中不太好受。
江重雪的目光慢慢从岳北幽那张沧桑坚毅的脸上移开,外面大雨依旧未歇。
他忽然觉得这许多零碎的线索,关于梅影,关于秦桧,关于机关城鲁家,都因为岳北幽的这番话,而终于找到了线头,把这些珠子全部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