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竟然会冒险回到这里。
沉默半天,景西道:“掌门,你随我上去吧。”
楚墨白没有说话。
景西咬住了唇角,他声音充满苦涩,“躲在这里没有用的,难道你能躲一辈子么,随我上去,和他们说清楚。如果你是被冤枉的,真相一定会大白,如果你……”
他欲言又止。
如果真凶的确是掌门,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何曾想到有一天,他会在满地血腥中抱住南山的尸体,无论怎么叫他,南山也无法回应。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刻,他的剑会对准掌门。那是他一生中最敬重的人,他在他心里,无人可比,无人可及。
南山,掌门。这两个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怎么短短几天之内,一个阴阳相隔,一个面目全非了呢。
这几天,他活得就像做梦一样,恍然不知身边发生的,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可是现在,这黑暗中满溢的血味是真实的。景西想到自己刺了他一剑,张了张口,左右为难。
楚墨白了解他此刻身不由己,不想叫他为难,“你走。”
景西一怔,和他相处这么多年,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一走,无论是不是去叫人来拿他,再回来时,掌门一定已不在这里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忽然冲上他心田,让他握剑的手不断地发抖,“为什么你不肯面对六大派和天下武林,为什么你情愿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是不是真的是梅影的人,你怕他们查出真相,是不是?!”
楚墨白没有吭声,甚至姿势都没有变过。
眼睛习惯黑暗之后,景西已能约莫看出他在哪儿,他挺剑上前,步步朝他逼近,楚墨白没有动,景西一剑朝他眉心直刺过去,楚墨白手往前一探,不用看,只用两指便夹住了薄薄的剑刃。
这是他下意识使惯了的动作,这动作无论怎么看,都是极漂亮的,且带着一股子天生的自信。能用两指去应对兵刃,这本就需要深厚的内功。能在对战时还有这种自信的,天下本就没有几人。
他甚至都不想记起来,这一招,是从慕秋华那里继承而来的。
但是现在楚墨白夹住景西的剑,只因他无朔月在手,他也不想和景西动手,故只得如此做。
喉头一腥,楚墨白的头更低了。
内伤已太重,一运内息,便抵不住要吐血。
“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景西看他的目光冷而热,一边烧着火,一边冷成冰,“是你杀南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