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洋溢着久违的幸福,想着回家同女儿分享,走到家门口却觉着不对,客厅和卧房黑灯瞎火,只有书房朦朦胧胧有些亮儿,想是开着台灯。
音儿。进屋后狐疑地唤了一声,书房里传来闷闷的回应。
西门太太把米面肉菜交给谨之,嘱咐孩子们去温课,一面拿下披肩一面往书房去。
一进门就看见女儿在烧东西。
你烧的什么?她看看烟碟里那卷曲的纸灰,又看看女儿,诧异问道。
女儿的脸上映着跳跃的火光,头也没抬地说:方丞和林家班往来的密电被人截获了。
西门太太一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那种东西一旦做为证据被举报给当局,方丞甭想走了,牢狱之灾躲不掉。她脱口道:什么人截获的
但话没说全,心里已经猜到什么,刚刚进门时觉出客厅有烟味,不禁问:有客人来过?
音音看着火光,许久才说出三个字:戈亚民。
西门太太了然,能截获商业电台并且破解的,除了戈亚民还能有谁。
书桌上有一张纸,远看龙飞凤舞,她直觉有异,走上前看,上面写着
本人西门音,民国十年新历三月生人,祖籍北平,国立清华大学算学系肄业,于民国二十六年结识方丞,双方早已恩断义绝,现本人申明之前的结婚启事无效。申明人:西门音。民国三十五年新历三月二十二日书。
苍劲有力,男人的字体。
西门太太瞬间觉得害眼的毛病排山倒海般地犯了,身子不支,滑坐在凳子上,半晌才喃喃道:难怪当初你说不能也不敢。
火光渐渐熄灭,西门音疲惫不堪地双手支额,今天的事说意外也不意外,否则自己上次也不会跟戈太太打那个预防针:夫人,万一有变数,我可以做得比您想象的更决绝吗?万一决绝到需要您给亚民兜底呢?
当时戈太太给她的答复傲慢无声但却非常坚定,正因为戈太太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态让她产生了侥幸心理,认为戈太太若能把控住局面,她也就无需去走恩将仇报那步棋。
但眼下如此,她不能继续观望,得下决心了。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