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夜里高烧,可到底不合规矩,说:家里人多眼杂,这样平白落人闲话。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除非你今晚没来这一趟,否则这种顾虑没有意义!
西门被说得哑口无言,自己半夜登门,虽说不是投怀送抱,却被他亲手洗了澡,还谈什么顾虑人言可畏。
此时身上确是感觉到有要发烧的迹象,不过她还是坚持道:不行,下去,叫明珰来陪我就成。
方丞:你确定她能照应你?
一个贫嘴饶舌的小丫头片子,从小仆佣环伺的大小姐,刚刚落难半年,不信她是个心细的。
无奈西门音坚持,他只好依她,究竟不放心,打发了一个老妈子一同看护。
还真给他料了个真,后半夜高烧来势汹汹,仆妇发觉呻吟之声,从沙发上起来照应,一摸额头烫的吓人,连忙让苏明珰去唤留宿在客房的大夫,然而贵妃榻上的苏明珰酣睡如泥,推都推不醒。
西门音朦胧中感觉到杂影晃动,意识到方丞和大夫全都进来了,想要说句什么,竟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无,病情如此沉重,明日方丞势必阻止她下床,金宅之事岂不耽搁?越是自恼,越是头晕目眩。
有人抱住了她,胸膛厚实宽阔,让人顿觉舒适,先是摸她的额,后一勺一勺喂药,她知道是方丞,恨不能睁开眼告诉他自己没事,但身不由己,意识忽悠悠沉沦了下去。
再醒来大概是一个钟头后,身上轻省了,看到屋内清静,老妈子和大夫不在了,方丞在床头守着她。
醒了?他握着她的手,眼神关切。
西门强打精神道:我没事了,有明珰在,你去睡一会吧。
别逞强!方丞说,对了,看看你那个愣葱学生?
贵妃榻正对着西门这边,因而不需费力转头便看的到,苏明珰睡得四仰八叉,简直有伤风化。
西门说:她是个做过千金小姐的,平日不这样,想是大雨里边给累的,怕不是也高烧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一点不烧。
方丞说这半晌大夫已经给苏明珰测过体温了,一点毛病没有,跟没淋过雨一样,十六岁年纪不是白饶的!而且觉沉,白俄夫妇给她测体温,丫愣是没被折腾醒,反而梦里呵斥了一句:迎春你再闹,本小姐就不客气了!
这回你杀她我不拦着,这么个废物点心,杀了也是替天行道!西门正看着明珰,方丞忽然对她耳语,声音再低也把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掩住他的口,然后看向苏明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