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世、村里的闲言碎语、长辈的冷眼挖苦、背井离乡时的无助,每一道坎都绊住了渴望幸福的安嘉荷,而这些都是安于柬不曾经历过的。品尝百味,安嘉荷终于站在了窄门前,她牵着幼小的安于柬,闯进了全然是另一个世界的祝家,瞥见路上甘甜的泉,她匆匆捧起,浅尝一口,无法满足溢出的欲望,把目光投向远方,她望着垂于枝头的金色苹果,伸手,却发现永远差那么一点,想要再靠近,却不得不忌惮缠绕在树干色吐着红信的蛇。
可无论如何,母亲依然有获得幸福的自由。
只是他从未想过,母亲会是介入婚姻的第三者。
在林夫人病故之前,安嘉荷爬上了祝云非的床,更令他难以接受的的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那套房子曾是祝云非避人耳目的私会之地。
“夫人病了,病得很重,几乎卧床不起。”
“造血功能出了问题,是血癌,医生说最多只剩下三个月。”
“即使下了病危通知,也不允许少爷守在医院。”
“我曾带少爷偷偷去看过几次,也只有几次。”
“夫人陷入昏迷后,只有听见少爷的声音才会有反应,后来,被老爷发现,他把少爷送到湖湾去,不允许他离开。”
“直到夫人去世,少爷才被放出来参加葬礼,甚至没有掉过一滴泪。”
“从那天起, 很多事,永远无法挽回。”......他该明白的。那道如在看蛆虫,如在看烂肉的眼神,不只鄙夷,不只异于常人的冷漠。
他站在二楼,看到从未因丧妻感到悲伤、从未后悔所作所为、如此冷血的父亲引着被欲望和利益冲昏头脑、愚蠢迷乱的安嘉荷走进祝家,鸠占鹊巢,默许霸占她从前的位置,甚至抹杀掉属于母亲韩淑音存在的所有时,又会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