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在领证前弱弱地问了一句:“不需要签什么婚前财产协议书之类的吗?”。
方渊明倒是没想过对方会主动提出来,只是哼笑了一声,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父亲一旦知道没有签任何协议,肯定会有所动作趁机打压,公司内的一些人肯定会蠢蠢欲动,有些权利一旦放出就很难收回,他可以趁机将公司的人重新洗牌。
即使离婚,公司资产明面上也只显露冰山一角,暗藏的布局早就已经被定好,方家的律师团队也不是舒灵可以抗衡的。
方渊明从未想过当初这个决定,如今将局面推到这个难堪的境地。
听到舒灵说的假戏假做,面无表情的他此时闭上了双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语气透着紧绷。
“这是你想要的吗?”
“当初约定好给我的钱已经足够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死死盯着她的脸,试图用轻柔的动作擦拭她的泪水,“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如同他之前承诺过的。
“我不感兴趣,让开,我要休息。”她别过脸,带着如寒冰般的冷漠。
而后一周,两人没有任何交流,默契般的碰不到面。
到了和盛媛媛约好去福利院的这天,她们驱车驶入一条蜿蜒的绿荫小道,穿过荒废生锈的围栏,门口的标志墙上写着“东城市儿童福利院”,字体褪色斑驳。
这是舒灵第一次来,原主的日记对于福利院的经历只有寥寥几笔。
她跟着盛媛媛走进大门,大片泛着青色的草坪上堆满了枯黄的落叶,午后的静谧和泛黄的外墙勾勒出一丝寂寥。
她们提早到达,距离表演还有一段时间,她们跟着院长来到办公室,房间内的陈设老旧,墙皮结痂,桌椅吱嘎,外面偶尔响起的几声欢笑。
舒院长说孩子们都在准备,带她们参观一下。
走廊阴沉潮湿,看着墙上贴着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笑容满面的脸蛋,和这里的破旧陈设格格不入。
院长问起她们的近况,得知舒灵已经结婚后,略感惊讶,恭喜她遇到良缘。舒灵点头应付着,内心却百感交集。
当年与他们同一批成长的孩子,身体健康就同盛媛媛一样被收养,而有生理缺陷或是心理有问题的则一直留在院内,学习基本的技能后被安排特定的工作。
舒灵这时才知道,身体的原主被退养过,直到大学才彻底搬离福利院,经常来当义工。
院长带他们来到资料室,架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文件,找了许久才抽出一本相册,第一张相片上小女孩坐在草坪上肩膀靠在一起。
“有时候我总会想起你们这批孩子,那时候希望你们长大可以过得快乐幸福,可现在觉得人这一生只要安稳的活着就好,不要像舒影一样……”
院长声音压不住的颤抖,眼角微红,手指摩挲着模糊的相片。
院长翻到一张单人照,目光停留许久。
照片上的女孩有一头浓密到长发,微微卷曲,明媚的眼眸轻弯成新亮的月牙状,嘴角勾起浅浅的梨涡,模样干净清纯。
这是女孩15岁生日时拍的照片。
“我知道你这半年没有来,是因为她。你们俩当初是最要好的,她若知道你结婚了,一定会很开心。”
舒灵从院长的话里得知这个女生叫舒影,几年前发生意外成了植物人,当时的舒灵经常探望,直到半年前舒影去世。
而时间恰好和舒灵去世的时间吻合,她脑海中浮起一个猜想,将这几张照片偷偷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