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有些隐隐作痛。
并不是伤口引发的痛疼,是从心底里扩散开的后怕。
屈战尧背对着他,梗着脖子望着窗外的阳光,被照亮了半张脸,脊背很挺,凸出的那一节骨骼,带着某种令他心疼的不屈与坚硬。关河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带动了床边的医疗器械,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屈战尧站起来,蹭的一下来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看了看有没有移针,又看了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确定怎么回事,刚想按铃喊护士过来,就被关河艰难的攥住了手。
他还气着,别过脸去,很轻的将手抽出来。
“尧尧。”关河气息微弱的开口道。
屈战尧盘旋在脑海里不断叫嚣的那股气终于爆发了,劈头盖脸的朝他吼道。
“你不是怕打针吗?你现在身上插着管子,一天要挂八瓶盐水是不是很爽啊!”
“我操你大爷关河,你有本事瞒天过海一辈子也别给我知道你躺这儿的事,你受伤我居然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真相?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我看见你……我他妈有多害怕,我怕你……”
虽然屈战尧表面竭力保持着平静,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关河想伸手抱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好虚虚的抬起一只胳膊,被屈战尧一声吼给吓得一抖。
“屈小元都比你聪明,知道生病不能乱动!你一高材生你脑子是不是进消毒水了!给我回去躺着。”屈战尧抹了抹眼睛,很凶的把关河压回床上,掖好了被角,等到他看见关河胸口大面积的伤口后,他怔住没有动,只是很轻的骂了一句操,啪塔一声,眼泪落在了关河的胸口。
“对不起。”关河微弱的说,“我真的没事。”
显然这句话对屈战尧根本算不上安慰,他使劲瞪着关河,又气又心疼,最后被关河好不容易抬起的手擦掉了眼泪。
“你这样真的很丑。”
“去你妈的。”屈战尧缩回手,又回椅子上缩着了。
“你生气可以,但不要不理我。”关河无视屈战尧带着怒意的目光,很轻的说,“你不理我,我感觉胸口更痛了。”
屈战尧在惊慌失措中寻回了一点理智,病床上的关河脸上毫无血色,连幽深的瞳孔都蒙上了一层灰,干燥的嘴唇一起一合,看起来那么可怜,那么需要他。
他从没见过那么脆弱的关河。
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屈战尧鼻子发酸,转身抱住了他,关河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抖,他很轻的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用头发蹭着他的下巴。
“疼吗?”屈战尧说,“一定很疼。”
“还好。”关河说,“你不理我更疼。”
屈战尧抱着他躺下来,看他的伤口,又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挨在他没受伤的胳膊上,感受着他的脉搏和心跳。
关河温顺的像个宠物,就这么任由他掖被子,喂热水,垫高枕头,目光沾着对方不断忙碌的身影,赶都赶不走。
“我跟你说,你要下回再这样,我二话不说跟你掰。”屈战尧将窗关上,呸呸呸了几声,“操,没有下回,只此一回。”
“嗯,下回注意。”关河咳了一声,“没有下回。”
“你睡会儿吧。”屈战尧走过去摸摸他的脸,“感觉有点烧,别说话了。”
关河说,“谢医生都告诉我了。”
屈战尧疑惑的嗯了一声,“谢医生?”
关河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皮夹,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