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骄傲在作祟,那也是刻在他血液里的东西,要轻易抹掉,很难。
于是就那么干巴巴的站着,一点多的时候,他看见了今天傍晚来屈战尧家蹭饭的男人,他戴着耳机,四处晃荡,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棍。
关河没由来的喊住了他。
徐川听声音能听出来是下午碰见的那个人,摸着墙上的青苔,发现他晃到了屈战尧家门口,又联想了一下深更半夜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站在人家门口,语气不善的说,“你跟小战是不是有仇?”
关河说,“我是警察。”
“你来抓他?”徐川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不是。”关河想了想,“我能跟你聊聊吗?”
其实徐川对屈战尧的生活并不是很了解,关河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来,但徐川有一句话说对了。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如果你是他朋友,就不要拘泥于他的过去,他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说来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你要真想跟他再续前缘,不好意思,文化程度不高,就这么个意思,你要真想跟他继续来往,抛下过去恩恩怨怨的念头,那就要接受现在这个他,不然就不要来烦他了,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跟小战生活天差地别,其实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个真理,”徐川说着很轻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看到你俩,忽然想起了点往事。”
关河回去以后,听着窗外烦人的蝉鸣声,闭上眼睛,内心涌起一股无处可说的憋闷和焦躁。
徐川说得对,过去有那么重要吗?
他今天生气无非就是两个点,第一,屈战尧戳中了他心里最隐蔽也最窥不可见的秘密,他说是不是想跟他重归于好。
答案被他硬生生压在心里很久很久,久到重逢以后这个念头才豁然开了个口子,像一根尖锐的刺卡在脑海里,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他。
是,是,是。
然后他感到了恼羞,那张皮夹上的照片和屈战尧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对啊,我有女朋友了,漂亮吧。”
“年少时候不懂事,现在想来,还是女人好。”
这两句话就给他判了死刑,关河不肯承认,他那一刻伤心多过于愤怒。
对于他们的相遇,他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命运捉弄?
可当他真正反应过来后,他感受到的是平静无波澜的心脏再一次的剧烈跳动。
在分开的六年里,他遇到过很多人,其中不乏想要跟他谈恋爱的,男男女女都有,可他就是提不起劲儿来,说忘不了屈战尧,显得矫情,可见到他以后,那种少年时代心动的感觉,来得比当时更汹涌澎湃。
面对屈战尧的满不在乎,他如果表现得念念不忘显得有些自乱阵脚,那不像他平时冷静自持的作风,他强压住内心的悸动,在听到屈战尧说要钱的那一刻,他很生气,冷静下来后他想起了对方隐藏在吊儿郎当笑容里的苦涩。
或许是真的需要钱,或许是迫不得已,但他宁愿找这么个借口来气走他,也不愿意跟他一起待在医院,这让关河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
他不愿意坦诚,是怕被屈战尧当成笑料。
今天下午的太阳太大了,烧得关河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隐隐发烫。
他爸的电话打来了。
“霈霈生日你回来过吗?”
霈霈是他爸新老婆的儿子,小关河四岁,现在刚读大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关河不怎么跟他们家来往,自从他妈妈过世以后,他就选择一个人出来生活了,程霈霈算是他用来驳回他爸“回公司”的挡箭牌,所以关河对他挺好的,至少每年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