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终于安静了。
关河撕掉了草稿本,觉得屋里的空气有点窒息。
他敞开窗户大肆呼吸着冰凉的风,刻意冷淡后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开水烫了皮的鸡,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心里相当不痛快,不爽,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好像个神经病一样将刺暴露在空气里,等着不怕死的来撞一下,撞得疼了,他就舒坦了。
这几天过得无比沉闷。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屈战尧摔了门以后就再也没在关河面前出现过,关河一方面觉得见不到他心情低落,一方面又暗自赌气觉得他跟他女朋友玩得正嗨呢怎么可能分散闲心来找他。
于是关河每天都臭着脸,持之以恒的将他的火气自我点燃。
体育课上二毛问屈战尧,“老大,你有喜欢的女生了?”
屈战尧疑惑的嗯了一声,二毛搭着他的肩说,“夏珊珊跟我打听来着,问你喜欢谁,我咋知道啊,我以为你跟她早成了。”
屈战尧喝了口水,“成什么啊,我又不喜欢她。”
二毛笑着说,“是啊,你喜欢文静漂亮不爱说话成绩又好的学霸嘛,老大,你是故意说了个跟夏珊珊相反的例子还是真有其人啊?”
第13章
屈战尧斩钉截铁的回答,“我瞎说的。”
二毛挺紧张的拍了拍胸脯,“可吓死我了,老大不是我说啊,刚听见这个描述,我真以为你喜欢上关美人了!”
屈战尧嘴里的水喷了出来,脸上有点不自在,他干瞪着空气愣了半天才用手擦擦唇边的水渍,捶了二毛一记,“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二毛委屈的说,“不能怪我想多啊,关美人这么漂亮,你跟他朝夕相处那么多天,最近还莫名其妙闹别扭,特像小情……”
侣字还没说出口,二毛就被屈战尧踹下了座位,揉着屁股跑走了。
接下去屈战尧干什么事都没劲儿了。
脑子里总会不断浮现出二毛的那句话夹杂着关河别扭的抿着嘴的样子,心慌手乱,打了一刻钟篮球,就被他们队给请下去了。
屈战尧挠挠头发,觉得脑门上大写一个烦字。
傍晚二毛拉着屈战尧去小胡同口听乐队表演,结果夏珊珊中途蹿了进来,二毛功成身退的骑着他的小破自行车溜之大吉,留下屈战尧跟夏珊珊站在涂鸦墙前面面相觑。
屈战尧转身想走,结果在音乐响起来的那一刻抬起了头,然后就跟定住了似的,移不开了。
关河居然在打架子鼓!
乐队里其他人屈战尧都认得,有几个是他们那条街的,平时还总想拉他入队,但是他没有音乐天赋,玩了几天就失去了兴趣。
他以前听关河说学了八年的钢琴,只会一点简单的架子鼓。
但现在看来,他嘴里的简单跟他理解的简单完全不是同个档次的。
那根笨拙的鼓槌在关河手里变得相当有气势,他身上还穿着校服,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在音乐声中,他低垂着眉眼,脚尖跟着鼓点轻轻踩着拍子,在各个旋律中灵活转换,那种潇洒的不费吹灰之力,从节奏到停顿通通都信手拈来的感觉,让屈战尧的心跳跟着蹦了蹦。
表演了几首歌,关河把衣服脱了,靠向椅背,将鼓槌往前抛了抛,准确无误的接住以后,皱了皱眉继续弹奏下一首。
全程没有一句话,而且表情极度不爽,仿佛别人欠了他许多钱一样。
但就是特别帅。
特别特别特别帅。
不一会儿看客们把路围得死死的,有几个女生勾着手臂小声讨论关河打鼓的样子,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