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又一捧的花瓣像血一样在各处爆开,在火光的映照下绮丽诡谲。
“啊——”
“操!?怎么回事??”
原本还算平和的人群霎时乱成一锅沸水。
一部分人惊叫着想远离爆开的花瓣,一部分急呼着想靠近口吐花瓣的同伴。
还有一部分,是那些负责引导客人的仆从。
他们的脖颈骤然泛出浅嫩的绿,或者艳丽的红,下一瞬,脸颊从中间对半裂开,皮肉间生出长长的刺,饥肠辘辘地扑向附近的玩家——
时间在这一刻骤然凝固。
乌望的手只抬了一半,腕间就被另一只宽厚温凉的手握住:“有弟子在旁,这种小事如何能惊动师父亲自动手?”
握着乌望的那只手用的力道不重,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想以退为进。
乌望的眉心跳了一下,刚想甩开扶光,却感觉到腕间一片濡湿,那只握着他的手还在极细微的战栗,手背上的筋骨绷得泛出苍白。
“……?”乌望想回头看一眼这逆徒又作了什么死,脸侧却被人虚拦了一下。
“弟子现在的模样不合仪范,怕师父见了又要责罚。还是先将这些无辜之人救下……”
乌望默默听了几句就忍不住开口:“扶光。”
“你之前跟我说话,可不是这种语气。想杀我和小桃他们的时候,也没管什么‘无辜之人’被你杀死冤不冤枉。”
“……”身后的人安静如鸡了几秒,语气变得更柔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饱受委屈的温良小白花:
“师父明明知道之前我为何不假辞色……你半点没透出自己的身份,我还真当您的尸首被窃贼偷走了,所以才那么急躁——”
“是吗。”乌望面无表情,“可你不是说,为师对不起你的事‘又不是一两件’?”
他反握住了扶光的手腕:
“我杀你父母,杀你至友,将你困于天人路隔,亲缘断绝的境地百余年……又当着你的面杀死仅剩的亲近之人,就为了逼你踏上死路。”
乌望转回身,漠然看向扶光:“你恨我。所以在我的尸骨上下了诅咒,叫我即便是死,魂魄也永无宁日,不得解脱。”
面前的扶光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更高大了。一头剔透如堆雪的长发多出大量墨色的斑驳,像不慎泼了墨汁在发丝上,又像是本该通体莹润的鱼蛇脱落了华美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