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永珹的房间周围出奇安静,他打开窗,见四下无人。
什么也没想,换了身太监服,偷偷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鬼鬼祟祟的往胜衣的宫里走去,却在路上见到了刚下朝的鄂尔多,正在和他身边的下属商事。
他正准备鬼鬼祟祟的离去。
鄂尔多竟叫住了他:“四皇子?您怎穿成这样?”
“您不是被皇上禁足在宫里么?微臣送您回去吧。”
永珹立马上前拉着他,左右来回看着,“嘘!我是偷溜出来的,看在儿时你总打我的份上,今日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鄂尔多问他:“您可是要去见公主?”
永珹不敢说实话,摇了摇头。
鄂尔多笑着说道:“微臣知道您是去见公主,放心吧,微臣不会说的。”
“可惜您走错路了,微臣刚从御花园路过,在那里见到了公主。”
永珹心思甚浅,一听到和妍就急着对他说:“鄂尔多,你能不能带我去?我自己去怕会引人注意。”
鄂尔多将身边的下属打发了,又揶揄的笑着。
“四皇子,微臣带您去,可是要冒着风险的。”
永珹知道他什么意思,便从怀中摸出一金镶玉扳指,交到他手上。
鄂尔多将那枚扳指收好,转头带着他往御花园走去。
待永珹慢慢走近,只见和妍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前面的凉亭,独自一人想着什么。
鄂尔多对他笑笑:“微臣先告退了。”
永珹十分紧张的走向前,“皇,皇姐,那日之事,是我不好…..可,可是。”
面前的人闻言十分惊讶,连看都不想看身后人一眼,就要起身离去。
谁知永珹竟一把抱住她,“皇姐……皇姐,和妍姐姐。”
只听的面前一浑厚男音,“四皇子这是在作何?我可不是你皇姐。”
说罢便转过身,他刚刚抱着的皇姐竟是个男的!
他大惊失色,“你是谁!你个男子怎穿女子服饰?”
那人却不怀好意的笑着,“我是谁又如何?”
他迅速将永珹套上麻袋,扛起他到假山后,好好的用拳脚敲打了一番。
鄂尔多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待差不多了,他缓步走上前。
一脚踩在他的裆部,痛的永珹面色发白。
说罢便转身走了。
永珹将这一切咽在肚中,他本就是偷偷跑出来。
若告到御前,皇上怕是会先训斥他一顿。
回去后,永珹偷偷擦着身上的伤,嘉贵妃方才来找他,发现他偷偷溜了出去。
便来到他宫里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
这使得永珹的心情更差。
可他想起那美丽动人的皇姐,还是忍不住起了龌龊心思。
就算他知道今天是鄂尔多专门搞他,也没将心思浇灭。
但他一个不得皇上器重,在朝堂没实权的皇子,怎敌的过深得皇上器重,手握实权,且握有兵力的大武臣?
嘉贵妃回到寝宫越想越气,永珹向来听话,逆来顺受。
方才在她骂和妍坏话时,他竟出奇的反驳了自己几句。
十六年来,她对永珹是如何好?而他竟为了一个女人反驳自己。
“真是个狐媚!真是个狐媚!”
嘉贵妃垂着眸,这和妍如此害他儿子。
那她就让和妍好好知道一下,得罪她的代价。
鄂尔多悄悄来她宫里,和妍正在桌前选着簪子。
他从身后慢慢走入,“你在看什么?”
胜衣高兴抬头,“我在看这些簪子,我要挑一些老气尊贵的戴。”
鄂尔多坐在她身边,端详着她的脸,“你剪了头发。”
胜衣点点头,又低头继续挑拣着,“皇后不愧是皇后,送来的簪子都这么贵气。”
鄂尔多轻轻抚着她左脸的一缕,“剪的很好看。”
胜衣没有理他,匣子里的首饰太多了,且她还有好几个匣子,她还有许多没挑出来。
鄂尔多自顾自开着口,“我今日将那变态蒙着头打了一顿。”
胜衣手中动作一顿,“还真是字面意思上的打,不过没人发现你吧?”
鄂尔多垂眸看着她,“没有,且他就算知道是我也不敢说,他尚在禁足,私自偷溜出来,皇上知道铁定要劈头盖脸骂他。”
胜衣笑了笑,从柜子下的抽屉摸出一枚银锭,塞在鄂尔多手中。
鄂尔多不解,“这是做什么?”
她抬眸看着他的脸,“不做什么,这是给你的,跟着本宫不会亏待你。”
说罢又将那首饰匣子推到他面前,“拿一支吧,别拿贵的。你现在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过几日我回京和我一起回去,有本宫在,本宫也拿不了你怎样。”
鄂尔多听懂了这些话,是他往日在雷府时对她说的,眼中笑意越来越浓。
“微臣多谢公主赏赐。”
鄂尔多附下身亲在她脸颊上,“公主,您真可爱。”
胜衣低下头,继续翻着簪子,不知为何她有些羞涩。
鄂尔多凑近她的脖颈,“你身上的味道怎变了?”
胜衣闻了闻手臂,“我身上有味道?”
鄂尔多又闻了闻,“不知道是什么花的味道,很香。”
胜衣想了想,“或许是用了和嘉给我的盐。”
她蹲下身,从底下的匣子中摸出那只最典雅大气的凤钗戴在头上。
只见妆台镜前的人,像个小孩偷带大人的东西。
她连忙将钗子取下。“这也太奇怪了,我怎么撑不起来。”
鄂尔多将她的头发捋至耳后,“你戴什么簪子都衬的好看,即使穿着朴素也十分惊艳。”
胜衣将匣子一推,趴在了桌子上,“可是我想要仪态大气些。”
鄂尔多很不解,“你为何要将自己打扮成这样?”
胜衣没好气的说道:“我打扮的有气场些,永珹就不敢再对我起心思了。”
鄂尔多垂眸看着胜衣的侧脸,这两缕鬓发显得她更为柔美。
许多人都喜欢她,他同为男人,是能感觉到的。
这不禁让他的心里生出危机和醋意。
他的目光阴森森的,胜衣忍不住问道:“你盯着我干什么?有点吓人。”
鄂尔多揉捻着她的下巴,“你那么美丽,许多人都喜欢你。”
“我不喜欢他们。”
“那你喜欢谁?”
她抬头看着鄂尔多,笑着对他说:“我喜欢我面前的你。”
鄂尔多垂眸看着她,“那你会喜欢我一辈子么?”
胜衣点点头,“你对我那么好,我会喜欢你一辈子。”
鄂尔多抚着她的脸:“那你爱我么?我很爱很爱你。”
胜衣开心的笑着说:“我爱你啊。”又补充道:“但是我现在不想嫁人。”
鄂尔多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我想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我想要你开心。”
胜衣看着他的眼,鄂尔多如今真的变了很多。
“我最好的运气就是遇见你了。”
面前的女人瞳孔中深深映着自己的倒影。
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深深填满了。
“我遇见你,又何尝不是我最好的运气?”
皇帝举办了一场夏荷宴,满宫上下及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
胜衣决定打扮的雍容华贵些,通俗来说就是老气些。
她今日穿了一身较为大气的蓝金色锦绣华服,两侧连着肩部的外衣上襟微斜相交,在胸前开了个大V,微微有些露肩。
前襟是金色的,细节和大体是海蓝色。
胸前的前襟做高了些,遮住了上襟交叉露出的大片春光。
一身钉珠琉璃,还绣着许多牡丹金叶花纹,颇为雍容华贵的衣服。
在发髻中央钗着点缀许多蓝色晶珠与蓝白玉花的金梳钗冠,冠尾两侧微微坠着些蓝白色晶珠与珍珠流苏。
还钗了些大气的牡丹金簪做点缀。
两缕和下巴齐平的刘海,显得她楚楚动人。
耳环则是蓝色的玉花丛下坠着几缕金流苏。
这一身又大气又典雅的装扮,到她身上却只有华贵,并无典雅。
反而让她穿出了别样的感觉。
因为她的脸实在没有安国安民的气质,反而颇有柔弱中使人心乱,祸国祸民的气质。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这样还是有些不妥。
可已没多少时辰了,想着也都是脸的问题,怪不得衣服,便急匆匆赶往了宴会。
她姗姗来迟,行至门口时,强压下心中慌乱。
殿外的太监眼睛不好,大老远竟没认出她。
他还在想,宫内何时多了一位这样绝色的贵妃?
毕竟她从前都是照着她的风格,打扮的年轻时髦。
也从未穿过这种上襟相交,与年龄不符的华服。
待她走近时,太监才认出她,胜衣等着他通报。
他才大声通报着:“和妍公主到!”
胜衣一路垂着眸,“儿臣参见父皇,路上耽误了些,便来晚了。”
胜衣一直低着头,直到座上的人缓缓开口,“不必多礼,入座吧。”
胜衣坐到和嘉身边,和嘉上下打量着她,“你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大老远我见你甚至没认出。”
又抚着她的脸,“你剪刘海了,特别适合你。”
胜衣抬眸对她笑道,“是我身边的小鸟给我剪的,我也觉得很好看。”
和嘉打量着她,“你从前从来不穿这种,说真的,我远远看去还以为你是哪位贵妃。”
胜衣提着肩上滑落的上襟,闻言不由得蹩眉,“回去我就把衣服烧了。”
和嘉笑着对她说道:“别烧别烧,你穿这身衣服好看极了,我总有种想叫你母后的感觉。”
胜衣眉头蹩的更深,“你真是禁忌话本看多了,我可不喜欢拿戒尺打人屁股。”
和嘉闻言,面容有一丝羞涩,被胜衣捕捉到了。
“你和文绉绉的教书先生这些日见面了么?”
和嘉点点头,“他和我想象的一般,虽外表看起来古板严肃,可说话很温柔。”
胜衣笑着看向她,“温柔?那他怕是打不了你的屁股了。”
“那我可以打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