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銮殿内,殿中灯烛未全熄,隐隐透出暖意。殿后的金光麒麟屏风前,沉芙于侧座静候。数名宦官低眉肃立,恭候圣驾。
等候不久,沉芙便听到宦官通传,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沉芙抬眸,见沉瑾年身着帝服,头戴冠冕缓缓步入。
“皇姐今日来得早。”沉瑾年目光落在沉芙身上,眼中掠过一瞬惊讶。也难怪,沉芙一向是卡点上朝,向来不提前一步,今天却不同,竟然早早地便在此等候,着实令他有些意外。
沉芙淡淡一笑,行了一礼,“臣姐有一事想请陛下恩准。”
沉瑾年垂眸看她:“皇姐有何事?”
“臣姐近日身子不适,御医建议静养。公主府宽敞清幽,甚合养生之道,臣姐决定搬出宫去住上几日。”
沉芙的借口想得十分粗糙,但是她不在乎。她嘴上说着“请恩准”,但语气却是“通知”的态度。反正双方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管沉瑾年同不同意,这个宫她出定了!
沉瑾年听罢,似是焦虑地快速转着手中的玉牌,冷声道:“宫中药石齐全,御医环伺,岂不是更便于照料?还是说,皇姐嫌宫中不够好?”
“臣姐岂敢嫌弃宫中,只是想着换个环境,调节心绪罢了。”
两人目光相接,彼此的神情都未有丝毫波澜,却在无声间较劲。
沉瑾年看她良久,并未再言,往正殿方向走去。
沉芙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她才不管呢。于是从容跟上。
在群臣的跪拜高呼下,沉瑾年缓步登上龙椅,端坐于其上。沉芙也随之落座于一旁凤位。
沉瑾年微微抬手:“平身。”
待群臣起身归列,沉瑾年的目光掠过满堂朝臣:“今日朝议,为何不见中书舍人李瑀景?”
一旁的内侍太监急忙跪下回道:“启禀陛下,李大人前日不慎摔断腿,现正家中静养。”
沉芙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让你狗叫,现在好了,叫不出声了吧。
沉瑾年并未细究,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朕昨日收到永安府的奏折,近年边疆粮草供应不足,屯田政策推行缓慢,军粮储备紧张。”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朝臣:“边疆屯田乃国之根本。永安府事务繁杂,需位高权重者坐镇,方能确保政策落实。”
朝堂上低声交谈的声音犹如波涛暗涌。沉芙心底有些惴惴不安。此次回朝她便发现,在一些重要事务上,沉瑾年已不会再与她商议。就比如这次,他口中所说的永安府折子,她是闻所未闻。
真是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