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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P股(1 / 1)

“哥哥,你喜欢玩s吗?”

“这伤口漂不漂亮?”

“要不要和我做爱?哥哥,我应该很好肏的,我还是处哦,哥哥。”

段恪一夜没睡好,早上醒来就收到三条骚扰短信,对面毅力可嘉,每天都坚持发。

尺度还越来越大,今天这三句话,让一大早血气方刚的男高生头脑还没彻底清醒,下面就先起来了。

更何况,那句好肏下面配的图是一只圆滚滚的大白屁股,细细的臀缝下藏着肥肥鼓鼓的粉批,画面最下面是雪白的大腿根,紧紧夹着精致如玉的阴茎。

仔细看,腿根处亮亮的,流着汁水,粉批上似乎也糊着晶莹液体。

段恪呼吸一窒,喘息声也控制不住加重,额头青筋狂跳,用了极大的意志力强迫眼睛挪开,放下手机,去了卫生间。

夏末秋初,天高云低。

风声啸啸,天色暗沉,似乎要下雨,青中暂停了课间操。

教室里不少人不是抄作业就是在补觉,因此即使是没老师坐讲台前看着,整层楼也静悄悄的。

褚俊抄完英语卷子,又来拿段恪的物理卷,临走还要骚一句:“谁得罪你了,大清早冷着张脸。”

“要不就是发春了,想恋爱了?”话语里带着调笑。

此话一出,周围补作业的手都不约而同顿了顿,有好奇心重的更是调头来听。

前排的女生拢了拢头发,王远嘴里塞着包子,跟着迎合:“那恪哥的追求者们要伤心死喽。”

段恪没吱声,只默默压住物理卷。

褚俊发现物理卷抽不出来,立刻转了话风:“我胡说八道姓了么?恪儿,恪哥,你行行好,下节李老头的课,我要交空白卷他得整死我。”

“褚俊,你说……”段恪欲言又止。

“什么?”

“算了,赶快拿去抄吧。”段恪抬起胳膊,交出试卷。

班里刚直起腰的那批人又悄悄趴回座位上见周公。

段恪皱着眉起身去了教室外,他们教室在这栋楼最高一层,趴在栏杆处可以俯瞰到学校南边的小树林。

青中靠山,再远望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山峦,视野里一派清新。

只是看着看着,他的视线便忍不住停留在南边实验楼楼下的一角。

廊檐下站着两个男生,高个子男生将矮个男生压得往后靠,雨水哗哗落下来,矮个男生往旁边退,被淋湿了半边肩膀。

那里就他们两人,雨幕是天然的屏障,将两人的举动悄悄遮掩住。

段恪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在目光触碰到矮个男生抬起的胳膊时,没忍住多看,雪白的胳膊青了一大片。

段恪再不犹豫,就冲了出去。

八楼到一楼的距离,北楼到南实验楼的距离,他忘了带伞,就这样冒失地跑过去。

倾盆大雨落下,砸在段恪的皮肤上,又钻进他砰砰乱跳的心里。

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感觉颅内高热,一切凭着本能,脚下溅起水花,冷意来势汹汹。

然而,等跑到那,竟扑了个空。

空空荡荡的走廊下,哪还有什么人?

唯有几声凄凄惨惨的鸟鸣在楼宇间回绝,彷佛刚刚的所见都是错觉。

激烈乱跳渐渐平稳,被这雨水浇了个透心凉。耳边传来上课铃声,雨中有同学打着伞往教学楼跑。

段恪却提不起劲,一个人躲在廊檐下,脑海里思绪纷飞。

季窈又受欺负了吗?

那人对季窈做了什么?

季窈受伤了,不会看错,那么大片的淤青,整条手臂遭殃了一半。

我这又是在干什么?发什么疯?

我和他根本不熟吧。

雨势渐小,顺着屋檐滴答滴答落下,段恪看着水面里自己的倒影,平生第一次陷入了纠结。

想的越多,心里越失落,他顺着实验楼右侧的拐角走,走到最南边,雨中的玻璃窗半开,他走过去从外面关好。

却在要转身离开的瞬间,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段恪循声看去,目光刚落到某处,他整个人霎那间愣在原地,心脏有电流窜过。

是季窈。

坐在一张又大又高的桌子上,可能因为身上湿了,也只坐了一点的地方。

黑色的校服裤被卷到膝盖上方,露出的膝盖透着粉,小腿都是粉白粉白的,皮肤白的像奶油,细细的脚踝动作间像翘起的猫尾巴一晃一晃的。

季窈上身穿的白衬衫也湿了,他侧坐着,段恪看到他湿到近乎透明的衣服黏在胸口,而里面穿着乳白色的小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段恪觉得有些奇怪,却又具体说不出哪里怪。

可能是季窈的身体太单薄,所以显得他胸口处有些鼓?

“费用多少?”

“两百。”

对话声泄出来,段恪才惊觉季窈旁边竟站着刚刚的高个男生。

那男生段恪也有印象,那天带头欺负季窈的人,叫孙逾。

孙逾此刻和季窈的距离很近,他个大体壮,季窈在他面前体格不够看,而聊天中提到了钱,让段恪不自觉往某方面想。

更何况孙逾还捉着季窈的手腕,轻轻摩挲,眼神也透着股不正常。

不过不等段恪有所行动,孙逾就先接到电话离开了。段恪的一腔怒火再次无处发泄。

他站在窗户外,冷雨淋在身上,再抬眼,看到季窈一个人坐在那,揉了揉受伤的胳膊,又哀哀地叹气。

段恪眉心紧锁,行动快于脑子,推开窗,撑着窗棂就跳了进去,唰地扯开飘来的窗帘,走了过去。

身后的动静不小,季窈一转身,就看到段恪大步走过来。

段恪高高瘦瘦,满身的雨,眼神晦暗不明,比起前几次两人见面时的冷漠,他周身溢出些似愠怒又似急切的情绪。

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教室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和冷冽夏风。窗帘被吹起又落下,将两人困在这隐秘的空间里。

段恪走近,季窈眼睫轻颤,张了张嘴巴,却没出声,眼里透出一丝惊讶。

像是在问你怎么在这?

段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了,情绪上涌,头脑糊涂,任着身体胡乱向前冲,从教学楼跑过来,又厚着脸皮偷窥了一些暧昧,最后竟跳窗进来。

真是疯了!

不过,这些激荡的思绪远没有他胸口乱撞的心脏反应大。

“你——阿嚏——”季窈刚启唇就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雪白的两腮晕出一层红,眼里漾着水膜,睫毛被濡湿成一簇一簇的,看着有股可怜劲。

抬手搓了搓脸颊,将那里的皮肤搓得更红了,段恪眉心不受控地跳了跳。

“等着,别动。”段恪丢下这四个字,就转身跑了出去。

窗外的雨一直没停,砸在身上滋味不好受,段恪却像毫无所感,一身的精力。

等他再次浑身湿透地回来,见到季窈果真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乖乖将双手搭在膝盖上,笔直地坐在那等,像是在等家长来接的小孩,用一双湿润乌黑的眼睛看他。段恪只觉得有人在他心底放了个火炉,将他冰封的心湖烧沸,烧得咕噜咕噜冒泡。

“季窈,给。”

季窈脸上神色发懵,愣愣接过段恪的毛巾,弱声说了句:“谢谢。”

原来是去买毛巾了,季窈嘴角漫上一点笑,眉眼也添了些生气。

早上天气还没那么差,奈何他天生倒霉,和孙逾刚聊没两句,天上就哗哗下雨,迫不得已躲到实验楼。

身上确实湿了大半,但是忙着应付孙逾,没顾上拧干水,现在温暖干燥的毛巾擦在身上,才觉出刺骨的冷来了。

他免疫力低,只怕要感冒,不过,比起生病,更怕的是要花钱。

用毛巾擦完脸颊脖子,又胡乱擦了擦胸前,季窈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段恪,往常冰冷的眸子此刻却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季窈和他对视,他就立刻转头看着别处。

季窈笑了笑,视线落在沿着段恪脖颈曲线蜿蜒而下的水滴上,水迹爬过段恪凸起的喉结、又漫进段恪的胸口。

段恪的手臂上还有肌肉,薄薄的一层,有股美感,手掌宽大有力,指节也长。

最关键的,他手腕上戴的那只白金迪通拿也沾了水,段恪却浑不在意。

季窈咬住舌尖。

低头瞥了眼自己受着伤的孱弱胳膊、洗得发白的校服裤,破旧白鞋,心里如有阵阵凉风吹过,口腔里挤满嫉妒,他才张口:

“段恪,能不能帮下我?”说着就转过一半身子,露出后背和腰部,以及半边圆滚滚的臀。

白色的衬衫湿成半透明,紧紧黏在身上,将季窈细细的腰肢勾勒出,连同衬衫里的小衣都若隐若现。

段恪脑子里砰的一声,神经快要断掉,控制不住喉咙,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没遮没掩地响在这空荡的地方。

季窈却似没听见,仍将毛巾塞进段恪的手里,催道:“好冷。”声音低,带着股娇气。

段恪被蛊惑,攥着毛巾的手发着抖,碰上了季窈的皮肤。

沾着雨水的湿淋淋的皮肤,很是娇嫩,一碰即红,段恪不敢用力。

先是轻轻擦季窈因垂着头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又去擦他漂亮的蝴蝶骨,季窈的身体敏感,擦到腰窝时,腰会如柳条般软下去,将整个后背拉出动人心魄的弧线。

“还有这里。”季窈反着手背碰了下背侧的中间区域。

段恪刻意避开的地方被季窈指出来,他再忽视不了,额头青筋狂跳,炙热的指腹擦拭时蹭到小衣的搭扣。

这些天里,骚扰短信发来的多张色情图倏地从脑海里浮现。

男性,又是双性,会有微微鼓起的胸部,才会在胸口多缠着小衣。

那么季窈穿的这个,是什么?

青中的校服虽是白色衬衫,但是质量很好,很厚实的白色,不会露出不该露的。

就算是遮,男同学们也只会在里面穿个背心,而不是这种的……穿这种的,只会是……

段恪猛地收了手,耳根红透,成了个哑巴。

“怎么?”没了动静,季窈转过身,偏着头问,眼里带着浅浅的笑,但是段恪却没注意到。

见眼前人呆成木头,季窈心里好笑,主动道:“你身上都湿了。”

季窈又开口:“你冷不冷?”说着就拽走那条毛巾,小腿微动,作势要从桌上往下跳。

然而段恪动作更快,没过脑子就抢先伸出手臂,将人抱了个满怀。

入手是一片柔软湿凉,季窈的腰很细,段恪一只手臂就能圈住。

两人的身体贴近,肌肤猝不及防碰在一起,撞出丝丝缕缕的酥麻感,段恪瞬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倒是季窈,没表现出不自然,反而自来熟地抬起抓着毛巾的手,“你擦擦。”

见段恪没动作,季窈露出甜甜的笑,笑声也甜,好听,声音贴着段恪的皮肤滑进他耳朵里。

段恪耳朵也麻了,准确说是他和季窈相触的部位都麻了,脑袋晕乎,浑身犹如泡在温泉里,舒服得冒烟。

“你不动,那我帮你呀。”

季窈浑然不觉被搂着的姿势怪,白腻的指尖抬起,帮段恪擦了耳边和下颌流淌的雨水。

“上衣要不要脱掉,拧一下?”

说着葱白手指就擦过段恪的喉结,去解段恪的领口纽扣。

段恪的喉结控制不住地滚了滚,皮肤泛着红潮,余光瞥到季窈受伤的手臂,他终于回过神,连忙放下人,后退一大步,“我自己来。”

“好,那你自己。”

他很随意地擦着雨水,毛巾上似乎还带着季窈身上的热度。

用毛巾擦胸口时,他想到这条毛巾刚刚也擦过季窈的皮肤,擦了季窈的腰、后背、脖颈。

段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都是那些垃圾短信惹得祸,他成了个变态。

脑子里乱成了麻,偏偏季窈又凑过来,问他:“你怎么发烧了?”

段恪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如置身火海,浑身滚烫,呼吸急促到喘息声很大,淋漓热汗从额头滚落。

除此之外,下身那里更是烫得崩紧,想要释放。

奈何却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又软乎乎的一团,慢悠悠地蹭着自己的硬挺。

段恪在这梦里费尽力气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漂亮到惊心动魄的脸——一个漂亮男孩正骑在他的身上。

两只白胳膊撑在他的腰上,用软嫩的屁股在蹭着他的下身。

几乎在一瞬间,段恪就觉得全身上下涌起一股岩浆般的炽热,往下身冲去,两人紧贴的皮肤持续升着温。

段恪控制不住挺着腰,下身往上顶了顶。

下一瞬,一声猫叫似的呜咽在耳边轻轻掠过,像一根羽毛撩拨他的心尖。

段恪迷糊的大脑被吸引,视线上移,就瞥到季窈晃晃悠悠的胸口。

半湿的衬衫黏在季窈的皮肤上,将胸前鼓鼓的奶包暴露,小衣的扣子崩了两颗,季窈没去管,任胸前的奶肉轻轻颤着。

注意到段恪的眼神,季窈笑了笑,转而伏下身,将脸凑到段恪眼前。

“段恪,你醒了?”

段恪双目一动不动盯着他,没有回应。

季窈也不急,白软手心搭在段恪的肩膀处,湿热的呼吸轻轻荡在段恪的耳边。

一双眸子里泛着盈盈的笑意,语气亲切:“难受么?”

说罢就动了动屁股,蹭着下身鼓胀的一大团。

眼见着段恪呼吸越来越急促,季窈的手指抚摸着段恪的脸庞,将对方一张俊脸扶正,才张开唇探出舌尖。

“要不要吃?”

红如樱桃的舌尖颤颤舔着段恪的唇缝,热乎乎的气息往段恪的嘴里钻。

段恪只觉得这梦太美又太真实,本就高烧的脑袋更加晕乎,不自觉就伸手握住身上人的一截细腰。

手上力气没收住,刚钳制住,就见季窈不满地皱了下眉,嘟囔道:“轻点,疼。”

说着那尾红舌也收了回去,眼里晕着层水液,带着点幽怨。

段恪被那双眼看得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手上动作自然放轻,但是眼睛里却燃起了火。

另一只手捏住季窈下巴,稍一用力,就捏开对方红润鲜艳的唇,唇里的嫩舌若隐若现。

宽厚的指头趁机挤进红唇里,捉住那尾软舌,季窈全程没挣扎,乖乖地张着嘴巴。

等口中作乱的手指抽了出去,段恪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热烘烘的舌头倏地将小而窄的口腔堵满,季窈只觉得头皮发麻,脸颊皮肤下热意一阵阵上涌。

“唔……”

正在发烧的段恪没了往日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高涨的热情,舌头凶猛地闯过季窈的齿关,叼住他的舌尖舔吮。

啧啧水声在耳边响起,季窈呜呜发出呻吟,连手臂都没了力气,整个人软软趴在段恪身上。

嘴唇被迫大张,舌尖都被吃得发麻,季窈心里不免发慌:本想趁机逗逗段恪,没想到对方意识没清醒,身体倒是很诚实。

要是醒来不认账,岂不是白亲了?

想到这,他艰难地伸出手掌推了推段恪,过了好几分钟,才把人推开,粗大舌头从自己口腔里退出来,季窈得以大口大口喘着气。

“段恪……段恪?”他喊了两句,还是没人应声。

再仔细看去,才发现段恪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额头的高烧倒是褪去了,季窈一时说不出的郁闷。

他抖着软成烂泥的身体从段恪身上下来,光脚踩在地毯上,环顾段恪的房间。

段华泽去外省参加学术论坛,沈女士则是忙着竞标新项目。

这是段恪亲口对他说的,当时两人刚从校医室出来,季窈本着刷一波好感度的想法,将人送到校门口。

但是段恪当时低着头看他,眼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糊,还说暗示性的话。

季窈当即改了主意,跟着人到了家。

段恪的家里果然如他所想的——有钱,别墅静悄悄的,窗外没有扰民的施工噪音、没有时不时响起的车鸣,室内宽敞、装潢低调,大片阳光照进来,亮堂堂的。

与阴暗潮湿的出租房完全不一样。

楼下花园里漉漉的花蕊绽着幽香,时不时飘上来。

段恪习以为常地带他上了二楼的房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季窈眼里流露的情绪。

“先洗个澡?”段恪转头和他说话时,他正盯着二楼靠窗的大书桌看,桌上堆满了乐高模型、旁别还有占据半个墙面的书架。

比起家里断了条腿、摇摇欲坠的绿色塑料桌和灰白的混凝土墙面,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季窈的那股羡慕又转而嫉妒,他知道这股嫉妒很没来由,但是他克制不住。

“季窈,这件码数可能有点大,但是是新的、干净的,你等下洗完澡穿。”段恪递过来干净衣服。

季窈身上还套着校服外套,里面衣服半干很不舒服,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说道:“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倒水,你出来时候正好吃药。”

“好。”段恪应道,他在医务室量了体温,病情来势汹汹,烧到了39度5。洗完澡吃了药便匆匆躺下,季窈帮他理了理衣服,盖好被子,过了会儿,才起了逗弄人心思。

叮的一声铃声响起,令季窈回神,他转头看向段恪丢在枕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季窈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只是班群里无聊的信息,顿时索然无味要放下手机。

然而,指尖又顿了下,点进这一秒新发来的信息里:

——恪儿,认识下这位,否则你再封心锁爱,得憋坏了。

——梁平他姐,可漂亮了,上个月见过你,早就和我打听过你了。

——哥们没让你失望吧[叼烟得瑟jpg]

——[图片][图片]

图片上的女生扎着高马尾,笑的漂亮又肆意,很有活力,看向镜头的眼睛炯炯有神。

季窈目光久久停留在照片上,过了几秒,嘴角勾起冷笑,看了眼段恪,又低头面无表情关了手机。

“喜欢这种的,还带我来家里?什么高冷男神,渣男。”季窈边骂边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越想越不气闷,虽然他不怀好意在先,但是自己的初吻都给了,结果对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不对,估计都不记得吃过……

段恪这一觉睡掉了大半个下午,傍晚时分才转醒。

意识昏昏沉沉,混沌的脑袋里一直循环着可耻又诱人的梦境。

明明身上高烧早退去了,仍感觉到一阵阵热意在周身流窜,把四肢都点燃。

他睁开眼,视野里朦胧,卧室窗帘半拉,漏进来半扇夕阳,细碎光影将整个房间涂上一层静谧、令人安心的滤镜。

过了几秒,才发现耳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再低头,眼睛不禁睁大,整个人愣住。

怀中的季窈睡得正熟,柔软发丝有几缕黏在雪白的腮边,薄薄的眼皮泛着点粉红,睡得太香,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

呼出的绵密气息一丝丝往他手臂上扑,像春日枝头簌簌飘下的桃花瓣。

段恪那只手臂酥酥麻麻,立刻一点也不敢动弹,同时将呼吸放浅了。

目光则是趁着这份宁静,肆无忌惮地落在季窈没有防备的身上。

季窈穿着段恪睡前帮找的那件衣服,宽宽大大的衣摆被卷蹭到小腹上,露出来的肚皮,又软又白,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段恪控制不住咽了下口水,眼里都被莫名的热烧红了,视线在那块皮肤处很是留恋了一段时间。

他保持着姿势,直到僵硬,才开始扯着生病初愈的低哑嗓音,轻喊了句:“季窈,季窈?”

“嗯……”软乎乎的回应,像是孱弱又乖巧的猫咪呢喃。

段恪看到季窈上目线长而蜜的睫毛颤了颤,但是没睁开眼睛,只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使得衣摆被蹭得更靠上,露出半弧圆圆的雪乳,粉白一片。

呼吸在这瞬间凝滞,段恪的视线再次黏在了那白白的,即将溢出来的两团上。

季窈的胸部不像平常男生能长出来的,肉肉的,晕着粉——这是他上午窥见的秘密。

当时心底只是一个猜测,现在却随着季窈无意识的动作,验证了。

季窈的身体有个秘密。

意识到这点,段恪只觉得喉咙里干涩难忍,他就像是沙漠里渴久的旅人,喝不到水,喉口便不断分泌唾液。

但是人一旦身体忍耐到极限,就会失去理智,做出畜生行径。

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的一刻,他已将放在季窈腰侧的那只手伸了出去,摸进了那片衣摆里。

带着微热的皮肤白腻顺滑如丝绸,段恪不费什么力气,就摸到了一团小鼓包。

指腹碰到绵软的小红豆,刚捏住,季窈就哼哼出声。

这声音小小的,也不知是难耐还是舒服。

段恪眼眸幽暗了几分,屏息凝神,粗糙指节都发着抖,懊悔自己常打球手指太糙,又觉得是季窈身体太青涩,他只用下手指,嫩奶尖就敏感得翘起来,弱弱地顶着他的指骨。

待他再想揉捏捉弄两下,睡梦中的季窈呜咽出声,快要醒来。

段恪只来得及抽出手,脸上红晕未消,像个情窦初开毛头小子,事实上也是如此。

“还没退烧么?”季窈睡醒,毫无所觉地凑过来,抬起手背贴到段恪额头上,水润的眼睛眨了眨,嘟囔道:“退烧了呀。”

“怎么脸还红红的?”说话时细细的眉拧着,染上忧愁,很担心的样子。

“没事。”段恪声音沙沙的,心底唾弃自己是禽兽,对着这么单纯良善的季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产生邪念。

“那就好。”季窈闻言笑了笑,这才发觉两人搂着的姿势不太合适,脸上倏地涌起羞赧,腾地坐起来,连忙拉好衣服,规规矩矩地坐好。

只是他刚睡醒,完全是懒猫儿的状态,说坐其实也没坐得多端正,两条腿随意地盘着,小腿肚的白肉亮得晃眼。

“段恪,我饿了。”他嘀咕了声,抬眸看过来,软绵绵的一眼,段恪又有反应了。

几乎在一分钟内,下床,冲进浴室,关门,一气呵成。

“等我一会,马上就好。”声音淹没在浴室哗哗的流水里。

季窈揉了揉困乏双眼,找到藏在枕头下的小衣,慢悠悠系扣子。

但是刚穿好,又瞥了眼水雾弥漫的浴室,心里轻笑,又脱了下来,塞进枕头下。

连同段恪借给他的衣服,都被他塞到那,转而起身去拿烘干机里自己的衬衫和校服外套,换好。

然后坐在桌前继续写下午完成一半的竞赛卷,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计划。季窈叹了口气,起身收拾东西。

等段恪出来时,他已穿戴整齐,脸上挂着丝歉意,“我家里有事情,我先走啦。”

“晚饭我等下走路边买一份好了,你也要好好吃饭。”

说着抬起手抵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声音甜甜的:“你家里人不在家,你要是身体再不舒服,可以打电话给我哦。”

回到家,季正军倒在掉了皮的沙发上,身上酒气冲天,大骂:“你又滚哪鬼混去了?饭不做,饿死老子!”酒瓶子穿破空气,猛地砸在季窈脸上。

颧骨处火辣辣的疼,季窈冷着脸没说话,拎起酒瓶也砸了回去,又迅速走进小屋子里,锁上门。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却完全没心思吃东西,季窈盯着头顶上坏了一个的灯泡,失神地想。

孙逾的短信这时发过来,看到200的转账,季窈的心情才转好一丝,他领了钱,又转进学校收款的银行卡账号里。

逾期半天,他的书本费才交到位。

做完一切,孙逾的消息又发来:

孙逾:——窈窈,今天我爸打电话过来,我那恶心弟弟转学到这,走得急,你后来没冻着吧?

季窈没回复。

孙逾不死心,喋喋不休:——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啊,窈窈。

孙逾:——摸个手要收费,是不是你回个信息都要收费?

孙逾:——[转账]——

季窈:——嗯,没冻着。

顺便收了转账,关了手机,取出做一半的卷子继续做起来。

摆脱困境唯一的道路就是读书,他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进入这样的家庭里,都是报应。

唯一逃脱泥泞的方式,就是高考后,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扔掉恶心的自己,恶心的过去。

绵绵细雨过去,便是湛蓝晴天。

青中的运动会耗时两天,要求高中低年级各班参加百分之五十,力求学生们学习之余,有着健康体魄。

季窈作为班长,统计名单时候,为作表率,给自己名字也加了进去。他不擅长50米极速跑,只得选长跑。

运动会期间不上课,教室寥寥几人,学生们都挤在操场上,或是聚在跳远的沙坑处,或是围观跳高同学的囧样,人群里嬉闹声不绝于耳。

其中,篮球场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欢呼声穿破天际,女生们来往聊天喝彩,男生们勾肩搭背给场上兄弟们递水。大家或站或席地而坐,猎猎秋风吹过耳畔,拂开青春的气息。

长跑要穿的简便些,旁边四、五班的竞争对手穿着整套的名牌运动装,脚上蹬着钉子鞋。季窈则穿着学校的校服短袖,下身穿到膝盖的黑色短裤,柔软面料碰到薄膝盖,脚上是刷得发白的鞋子。

还没正式开始,他吹了吹额前微长的头发,头顶太阳不小,他又抬手扇扇风。

孙逾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穿着球服,手臂肌肉明显,拧开瓶盖,递了瓶水过来。

季窈咕噜喝了两口,才舒服点,末了又嘟嘴吹了吹刘海。

“喏。”班里女生沈小小喊了声:“班长,给。”声音带笑。

季窈没客气,说了声谢谢,拿过细细的皮筋,把头发扎成小揪揪,白皙额头露出来,受了几缕冷风,舒服地眯了眯眼。

孙逾在一旁看着,又过来手贱捏住季窈下巴,推了下,调侃道:“妹妹真漂亮。”

碍于沈小小在旁边,季窈没翻白眼。

“你们感情真好哈哈。”沈小小倒是被逗笑,在旁边乐呵呵。

季窈笑着回她,才转头专门挑孙逾的痛处:“这么快就过来,篮球赛输了?”

果然,孙逾脸色不佳,季窈这才高兴些,眉眼挑起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段恪他妈的校队的,高三那群人都打不过他,我们班那几个又是纸老虎,书呆子。”孙逾说完,又邪邪地笑:“忘了,人家是你心上人,高兴了吧?”

说着看去乌压压的操场,离那么远,隐约能听见有人喊着段恪的名字,喊声里透着青春的悸动。

“追到了吗,窈窈?”孙逾凑近,贴到季窈耳边说话,“傍大款也不容易吧?要是追不到,可以看看我——”

“——谁说不容易,容易。”季窈笑笑。

眼看着800米要开始,他丢下两字:“不急”就走了。

整个世界清新,空气也清甜,季窈瘦瘦的,走到跑道起始点时乖乖站定,随着枪响,立刻跑了出去。

他细胳膊细腿,在男生组里体格不够看,但是跑起来姿势好看,一片暗色背景下,他尤为的白,尤为的亮眼,跑得也拼尽全力。

段恪下了球场,赶过来的时候听到有女生在讨论季窈,夸季窈好瘦好白,他心里认同的用时又有股酸酸情绪蔓延。

他以为季窈被欺负,人缘不好,可是,随着接触、去了解多了,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至少现在,无论男女,有很多双视线落在跑道里小小的身影上。

段恪抿抿唇,握着瓶水,走到跑道尽头。

有旁人的视线落过来,他浑不在乎,倒是褚俊不死心跟过来,声音里带着不甘:“我倒要看看你喜欢的人是谁?”

“今天要不知道个究竟,那我白挨你一顿揍了。”褚俊嘴上说话没门,虽然不是真揍,但那天把梁平他姐介绍给段恪,他喜提一个拉黑。

求了好几天,才求回好友席位。

两人少说也是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同学,不至于因为这个抛弃友情吧,根据他褚神仙私下算的卦——段恪肯定有情况了!

一来大冰山这两天时不时发呆,发呆时又会笑,不正常;二来对方近来频频看手机,等信息,更是诡异。

“季窈,加油!”

人群里爆出一声呐喊,有几个人声跟着附和,这时众人发现,季窈竟跑进了前三。

临近终点,季窈全身发热,肌肤是熟了的红石榴色泽,气喘吁吁,奋力往前冲。

眼看着就要冲刺成功,忽地,不知从哪滚出来一瓶矿泉水,晃晃悠悠滚到三号跑道,等人群发出惊呼,季窈已摔倒在地,身体蜷成虾米,脸蛋一阵阵发白。

段恪身体比意识快,抢先冲了过去,奈何距离不近,只看到季窈被一高个男生背走,手里的水瓶被他捏得咔咔做响。

“怎么了?”褚俊还没反应过来。

愣了下,又疑惑地说:“是他吗?我想起来了,就是他那天来要你的——”

褚俊一句话未说完,就迎来段恪扔过来的一瓶水,以及令他欲哭为泪的话:“下场比赛你替我一下。”

“疼不疼,让我逮到是哪个孙子搞的,我——”

“唔……轻点。”季窈声音闷闷的,垂着头看肿起一大块的右脚踝。

孙逾唠叨的话停在嘴边,转而轻声安慰:“别怕。”说着拿了瓶云南白药往青紫肿胀处喷。

校医室内部一共三张床,此刻就他们两待在这,与外面的人声鼎沸相比,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空间莫名孤寂。

半晌,季窈抬起头,看看时间,“你不是还有羽毛球赛,快去。”

见孙逾眼里犹疑,季窈推了他一把,催促:“不疼的,你快去,你以后不是走体育的吗,你羽毛球打的好,这次的名次,体育部老师很看重。”

一番话说完,孙逾才走开,季窈松了撑直的脊背,低头瞧了瞧伤口,忍不住嗫嚅:“季窈啊,你是什么煞星吗?”

“倒霉事都让你撞到了。”

疼可以忍受,为这个花钱他舍不得,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舍不得也要舍得。

孙逾走了,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他这才倚靠着床头,抽噎出声,刚摔的时候脚踝发麻,疼痛感觉不明显。

现在这股痛感深入骨髓,估计伤到骨头了,喷剂又治不了骨折。季窈咬着唇,圆溜溜的泪珠一个劲地往下掉。

哭得耳边嗡嗡,连有人走进来都未发觉。

段恪定在一旁,胸口浓烈情绪转为震颤的疼,像是看到美丽的蝴蝶被折断了翅膀,又怜惜……又难过。

“季窈,”他凭着本能反应出声,弯下腰将床边的季窈拥进怀里,忍不住帮季窈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段恪看了眼家里司机发来的消息。

“别怕。”

这是季窈今天第二次听到的别怕,前者他还能假装下坚强,而段恪说完,他却不想装下去,可能源于段恪之前的出手相助,也可能是段恪一直以来的温柔体贴,总之他回了声好。

去往医院的车上,季窈心想,他们两人可以许个磕磕绊绊组合,段恪发烧才好没一周,他又喜提受伤。

“你最近在忙竞赛?”段恪没话找话,帮他转移注意力。

季窈点点头,没掩饰,说:“嗯,有奖金。”

段恪:“那这次800米,你……”

季窈:“前三也有奖金,”

季窈笑笑,语气腼腆:“跑不过,我试试嘛,觉得拼尽全力也能得前三的,可惜……”后面话音逐渐消失。

季窈很缺钱。段恪在心里默默记下,抬手将车窗关好,防止呼呼的风将这个虚弱的病患吹感冒。

“还好,没骨折,但是从片子上看,骨头上有轻微痕迹,保守估计住院一周,要吊水半个月。”年逾五十的医生推了推眼镜。

季窈想了想,问道:“只吃药可以吗?时间长点没关系,医生。”住院还要吊水半个月,这是要他命。

陈医生还要劝说,就见眼前小男生的高个同伴低头和对方说了什么,再直起身,两人便答应了他的治疗方案。

季窈血管细,手背上多是紫色的血管,一针扎下去,细密的疼。

单人病房的环境好很多,安静又干净,他右手扎着针,身上还穿着今天的运动衣,短裤下的膝盖还沾着泥,狼狈又可怜。

段恪一言不发地去内侧卫生间接了热水,又拿来毛巾,拧半干,往季窈膝盖上轻轻擦拭。

“烫不烫?”

“不烫。”季窈摇摇头,反而段恪动作太温柔,让他的膝盖处酥麻一团,被碰到的地方连同小腿都在发颤。

处理完伤口,段恪又去趟超市,给他打来电话,问吃什么粥,喝什么酸奶,吃什么味道的薯片。

季窈一一回答,身上的痛好像也没那么明显了。

两人吃完饭,天气渐黑,季窈这才有机会正式和段恪说声:“谢谢。”

“不用。”段恪答道,又想起来到现在也没见到季窈家长,便提醒:“季窈,你要不要告诉下你父母?”

季窈闻言垂眸盯着黑黑的手机屏幕看,没吱声,段恪等了又等,才注意到季窈在默默掉小珍珠,心都快被哭化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将哭得惨兮兮的人搂到怀里,无师自通地,像哄小孩那样拍着季窈哭喘不停的后背,段恪头一次恨自己嘴笨,只会说:“别哭,别哭。”

季窈将尖尖的下巴搁在段恪肩上,泪水无声晕湿段恪的衣服,说话带鼻音:“他们不会来的,段恪,你,你今晚陪陪我,好么?”

季窈软乎乎的呼吸融进段恪的脖颈处,身上的香气也往段恪鼻尖窜,他被段恪捧住半张脸,脸上泪水被抹去。

段恪的手指从他湿湿的眼角抹到红艳艳的嘴唇,又猝不及防,被季窈伸出来舔嘴唇的舌头碰到,手指上如有电流通过,激得他慌神答应下来。

他猜想季窈的父母可能在忙,忙碌于为生活奔波,毕竟季窈表现的很缺钱,那他多陪陪季窈好了。

如果说,这几日的情窦初开,反复挣扎,是段恪在确认自己的心意,那么现在,他很没有底线就答应,在心里暗自做出承诺,则是他对今后这段感情的畅想,及主动承担照顾伴侣的责任。

晚上九点,司机帮忙送来换洗衣物。

季窈吃了药,脚踝被包扎好,精神不错,段恪帮他把伤处用保鲜膜包了几层,把人抱到浴室门口才止步。

“你一个人可以吗?”段恪担心道,说完又想起季窈身上的秘密,自己先闭紧嘴巴,怕季窈难堪。

“嗯,我可以。”季窈靠在门边,左脚撑地慢慢挪进去。

镜子里映照出自己的苍白模样,憔悴又狼狈,季窈用冷水洗了把脸,心里举棋不定。

艰难洗完澡,注意到门缝漏进来的影子,知道段恪还等在门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几分心动,段恪很绅士,又无微不至。

而且,今天乃至后半个月的医药费,段恪帮他付了。

所以,季窈,这不就是你的目的所在吗?找个在生活、学业上能给你助力的男友,撑过高中,顺利考上大学,就彻底和这破烂的一切说拜拜。

有什么好犹豫的?

况且,你也不是一味索取,段恪喜欢你,像个妓女一样用身体来交易,用和他上床、做爱来弥补,不就好了?

布满一层水雾的镜子只照出季窈模糊的影子,他盯着镜子看了许久,心里的那个自己再三的反问,让他在思绪辗转间做下决定。

司机买来的新衣服是整套睡衣,季窈穿好后,胸前再遮掩不住,他也没费心思去遮掩,出去时,若无其事地任段恪搂抱到床上。

等段恪洗完澡,带着一身的水汽过来,季窈腾出一半位置。两人并肩睡到了一起。

不同于之前某一方意识昏沉,这次两人都很清醒。

“段恪,”季窈先打破宁静,他问道:“你知道吗?”

“什么?”段恪神经崩成一条直线,视线盯着天花板,不敢往旁边看。

奈何旁边人身上的香气如蛛丝般,一根根缠过来,将他的耳朵网住,再吐露诱人的话语:“你没发现么?”

“我的身体,”季窈嗓音柔柔的,说完见段恪没应声,他便转过身对着段恪,目光里闪烁着星星点点,语气天真又直白:“你要不要看?”

“季窈?”段恪太阳穴鼓鼓跳动,喉结不自觉滚动。

下一秒喉结就被一根细白手指抵住,柔软指腹调皮地上上下下摸着那个凸起,段恪忍耐着:“窈窈,别闹。”

季窈凑近,眼里荡漾着笑:“段恪,不男不女的身体,你好不好奇?不摸摸看吗?”

像春天草丛里的漂亮小蛇,在吐露艳红舌信,段恪被他三言两语挑断了神经。

动手不管不顾地把人搂进怀里,身下鼓胀的一大团很有活力,一下、一下顶着季窈的大腿根。

“唔……”季窈一面发出小声呻吟,一面主动抓住段恪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口,搭在圆圆软软的奶肉上。

“我想和你试试。”季窈道。

我想和你试试。

轻轻的声音在段恪耳边炸开,他脑袋还是懵的,身体却更快做出反应,将人搂得更紧,理智如断线风筝,快速飞远,段恪跟傻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等察觉到下唇有条湿热的软舌头,才迟迟回应。

肖想多日的季窈舌头也很软,很小,和那日梦里的一样,嘴巴也小,他的舌头刚挤进去,季窈就会紧张地发颤。

季窈软了身体,全身心依赖在段恪怀里,承受着段恪疾风暴雨似的亲吻。

段恪的舌头粗大,将他的牙齿、舌头、口腔上颚都舔遍,吮吸的力度也很大,吸得他舌尖阵阵发麻,股股酥麻电流从嘴巴窜上头颅,晕乎乎的。

“唔……”过了好一会儿,季窈才得以放松喘气。

白腻的耳尖被段恪叼住,轻轻地啃咬,留下一点红痕。

“别……容易被看到。”

“好。”

段恪又转而去舔季窈白嫩的脖颈,舌尖滑过小小的喉结,鼻尖抵着那层薄薄的皮肤,恨不得将季窈全身上下都吸进自己身体里。

这样两人都可以牢牢不分开,这样季窈就属于自己了。

段恪这样想着,手指钻进季窈的领口里,摸到了软嫩的奶包。

“窈窈。”那日的回忆再次袭来,段恪咽了咽口水,那时只捏了下,季窈就身体瑟缩。

现在,段恪手上用了点力气,揉得两团乳肉颤颤,奶尖嫩生生翘起。

“好小。”段恪嗓音低沉,他张开手掌,拇指和中指伸直,正巧盖住了季窈左右的两颗乳尖。

“一只手就能盖住。”段恪咽了下口水。

“你,”季窈说话声断断续续,脸颊红透,乳尖处生出麻痒,声音娇软羞涩:“好痒……你帮我弄弄。”

他自己很少碰这里,只是穿衣服时候会碰到,碰到时感觉也不大。

而现在,段恪的手指像有魔力,轻轻蹭两下,捏揉两下,他的奶孔就会痒得出奇,带起胸口一阵麻感。

段恪闻言单手揉弄着他的奶包,另一只手解开季窈的上衣纽扣,在最后一颗纽扣分开时,再忍不住凑近,将奶肉含在嘴里舔吮。

“啊啊啊……啊啊……”

豆粒大小的奶尖被滚烫的舌头撩拨着,由粉红转为艳红。

段恪嘴唇狠狠嘬吸奶尖的同时,将奶肉团在一起,舌头左右横扫,像一把大刷子刷过奶孔,刺激得像要钻进里面。

季窈爽得胸口红了一片,下身私密处湿得一塌糊涂,淫水外溢,弄湿裤子,也弄湿了相贴着的段恪裤子。

“唔……好舒服……”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会反应这么大,下面的水汩汩流着,上面的乳尖被吸得红肿。

季窈眼里都蓄满了泪水。

“窈窈,舌头伸出来。”

段恪的嗓音低沉,有股压迫感。有力的手臂将季窈搂得很紧,两条粗壮的大腿夹着季窈的两条腿,热情高涨的一大团紧紧埋进季窈的腿间。

虽然还隔着睡裤,季窈的大腿肉还是被烫得发颤,只觉得腿间黏糊湿透,浑身没力气动弹。

晕乎乎的脑子听到段恪的命令,就乖乖地伸出舌尖,和段恪的舌头接吻缠绵。

一股股情热从舌尖溢出到脖颈、胸口乃至下半身,都被刺激得酥麻。

这和他一开始打算的不太一样,段恪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得体、克制,他以为在床上,段恪会……会比较温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兽,将他牢牢禁锢住。

想象中自己游刃有余地逗弄段恪,事实却是身体软成烂泥,任对方为所欲为,奶肉被吃得火辣辣的疼,奶头也被吃肿了,胀成樱桃般大小。

狼狈得他自己都不敢细看,只敢垂着眼睫,凭着本能伸舌头,簌簌发抖着让段恪咬耳垂、亲脖子。

“唔……段恪,轻、轻一点……”

他感觉顶在腿肉的那根跃跃欲试要往里捅,这么大一根,真捅进去,会把他捅坏的。

而且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就被破处——他不想做赔本的买卖。

想到这,乱成线团的脑海恢复一丝清醒,季窈挣扎着伸出几根汗淋漓的雪白指尖,虚虚捂住段恪作恶的嘴巴,柔声求饶:“我,我不行了……呜呜呜……”

声音完全蔫巴,气喘不匀,季窈含着泪试图打断这场性事:“我要尿尿,你,你放开我。”

他说着就夹紧腿,挣扎了几下,转过头不去看段恪深谙的眼睛,憋红了脸要起身。

也不算撒谎吧,他真的要尿尿。

季窈在心里嘀咕,只是下一瞬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双腿腾空。

段恪一只手就搂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往浴室走,季窈还未完全清醒,就听到段恪说:“窈窈,我帮你。”

“?”

“你的腿现在不方便。”

男高生边走边将季窈搂得死紧,两人像个连体婴儿般不分开一点距离。

季窈完全慌了,几次张嘴想发声都只能断续说出几个字,腾空的小腿下意识乱动,踢到段恪硬邦邦的大腿肌肉上,反而自己被撞疼了。

疼痛窜上来的同时,他心底升起一丝说不清的害怕,肩膀控制不住抖了抖。

段恪捕捉到他的反应,把他打横抱在怀里,低头温柔亲了亲,眼里浮现出一点笑意:“窈窈,怎么变笨了。”

季窈撇撇嘴,耳廓通红。

进了浴室,段恪也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季窈想靠左腿单腿站立,段恪却怎么也不允许,只说:“我帮你。”

季窈的睡裤被脱下,浴室的白炽灯照亮他雪白的下体,被淫水濡湿近乎透明的小内裤也被段恪脱下,男生的粗糙指节轻轻摩擦过季窈乳白色的臀肉上,带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颤栗。

医院单人病房的浴室不算大,段恪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抱着他挤在这,更显得拥挤。

“唔……”季窈平平的小腹微微鼓起,尿意一阵阵袭来。

“我,我自己来好不好?”他打着商量。

他今晚刚开始表现的很淫荡,很熟练的样子,但实际上这样坦荡的给别人看私密处,还是第一次。

再厚的脸皮都染上羞,季窈急得眼底溢出泪,催道:“你出去。”

嘴上这样说,但他全身上下软绵绵,勉强靠着眼前人来支撑,段恪刚退一步,他就像悬崖上的细细草叶,晃两下就要倒,两团肉乎乎的臀肉也跟着晃。

粉白阴茎勃起,高高翘着,段恪看得眼热,不由分说地将那根阴茎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季窈呼呼喘着气,而且刚刚动作间,右腿大幅度动了好几下,受伤的脚踝升出一丝丝疼,他便放弃,任由段恪抱着他。

像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段恪的两只大手托着季窈两侧大腿,下巴埋在季窈的颈窝处,大狗似的一个劲嗅闻。

季窈肩侧被激起一片痒意,可是小腹处的尿意却隐隐不见,憋得难受,却尿不出来。

他额头冒出汗,小阴茎也翘的更高,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紧张,怎么努力,小阴茎顶端也只溢出几滴透明水液。

季窈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无助地摸了摸尿不出来的小阴茎,正焦急时,耳边传来段恪的轻笑声。

“你怎么还笑啊?”季窈气鼓鼓。

晶莹泪珠从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滑落,季窈打了段恪几下,抱怨道:“都怪你,我尿不出来了。”语气娇娇的,转过头来抱怨时眼尾处还缀着颗圆溜溜的泪珠,段恪要被他可爱晕了。

心里想着,行动上便是直接舔走那滴泪珠,安慰道:“窈窈,我帮你摸摸。”

季窈还没完全懂摸摸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下身一痛,粉粉的阴茎头被段恪握住来回揉搓,小马眼处也被段恪的指腹抵住磨了磨。

又疼又爽的感觉蔓延开来,季窈说不出话来,转而漏出细细呻吟。

“抱紧我。”段恪出声。

季窈听话地抬起胳膊抓牢他手臂。段恪用一只手掌抚摸着季窈的小腹,另一只继续玩弄着他的阴茎。

很短的时间里,季窈就被他玩得头晕脑胀,下面的尿孔溢出淅淅沥沥的水液,淡淡的腥臊味弥漫到鼻尖。

季窈羞得抬不起头,胡乱伸出手捂住段恪的眼睛,不断念叨:“别看,你不要看……唔……”

段恪怎么可能不看,尿液滴答滴答,流到季窈下面的粉色小批上,弄得馒头批湿漉漉的,两瓣小阴唇抖了抖。

段恪的喉结滚了又滚,再说话时声音哑哑的:“窈窈,我再帮你洗洗。”

不等季窈反应,段恪的手指就伸到他多出来的小批处,很是温柔地揉了揉。

淋浴头里放出热水,段恪就撩拨一捧温水,细致地帮季窈洗小批,从小巧的阴蒂到薄薄的阴唇,指尖轻轻地,像在触碰柔软的春水。

季窈全程将脑袋埋在段恪胸口,不敢去看,羞耻感如一团焰火,将他全身皮肤烧红,微弱的呻吟没在段恪沉沉的喘息里。

再回到床上,他害怕地躲进被窝里,两条腿紧紧夹着,找回一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灯光下,段恪上半身赤裸,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下半身的裤子半湿,鼓起一大团的形状更明显。

季窈害怕地咽了下口水,往床里面缩。没想到的是,段恪自顾自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季窈等得睡着了,也没把人等出来。

一夜,还算相安无事。

季窈醒来时,就感觉右腿脚踝处清凉清凉的,昨天那种火热肿涨感锐减。

“醒了?”段恪一边帮他涂药膏,一边温声说话。

季窈点点头,见对方挪动他小腿时,手臂肌肉绷紧,动作放得尤为轻的小心翼翼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傻乐什么?”段恪日常的平静脸也因为季窈的笑荡开笑意,凑过来宠溺地揉了揉季窈的头发,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一段,眼睛直直盯着季窈的眉眼。

季窈害羞地瞥过目光,不与他对视,胸腔里的心脏乱晃。

这就是上床吗?一夜间就将我和段恪的距离拉近了,段恪现在好温柔。季窈垂眸深思,没注意段恪捏着他头发丝玩。

窗外起风,风声钻进室内弄出轻微细响。

季窈回神,挑起甜甜的笑,直白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段恪也似乎被他这么直接搞得怔愣一瞬,不过很快他就正襟危坐,收敛起逗弄赖床小猫的神色。

毕竟昨晚季窈迈出了第一步,现在这种确认关系的事,需要他来主动,他迈出剩下的九十九步。

段恪难得紧张地崩紧牙关,漆黑的双目折射出夺目光彩,表情真挚,说道:“窈窈,你觉得我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说完段恪心底又涌出几分懊悔,这份告白实在简陋,没花、没礼物,就几句话,说的也普通。

不过,季窈却没介意,立刻坐起来,理了理还乱糟糟的头发,扣上领口的扣子,双手温顺搭在膝上,也很郑重回他:“好啊。”

声音甜甜的,像果蜜一般甜,甜到段恪的心里。

沉浸十几年的内心如被春风吹开,漾出甜蜜的波纹。

要是褚俊现在看到这位冰山发小的神情,一定大跌眼镜,咬碎牙齿,不敢相信:一直热衷于篮球网球各种运动和化学物理变态题目的不像正常人的段恪,原来陷入恋爱,也会是这种傻子样——咧开嘴笑得心花怒放。

查房医护的到来将室内凝滞的暧昧氛围消减几分。吃完早饭,段恪回家一趟,季窈则是吃着薯片吸着酸奶吊着水。

期间班主任和孙逾等人来看过他一趟,孙逾眼睛尖,一看季窈那样,等只剩两人时,就直接问了句:

“段恪操你了?”

季窈还没回,孙逾就脸色发黑,在病房到处乱转,末了说话夹枪带棒:“人家段校长的儿子就是有钱,上来就住单人病房。”

“你有钱,我也跟你。”季窈笑着回应。

孙逾神情一阵难看,过了几分钟,才说:“好,季窈,你还是很现实,说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没动心就好。”

班主任和其他同学先走,孙逾多待了没一小时也走了,临走前把全身上下剩的几百块钱给季窈,这次季窈没要。

孙逾气得丢下句:“行,真傍上大款了。”

实际上,除了每学期的书本费和一些额外的杂物费,季窈唯一的开销就是吃饭钱,他基本不买新衣服,平时校服来回换。

偶尔生病感冒,喝大量水撑两天也能活。

但是辛苦存的吃饭钱,季正军也能趁他上学翻箱倒柜给找出来,有时候还通过把他手机摔了来威胁。

更不用说,季窈想考个好大学,一个舒适安静的学习环境也是关键。

所以在腿好了出院后,他收下段恪转来的钱,打算申请住校,段恪听完提出可以帮季窈在校外租房子时,季窈心安理得地答应了。

新家的环境很不错。

不用担心睡梦中被撬开门锁,不用佝偻着身体趴在矮小的书桌上。有干净整洁的厨房,舒服的沙发,宽敞书桌和明亮的灯光。

透过窗外,可以看到高远深蓝的天空,天幕下是一簇簇蓬松葱郁如蘑菇的绿树,嘈杂人声远在天边,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气息和花香。

季窈身心舒畅,自从和段恪在一起后,好运总在光顾他,最起码学习之余,不用为生存问题烦恼了。

至于当依附他人的金丝雀、菟丝花,他自认比起要那点尊严,还是吃饱饭、有个好前程更重要。

运动会后,青中课程开始紧张,上午的自习课被换成主科目,晚上自习课,则会将参加竞赛的同学聚在一起,做专训。

季窈和段恪不在一个班,白天见面次数寥寥,但是晚上的竞赛训,倒是给了两人见面的机会。

坐在一块,一起认真听课,结束后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然后回去互相开着视频写作业。

这是季窈最理想的状态。

没什么事情干扰,终于可以专心学习,还有个有钱贴心的男友,处处对他周到。

按理说,一切都如海上航船,有条不紊地前行。

但是,随着季节由秋入冬,临近期末,竞赛和考学压力渐增,季窈心里觉得自己没紧张,然而,身体却隐隐出现不对劲。

他似乎一紧张,就尿不出来。

每次都要在厕所折腾好久,这副奇怪的身体进入青春期后越发饥渴不正常,非要拨弄几下才能顺利尿出来。

晚上睡觉时,小腿传来顿顿的痛,季窈每天认真吃钙片也没缓解几分。裹在被窝里,睁着眼睛,一边揉小腿一边说不出的烦。

最让他难以启齿的是——奶尖总是瘙痒难耐,下面只是轻碰几下内裤就湿透了。

一晚上换了两条内裤,季窈全身心都被这股来势汹汹的欲望折磨着,做题时思绪神游,往往一小时过去进度还停留在百分之十。

视频对面的段恪,倒是很专注,一张卷子刷完,抬头问他有没有不会的,又提醒他适当休息按时喝水。整个人表现得像个学习机器,克制、得体,冷冰冰。

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季窈心底涌出莫名委屈,咬着唇看段恪,默默吐槽:什么学神,其实是书呆子,大好时光做什么题。

他可不想做什么柏拉图情侣……想到这,季窈眨了眨眼睛,朝对面的段恪点头,端起桌上的杯子喝水,又拿起一颗沾着水珠的樱桃含进嘴里。

季窈脸小嘴巴小,启唇时一闪而过的贝齿和红舌,在亮亮的灯光下尤其勾人。

段恪握紧手中的笔。

季窈装作没看到,倾下身靠近手机去取对面桌角处的书本。

镜头里他越靠越近,睡衣领口半开,莹白锁骨处泛红,雪白的奶子若隐若现。

段恪呼吸一窒,匆匆别过视线,再转来就对上季窈的天真纯良的一张脸。

心底罪恶感飙升,忍得额头太阳穴直跳,腾地站起来要起身冲去浴室。

“别走。”季窈声音带着点冷。

“走了我就挂断。”

段恪脚步一顿,目光沉了几分,语气带着无奈:“窈窈,我……”

段恪深呼吸:“等你成年了好不好?”强忍着意志力说出这句话,段恪觉得下面要憋得坏掉了。

话音刚落,手机界面就突兀暗了下去。

季窈心里愤愤,又骂了句呆子!

有钱有势还体贴,段恪是最合适的人选,在一起后一切都顺心,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关键时刻不给力。

他脑子里明白段恪说的在理,但是双性人的身体天生淫荡的本性令他胸腔溢满委屈,想着想着,感觉小腹微涨,季窈起身去浴室,弄了好一会儿才尿出来。

身上冒出细汗,季窈又洗了一遍澡,从浴室出来时,和焦急进门的段恪视线撞个正着。

皮肤上还有未蒸发的水汽,季窈懒得穿睡衣,此刻露出一对圆鼓鼓的嫩奶,下身穿着小内裤,细腰翘臀,一览无余。

“你怎么来了?”季窈语气冷淡。

“窈窈……”

段恪的目光随着季窈的走近而移动,他脑子里理智砰地爆炸,一颗心脏也砰砰乱跳,觉得自己成了荷尔蒙的奴隶,像饿极了的狗,盯着眼前的美人就扑了上去。

“唔!”

胸口的奶子被大手一把握住,狠力揉搓,指头捻住嫩奶尖就是一摁,奶头上的阵阵瘙痒立刻被酥麻快感替代,季窈身体立刻就软了。

下一瞬就被段恪托着屁股抱了起来,细细的双腿被迫勾着段恪的腰,柔软的奶肉猝不及防碰到对方高挺的鼻梁。

季窈忍不住深呼吸,奶头被一口含住,段恪的唇舌热乎乎,用尽全身力气吃着奶子,湿漉漉的爽感在胸前散开,憋了多日,饿极了的大狗似乎将他的奶子当成甜品,奶头和奶晕一起被吸进嘴巴里,粗厚舌头来回撩拨。

半小时前掌握主权气鼓鼓的季窈被压着吃奶,气势完全弱了下来,只知道搂着段恪的脖子,嘴巴里呜呜叫唤:“呜呜呜……轻点……好舒服……”

刚换的小内裤再次湿答答,嫩批里流出的淫水顺着腿根往下落,又濡湿了段恪的衣服。

他被放到了沙发上,仰面挺胸露出诱人情态,湿透的内裤顺着大腿、小腿、细细的脚踝被扒落。

段恪掰开他的大腿根,就趴了下去,嘴巴直直亲上汩汩流水的骚穴,柔软下唇和湿滑的小阴唇接吻,舌头伸出来舔上骚阴蒂。

季窈平日最多摸两下玩玩刺激下,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刺激,阴蒂很快被吸出来,探出一点尖尖,小阴唇剧烈收缩吮吸,喷出汁水。

段恪再抬头,一张俊脸半湿,透明淫水顺着他眉骨、鼻梁、下颌线往下落,看得季窈身体又敏感地发抖。

“窈窈,我错了,”段恪的大手包住季窈的水批慢慢揉了揉,嘴里说着道歉的话:“我以为自己在忍,忘了你也很想要我。”

段恪说这句话时脸上浮现一层红晕,衬得他俊帅的脸上多了青涩,独属于少年人的真挚。

季窈吸了吸鼻子,眼底溢出一丝酸涩,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矫情,段恪只是说几句话他就想哭。

多年后,他才迟迟领悟。

那是某个很糟糕的雨天里,他路过公交站台,看到撑着同一把伞在伞下相拥的学生情侣,男生低声说话哄着哭哭啼啼的女孩,哗哗的雨声都没那么刺耳难听了。

季窈耳机里正好播到:

[过去让它过去]

[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白云缠绕着蓝天]

[啊如果不能够永远在一起]

[也至少给我们]

[怀念的勇气拥抱的权利]

[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一觉醒来,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漫天飞雪洋洋洒洒落下。这座城市彻底进入寒冷的冬季。

室内开足暖气,季窈睡得熟,全身蜷缩在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昨夜虽然没进入,但是段恪压着他又亲又舔,把他弄哭好几次。

再睁眼,眼角有些肿胀,刷牙时才发现眼皮红红一片,吃完饭敷了冰冰的眼膜才好些。

后天就是期末考,趁着周末休息日,再加上大雪下个不停,两人都没外出,窝在书桌前看书复习。

段恪坐在季窈对面,季窈刷完一张卷子,他就拿来看,在季窈不会的题目上写答题思路,或是将之前的错题和新出现的难题整理成几种题型,出新卷子让季窈系统练习。

理科的题目两人做了一上午,下午时候就一个靠在飘窗上看书,另一个坐在矮沙发上练英语听力,季窈把读到的好词好句摘下来让段恪记,傍晚时做完语文作业,还抽空一小时写了作文。

两人的文科对比理科成绩劣势明显,期末前苦下了一番功夫。等青中的期末考结束,段恪的分数比上一次提高了近二十分,年级大会上代表学生讲话。

季窈也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之一,在大会后期一起上台领了证书和奖学金。大会结束,青中正式进入寒假假期。

放学后校园里洋溢着欢声笑语,当然,也掺杂着几分愁苦。

王远期末刻苦学习,瘦了十来斤,圆润的三下巴瘦成双下巴,也只从倒数第三拼到倒数第五,趴桌上摸着季窈的证书看了又看,大有掏钱买下来,改成自己名字,回家应付他爹的想法。

听到沈小小的轻笑声他才消停下来,转眼又嘈嘈:“我这破成绩,到时候高二选文选理啊?”

“文科我背不住,理科物理化我又不想成秃子。”

惹得周围几人哈哈笑,笑完也跟着唉声叹气。

王远语气哀伤,眉毛皱着,肉鼓鼓的脸颊挤着,很是滑稽,沈小小没忍住遮住嘴巴笑。

“你这正好不偏科,随便选一个得了。”孙逾道,说完笑笑:“要不和我一起学体育?”

王远立刻头摇成拨浪鼓,目光看到在低头看手机的季窈,吹了声口哨:“呦,班长,热恋期都不搭理咱们了。”贱兮兮的语气。

季窈顿了顿,再抬头勾了下嘴角敷衍,又低头看手机。

嬉笑声渐渐静下来,或多或少有探究的视线落在季窈身上,季窈谈恋爱周围人都有所察觉,但是和谁谈,还是个迷。

王远瞥了眼刚还挑着笑此刻冷脸的孙逾,再次摇摇头。

“季窈,假期里我不在s市,一起吃顿饭?”放学后,孙逾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拎着书包。

“不了。”季窈拒绝。

孙逾被他这冷冷模样刺痛,心里不是滋味:“我以为我们至少有点友情在的。”自行车把手被他握得死紧,运动会那天他要是多陪会季窈就好了。

谁能想到段恪他妈平时看着大冰山,沦陷得那么快,还搞趁虚而入这一套。以前还能和季窈做表面朋友,现在季窈恋爱了,倒还搞起为段恪守贞这一套。

孙逾心里不服气,语气发酸:“你别真爱上了?”

见季窈转头看他,孙逾憋了口气,胡乱道:“就算爱上了,你们也走不到最后,季窈,你别忘了你是怎样的人。”

“你爸欠的赌债没还,你自己以前做的事情,不是说过了段时间就不存在了。”

“段恪知道给二百就能摸你手吗?”孙逾越说越过分,余光瞥见季窈脸色苍白,他才住了嘴,自己心里也开始痛。

没想到的是,季窈收起手机,抬眸看他,似乎没被孙逾的话影响,说话声正常:

“跟你没关系,不用你提醒。”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季窈回到学校外的租房里,刚坐下收到段恪发来的消息,说是今晚父母在家不过来了,让他自己好好吃饭。

很温柔的一句话,却因为段恪不过来几个字,弄得季窈心烦意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有点难过。

孙逾的几句话再次在耳边回想,他烦躁地摔倒在沙发上,将脸埋进枕头里,反省这段时间的乐不思蜀,不要忘记一开始的目的。

然而,反省的效果甚微,吃完饭后,段恪打来电话,见不着面,两人聊了好久,久到季窈忘了对自己的长达一小时的告诫。

甚至在入睡前,迷迷糊糊想着:也许,高考后不需要和现在这一切断的那么干净。

也许……

和段恪一直恋爱下去也可以。

青中高一的寒假放得最久,不过伴随着的是数不清的卷子。

九门功课的作业,饶是他们两都写得够呛。

不过,两人还是在假期前几天快速刷完了卷子,简单题目抄答案,用充裕时间专门攻克难题,还对下学期课程做了预习。

年前的一周,段华泽决定一家今年去z市过春节,z市气候温暖如春,正是舒服时候。

段恪主动提出退出此次家庭旅游,留在s市认真学习,顺便给夫妻俩过二人世界的机会。

段华泽笑得合不拢嘴,深觉儿子很上道,沈女士则拧着眉,察觉出什么,不过没反对,深知一个道理——儿大不中留。

如此,整个假期,季窈不再是往年孤零零一个人,或是需要分神应付季正军这个赌鬼,而是过了个非常舒心、无忧无虑的假期,段恪陪在身边,两人磁场相合,心意相通。

学着其他情侣,偷偷来了几场约会,吃饭、看电影、游乐场,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娱乐项目,两人却不厌烦,甚至有些乐此不疲。

“准备好了吗?”

“门票在口袋里吗?”段恪低头给季窈围好围巾,温声问道。

季窈闻言摸了摸口袋里塞好的门票,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节日里大街小巷都是人,空气里飘荡着食物香气,车载音乐放着近来很火的乐队“逆空飞行”的歌曲。

下了车,灯光没那么亮,季窈的手被段恪牢牢牵着,演唱会场地在市区,时间还算早,路边停着不少出租车,有乐队粉丝拿着灯牌。

季窈好奇地看着,冷风吹过来,打了个喷嚏。

段恪两只大手捂住他的耳朵,季窈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声音甜甜地倾诉内心:“好开心。”

“我还是第一次听现场,”他眼尾湿漉漉的,眉梢沾着喜悦,瞳孔里映着段恪笔直修长的身形,腮边感受到男生温暖的指腹,说道:“谢谢你哦,带我来看。”

段恪笑了笑,揉搓了下季窈凉凉的脸颊,才说:“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看很多场,别冻感冒了。”

前几日褚俊喊段恪出来玩,提到有个不错的乐队要来s市演出,段恪没多想弄了两张票。

没想到季窈意外的高兴,相处时间久了,他发现,季窈虽总是待在家里表现得不爱与外界接触,但其实不然,季窈似乎很喜欢鲜活、有朝气的东西。

能够全身心沉浸、不去想世俗烦恼,与周围所有人一样,不是被世界舍弃的。

两人进了场,最上方的大屏幕放着演唱会前须知,逆空飞行主唱江空的声线低沉好听,在这偌大的场馆上空回荡。

当乐队几人在台上出现时,现场发出热烈欢呼声,随后贝斯的声音先起,紧接着吉他声和主唱的高歌。

会场灯光熄灭,只余台上那束光线,将歌手圈得闪闪发亮,音乐声行至高潮,全场跟着合唱:

[年轻的男女们尽情恋爱吧]

[管它明天还是以后]

[记住此刻饱满的爱意]

季窈感受到段恪握他的手越来越紧,他的目光上移,注意到前方、左右、和上方,星星点点的手机灯光,连成烂漫的星河。

耳边是人群跟着唱的激烈兴奋的歌声,还有段恪靠近的呼吸声。

季窈深陷其中,感受着心脏的跳动,道不清的情绪如奔涌河流漫过,情不自禁接受段恪的吻。

不同以往的湿吻,段恪轻轻地吻他,下嘴唇吻着季窈的上唇珠,在昏暗的灯光里,澎拜的歌声和人群里,很珍惜地亲吻他。

吻完才小声说道:“季窈,我喜欢你,想一直做你的男朋友。”

季窈脸倏地红了,和段恪靠得近的那只耳垂红成了石榴籽,说话吞吞吐吐:“怎么,怎么现在说这个?”

是啊,之前在医院不是告白过了。

段恪低声笑了下,季窈听得耳朵麻麻的。

过了十几秒,台上的歌曲临近尾声,他感觉脖颈处一圈凉凉的,听到段恪说:“这次正式点。”上次在医院,什么都没有,只干巴巴地说两句话,季窈却答应了,实在好哄。

但是段恪喜欢一个人,就认为,要给对方最好的,每个环节都不能马虎。

一曲结束,掌声响起,观众席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季窈这才看清段恪的眉眼,很帅很英俊的模样,剑眉星目,鼻高眼深,看过来的目光其实很深情,里面没了冰冷冷的气息,反而瞳孔簇着小火苗。

季窈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忽地羞愧,忙低头。

视野里闯进来一只金光闪闪的戒指形状的吊坠,季窈看不懂这是什么牌子,只反应过来是金子,吊坠个头还不小,很贵。

“现在送戒指有点早了,但我还是想送,不戴在手上,只戴在脖子上,好不好?”段恪的声音温柔。

可是在季窈听来,却似细细的刀钻进季窈的心里,将他的心切成两半,一半是心动的喜悦,一半是愧疚的酸楚。

季窈有些招架不住。

段恪仍目光灼灼地看他,等待他的答案。

若是之前,季窈肯定很快就会笑着回应段恪,他见惯了这种情形,可以毫不费力地抚慰对方,令对方心花怒放。

而一贯擅长应付这些的他,这次却怎么也不敢张开口——他承诺不了永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一首歌曲救了他,灯光再次熄灭,抒情苦涩的歌曲登场。

季窈狠狠咬了下嘴唇内侧,尝到血腥味,头脑清醒过来。

在黑暗里,他用主动勾住段恪的脖子,仰头亲对方的嘴巴的方式堵住说不出来的允诺。

柔软湿润的唇瓣相贴,段恪以为他的等待得到回应,便放松了崩直的脊背,伸长手臂将人抱个满怀。

演唱会结束,顺着汹涌的人潮散场,季窈脸蛋红扑扑,捏着段恪的衣角,乖乖地跟着对方走。

他围着暖和和的围巾,将脖子上的戒指捂得严严实实,微冷的戒指窝在心口,他的心绪仍难恢复平静。

两人走到门口,见前方有人流汇集,季窈好奇看了眼,就碰巧被会场外的记者撞见。

年轻的女记者被两人吸引住,高高瘦瘦的眉眼英俊,个子矮的那个则是唇红齿白,两人都很适合上镜。

她举着话筒过来采访:“两位小帅哥,能采访你们吗?想了解下观众们观演后的感受。”

段恪没说话,目光停留在季窈的身上。

女记者是个人精,立刻将话筒凑到季窈面前:“逆空飞行这次有演唱专辑新歌曲,请问哪首您的印象最深呢?”

话已至此,不适合季窈冷漠拒绝,他歪头想了想,说:“《男男女女们》。”

“‘年轻的男女们尽情恋爱吧’,这里很好听。”说完季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睫颤颤,在镜头下面若桃花。

段恪也轻轻勾了下嘴角。

女记者趁机将话筒递到段恪眼前:“帅哥,您呢?”

“我也是。”段恪声音冷冷的,彷佛刚刚的笑是旁人的错觉。

女记者:“是啊,尽情恋爱吧,趁着大好时光。”

说完八卦道:“两位还在读书吗?”

季窈点了点头:“读高中。”

女记者闻言:“可惜了,不能早恋,不过——咱们顺便聊聊对今后另一半的期许吧?”

女记者看到季窈的手指被冻红,忍不住抖了抖,段恪从口袋里取出手套。

镜头前,季窈没接,认真想了想,回答问题:“希望好人有好报,他能找到真心爱他的人。”

女记者:“哈哈,小帅哥的想法很特别哈,你的另一半,那真心爱他的人——不就是对你自己的要求咯。”

季窈笑了笑,只点点头。

段恪:“我希望能永远陪伴他,他快快乐乐就好。”

女记者了然一笑,冲两人递去友好目光:“哎呀,看来两位今后都是好伴侣,对另一半的期许近乎没有,倒是对自己提了高要求。”

女记者:“那么,在采访的最后,就希望两位能够心想事成,谢谢你们。”

这段采访视频在网络上爆火,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保持着高热度。

学校里的众人将目光从校草段恪身上转移几分,挪到了季窈身上。季窈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抽屉里时常塞着情书、零食饮料与玩偶。

这其中,有女生送的,也有很多是男生送的。青中学风严谨,但是早恋抓得不严,青春期的爱恋如同缤纷的春雨,将跃跃欲试的萌芽催熟。

然而,这份万众瞩目是把双刃剑,将视野中心的季窈镀上一层美好的滤镜,为他送去数不尽爱意的同时,不合时宜的窥视乐此不疲地挖掘些他的隐秘。

“哎,听说了吗?那位没表面上那么单纯的,都是装的!”

“真的假的?不会吧?”

“没骗你,貌似他私生活很混乱……你懂的,男女不忌。”

“靠,那么说我也有机会喽?”寸头男闻言眼前一亮。

八卦的人眼里瞬间露出厌恶:“滚滚滚,死同性恋。”

“同性恋怎么了?季窈这么漂亮,你敢说,你踏马晚上做梦不会——”

——砰——

一枚篮球擦着寸头男腮帮子飞过,落在地上发出咚的巨响。

“手滑了。”段恪冷声道。

一旁的褚俊连忙打圆场:“没事吧同学,我哥们没注意,来来,为表歉意我请客。”

…………

“一群哈比天天没事干,在这胡说八道。”褚俊带回来几瓶水,丢给段恪一瓶,捡起篮球,吐槽道:“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恪儿,你可别多想。”

“没,”段恪喝了水,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半晌,说道:“这谣言传多久了?”

褚俊连忙道:“也就这两天,听说高三一个傻逼,体育课拦季窈,季窈没理,这些话从他那传来的。”

“你才从省里比赛回来,不知道也正常,别气了。”褚俊安慰道。

段恪眉心跳了跳,良久,才回道:“我打算和季窈公开。”

“我靠,你别啊,”褚俊听罢急道:“那你爸迟早知道,你家家风开放,管的不严,不代表就能接受你和一个男的……”

“你竟然和一个男的恋爱?长本事了,和你那死去的妈一样贱,是男的就勾引!”季正军歇斯底里道。

小半年没见,他老了近二十岁,头顶密密匝匝的白头发,脸颊瘦到干瘪,将季窈围在一个小巷子里。

“你又发什么疯。”季窈往出口走。

“你这死小孩,要不是看到视频,老子都不知道你在外面丢老子的脸,你他妈身上没一点老子的样,都遗传你妈!”季正军手里握着手机,大着嗓门。

他生意失败,去年和大老板谈好的工程,人家半路跑了,欠了大几十万,回到家唯一儿子跑了。

本来没想找这赔钱货,但是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两男生听演唱会出来接受采访。

演唱会!这东西是曾经大老板的女儿会去听的,一次就要花大几百!这大几百够他买多少瓶酒!

他混浊的眼珠转了转,十分笃定:季窈身上有钱,肯定有钱,要么就是旁边那男生有钱,他来学校门口蹲了好几天,果然被他蹲到了,这赔钱货,还勾住了有钱人家的小孩。

季正军想到这,神经质地一笑,刚才斥责的态度刹那间变了,转而说道:“小窈,宝贝儿子,乖乖,你告诉爸爸,你那男朋友家里做什么的?”

话音落下,季窈脚步一顿,季正军眼里瞬间冒精光,语气和蔼,夸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宝贝儿子,窈窈也看不得爸爸倒霉吧,你男朋友有钱,我现在在外面欠了——”

“——别想了,不可能。”季窈打断,冷眼看过来,像在看长满脓包浑身即将腐烂的癞蛤蟆。

“欠的不多,你让他帮帮爸爸,你们那天坐的车一看不便宜,我这个未来老丈人,这点钱不帮?”季正军仍说着,见季窈冷漠至极,不为所动,嗓音猛地一变:“你答不答应?”

不等季窈回答,就冲上来死死拽住季窈的领口,哗啦一下撕开季窈的衣服,露出大半胸口,季正军还不解气,扇了季窈几个巴掌。

“滚……你疯了……”季窈剧烈挣扎,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不可能给你钱,你都拿去赌了,你去死吧,你趁早死了。”

季正军手上力度越来越大,季窈狠狠道:“有本事……你杀了我,都别活!”

“杀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咔嚓声响起,季正军连拍多张,“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同学知道吗?你那男朋友要不要脸,他家里知不知道他谈了怪物?”

“你不给我钱,我就把照片全贴出去,你妈喜欢做妓女,你也要努努力,做个像他一样万人骑的——”

季窈奋力踹出去一脚,季正军声音戛然而止,等季窈快跑出巷口,听到男人的痛吼声:

“六十万,给我六十万,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再不打扰你。”

浴室的水声哗哗,好一阵才停,季窈擦干身上的水,拿起向沈小小借的化妆品往发紫的脸颊上涂,效果还不错,勉强看不出印迹。

等出浴室,段恪的电话在这时打来,季窈将手机镜头往脖颈照,避过脸颊,接通。

“窈窈,我今天家里有事,先不过去了,你别熬夜,好好睡觉。”

季窈谨慎地看向视频,才发现段恪的镜头里拍的是卷子习题,用不同颜色标注好的,他嗯了一声回应。

段恪又絮絮叨叨叮嘱几句,两人才挂了电话,段恪那边有些忙,全程没出镜,季窈也“逃过一劫”,挂断电话才松了口气。

不知怎的,从前可以在段恪面前大大方方展示自己身上经受的苦难,以此博得段恪的同情,现在……他却不愿意了……

“恪儿,这不是我愿不愿意帮你瞒着,”褚俊边撕绷带边坦言:“你这伤是个人能看出是打架啊,打篮球能摔成这样,谁信?!”

他脸上冒出担忧,察觉发小状态不对劲,便没再说下去,只老老实实帮包扎。

段恪的伤说严重也没到那程度,毕竟高三那孙子更惨,但是伤的地方有点突兀——右手虎口,伤口深,一时半会不好写字。

想到这,褚俊调侃:“得,学霸这段时间不能学习,正好给我等学渣一个超越机会。”

他语气吊儿郎当,缓和了凝滞气氛。

段恪笑了笑,没说话。

褚俊见了,心里啧啧称奇,嘴上没忍住:“真这么喜欢呐?”

都高中生了,还是年级第一,还跟小屁孩一样不顾后果为爱出头。

最关键,偷偷摸摸打架,还不敢让对方知道,他是做梦也没想到,发小在恋爱里拿的剧本还挺波折。

果然,再顺风顺水的人生,半路上也会冒出几颗石头疙瘩,隔应你一下。

前面说话段恪回的敷衍,这次问话段恪却是回应了,露出在情爱风流的褚俊看来很是愚蠢的笑,段恪语气认真,强调道:

“很喜欢。”

褚俊手上一顿,爽快一笑:“行,那我从现在开始攒钱,毕业后给你两包个巨大红包。”

高一的下学期,离毕业时间还很远。

学生们学习之余,偷偷摸鱼,恋爱的恋爱,打游戏的打游戏,看的看。

觉得那个所谓的时间点遥遥无期,可以在这个快乐舒适的梦里尽情享受。

在文理分班前的一周,是段恪的生日,段家在省外、国外的亲朋好友回来参加他的生日宴。学校里很多同学也去凑热闹,季窈混在其中。

段华泽将宴会选在市中心豪华酒店,虽只是儿子的一个生日,却办得尤为隆重。酒店门口豪车云集,香风习习。

前来赴宴的大多是光鲜亮丽的打扮,学校里的学生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沈女士招待很周到,学生们用完餐,又让人带去商场、乐园玩了一趟。

结束后,个个都春风满面,连连赞叹这趟来的值,段校长好有钱。

季窈也从他们的言谈中得知虽然段校长沉迷科研,看似清贫,但大家有所不知,段恪的母亲,沈女士是个很有才能的企业家,a省90%高楼大夏里的安全系统装置都来自其底下公司。

这样一来,段恪比想象中的有钱。季窈意识到这点,心里的不安减少几丝。

手机上收到段恪发来的短信,提到晚点才能回,季窈温柔回应:好。

末了,特地发了只戴着毛线帽的兔子点头表情包。

发完删掉这回信空隙里收到的十几条短信,才关掉手机。

季正军催的紧,俨然不顾任何父子情份,成了只咬人的狗,追着季窈疯咬。季窈一直以来表现的浑不在意,但是现在,他变得无法忍受,尤其在看到段恪有这么优秀的家世背景,而自己,连路边的一滩烂泥都不如。

这滩烂泥努力挣扎着,最后还是免不了被一脚踩扁的命运。

季窈垂眸,往装着清水的杯子里放了颗药丸,白色药丸在水里融化,分散,再到消失不见。季窈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去浴室里洗了好一会儿澡,出来穿着件宽大白衬衫——段恪衣柜里的,还仔仔细细吹干头发,剪了指甲,甚至在床头摆好安全套,润滑油。

晚上十一点半。

段恪在宴会上是西装革履打扮,头发梳到脑后,露出光洁额头,面目俊秀,年轻,身材好,将一身西装穿的极好,周身散发着一股矜贵气质。

季窈打开门,见到他略微醉酒的样子——眼皮泛红,领带松松散着,领口上方的喉结很红,季窈将他搀扶进门。

见他难耐地抬手搓了搓凸起的喉结,那块皮肤染上红,莫名的性感。

季窈偏了偏头,转身去拿桌上那杯清水:嘴里道:“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来喝口水。”

段恪接过杯子,一饮而下。

季窈心口一松,抬眸看他,两人视线相触,像是有无形的电流相撞。

季窈被搂在怀里时候,还在纳闷:是个人体质不一样么?他那么快就有反应了?

不等他思考,段恪就埋在他颈窝处念叨好香,紧接着压着季窈亲吻,带着点甜酒味的舌头钻进季窈的口腔。

甜腻味道混着湿漉漉的舌头将季窈的全部包裹,段恪意识迷蒙间,很喜欢吃季窈的舌尖。

光用舌头撩拨不够,会用牙齿咬,舌头叠着季窈的舌头舔,总之很色情的舔法,季窈被他亲得气喘不匀。

又觉得身体里的热意如涨潮海浪,一波一波涌来,喉咙口又热又渴,情不自禁和段恪交换着涎水。

不算小的亲吻水声在房间里响起,两人亲得难舍难分,等段恪放开他,季窈才有机会说:“男朋友,生日快乐。”

他从来都直接叫段恪的名字,叫男朋友是第一次,所以段恪听到,反应很是激烈,扯掉束缚脖颈的领带和累赘的西装外套,大手卷起季窈的衬衫下摆。

“窈窈,你好香。”指头抚摸着季窈白白的肚皮,慢慢上滑,摸到一对嫩奶,奶尖被他捏住不留情地搓几下,搓得两颗红豆粒肉嘟嘟地发颤。

“呜呜呜…我,”季窈努力在快感中说话:“我还没送你礼物。”

说罢季窈拉着段恪的手,放在自己下面湿漉漉的嫩批处,说:“送给你……送给你用,好不好?”

明明脸颊粉红,模样清纯,但是他大张着腿,泥泞湿漉的下身却淫荡至极!

那语气,那神态,心甘情愿做男人的飞机杯!

催情药与酒精一起发作,热汗顺着段恪的手臂肌肉往下流,他下面的阴茎将西装裤顶起硬硬的一大团。

行为先于理智。他猛地抱住季窈的屁股,手劲大得出奇,季窈浑身一疼,下一秒湿淋淋的小批就被段恪嘴巴整个包住,探出热舌紧紧含住穴口,舌尖又控制不住往里伸。

狭窄的甬道初被舌头进入,季窈就全身一颤,下身痉挛,但是药物的催发胜过被破处的恐慌,四肢百骸再次软了下去。

任由段恪的舌头模拟成性器样子,来回往里抽插,小阴唇被吃得充血,嘟嘟地贴着肉舌,透明淫水被吸走,又被吞下。

季窈觉得自己下面不受控制,开始疯狂收缩、吮吸,迎合,在极力渴望男人鸡巴的进入,红阴蒂一阵阵发热,连后面屁股缝都湿透了。

“窈窈,宝宝……”段恪在叫他,“宝宝好多水……”

季窈眼前糊着层水膜,看不真切,耳朵却很敏锐,听到解皮带扣的声音。

接着有热烫的东西倏地弹到他的下体,烫得他双腿猛地抽搐,安全套的袋子落在地上,轻微的响声过后,他的批里被插进了一根手指。

“唔………”季窈溢出呻吟,夹着那根手指的嫩批发着抖,再增加到第三根时,里面涌出剧烈的瘙痒。

“快,快点……”他催促道。

鬓角的细汗被段恪抹去,双腮被捏住,季窈被迫和段恪对视,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直到下面小批被段恪的那根破开,直直贯入,季窈发出猫儿似的媚叫,体内有催情药的存在,倒不怎么疼,只是还有血丝流出来。

“啊……啊啊啊……”季窈叫的断断续续。

体内的火热激烈地跳了跳,迅速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狠狠插入又抽回,季窈全身上下都泡在快感里,身体窜过阵阵电流,爽得不再压抑叫声。

“窈窈,你里面好舒服。”段恪挺着苦闷多日的阴茎往里送,大手摸着季窈的小腹,那里有凸起,每肏一下,小腹就颤。

季窈恍惚间都能感受到体内阴茎表面的青筋,摩擦过内壁,一次次带起令人头皮发麻的酥感。

段恪压着他肏了一会儿,又把他抱在怀里,边摸他软绵绵的奶子边肏,两人唇舌交缠,随着每次的深入,都禁不住漏出舒服的声音。

最后季窈趴在床上,翘着白屁股,任粗大阴茎从后面撞入,疾风暴雨般的抽插后,是一股股热烫精液。

段恪抽出来,扯了安全套扔掉,满满的发出不小的声音。季窈的批口微微红肿,段恪边揉边挺着阴茎,蹭着季窈的屁股又磨了好一会儿,埋在季窈大腿根再一次射了出来。

大量精液打在季窈的阴茎上,冲击得那根粉白一颤一颤,不仅跟着射了精,还射出了淋漓尿液。

季窈呜咽出声,蜷缩身体爬进段恪怀里,很慌张似地要段恪亲亲,完全跟随着本能的反应,抱着段恪的腰,摇着屁股往段恪炽热的阴茎上坐。

天空泛起鱼肚白,沙发和床上粘腻不堪,更不用说皱巴巴的西装和衬衫了。

季窈雪白的皮肤上留了很多红痕,人已累得睡了过去,段恪抱他去洗澡,再出来时,外面天光大亮。

他酒醒大半,体内热潮也消散干净,直觉是昨晚喝了不干净的,但是宴会上太过杂乱,未想起是递过来的哪杯酒。

帮季窈捡起掉落的手机时,手机屏幕亮起,不小心点了下就跳进某软件,季窈购物车里放了很多价格不便宜的东西,其中金制的饰品最多。

段恪精神不错,耐着性子一一对照着加进购物车,又下了单。放下手机,想了想,又从扔在地上的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张卡,塞进季窈的手机壳里。

他时常觉得季窈是只小猫,需要他照顾,需要他投喂,但他竟忘了季窈是只漂亮的小猫——漂亮小猫喜欢漂亮的饰品装扮自己。

他很乐意为漂亮宝贝提供打扮资金。

“签了这个合同,拿了钱就滚。”季窈说完便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季正军还想再说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再抬头,视野里光头男身旁还站着几个拿着棍子的小弟,笑呵呵看他,“愣着干什么?签啊。”

季正军在季窈面前横,在外人面前可半个屁都不敢放,连忙腆着笑脸答应,抓住笔就要签。签完字,钱还没到账,就被黑布袋兜走罩住,被几人推上车。

脖子一痛,连求救声音都没机会发出。再醒来,身体飘飘悠悠,目力所及是一片漆黑,鼻尖有咸湿味道,耳边传来嘈杂声响。

季正军摸了摸全身,口袋里除了身份证和一张卡,手机都没了,正茫然间,他试图站起身,却在用力的一瞬,浑身如坏掉的齿轮般卡住。

紧接着发了疯似地去摸大腿,借着漏进来的灯光看到一圈锯齿般的轮廓,手指碰到断腿边缘,又晕了过去。

季窈和段恪在一起的第三个寒假,段恪被段华泽逼着跟去出游,理由是来年高三下学期,趁假期放松放松,顺带提前知名学府逛一逛。

两人照例在寒假初期将卷子写好,季窈不出去玩,则自己将剩余的学习任务安排好。春节前的周末,送段恪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才慢悠悠走回去。

沈小小打来电话,约他明天出去试试新开的火锅店,季窈欣然答应,又翻翻微信好友,一一回复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发来的讯息。

摆脱季正军的阴影后,他的日子过得好很多,不再有担惊受怕,反而成绩步步高升,文理分班后,到了理科班,遇到了不错的同学。

很幸运地,和段恪分在一个班,又成了同桌。两人在段恪生日那晚做爱后,性爱似乎有股魔力,打消残留的隔阂与客气,让彼此间更近一步。

之后有小半年里有点一发不可收拾,学习的间隙里,学校外的租房里,许多角落都留下过他们性爱的气息。因为不确定季窈是否会怀孕,大部分都是戴套,只有季窈成人礼后的第二天,两人做的比较激烈,事后季窈吃了避孕药,段恪心疼多日,主动提出不能再如此肆意,定了具体计划。

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想东想西,季窈在屋里待好几天,吃饭靠外卖,其余休闲时候搂着只毛茸茸棕熊趴在沙发上,打开手机以阻止胡思乱想。

他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每月定时存定期,如今金额数目够普通人不上班生活二十年,绰绰有余。这几年来,段恪会定期给他转钱,季窈也发现了手机壳后面的银行卡。

他将这些钱汇聚在一起,本以为读大学要靠助学贷款和兼职来维系,现在则是提前完成存款目标了,甚至远远超过。

手机上发来信息,是段恪发来的几张照片。

q大百年老校,教学楼古朴,隐在浓郁树木间,图书馆前的操场尽头是古色古香的小桥流水。校园依山傍水,角落里还有青翠竹林。

段恪拍了几张q大的风景,又问季窈喜不喜欢?

季窈发小兔子点头表情包。

想了想,又发了只线条狗扔爱心的动图。

段恪回他线条小狗张嘴嗷呜接住爱心表情包,又鼓励道:宝宝再努努力,我们一起来q大。

早在半年前,段恪凭着物理竞赛奖项拿到了q大的保送名额,但仍留在学校和季窈做同桌,日常辅导季窈功课。

以前给季窈、段恪递情书的男男女女们也渐渐回过味来,察觉出两人的不对劲。然而,两人在学校很少有什么明显肢体接触,表现的就是健康的友情,导致一群人又琢磨不定。

电脑上新邮件声音打断了季窈的回忆,他点开点击接收,下载了安装包,是教务处发来的高中每个阶段成绩单表,季窈将这些和高中获得的竞赛证书放进同一个文件夹。

整理好所有,才从枕头下摸出本雅思词汇来背诵。

青中高三的寒假仅有半个月,段恪赶在假期结束前两天回来,那时季窈刚背完书犯困,在午后的阳光里卷着毛毯睡觉。

睡梦中隐约有窸窸窣窣声响,季窈被梦境拉着,不愿睁开眼,迷迷糊糊中觉得胸前一凉。

软乎乎的奶尖被握住揉弄一番,嘴巴被手指挑开,柔软滚烫的舌头趁机探进来舔吮。

季窈的耳朵尖也没得幸免,被舔得红红的,待他睁开眼,被段恪抱小孩似的抱个满怀。

段恪双手插在他腋下,将季窈往怀里提了提,低头轻轻和季窈舌吻,季窈的睡意散去,说话时嗓音糯糯的:“回来了……”

“嗯,”段恪从他衣服下摆钻进去,含住季窈的嫩奶吮吸,“是不是大了点?”

季窈奶尖上一疼,嘟囔道:“别……别吸……”段恪像个吃奶的孩子,玩弄着他的胸口。

季窈双腮泛红,垂下眼睫看着胸前鼓起的一大团,两只奶子被段恪玩得越加圆润,以前穿小衣遮,现在需要穿束胸。

过了会儿,段恪连他的手都没放过,舔过指腹,又舔到莹白的手腕,在季窈雪白的皮肤上留下星星点点红印。

“窈窈,有没有想我?”

“想,”说完季窈才迟迟想起来问他:“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段恪回来得急,大概率没吃饭,但是季窈问完,对方却没说话,反而张口咬住季窈的小阴茎,继而将嘴唇含住湿润的小批。

“吃这个就好。”

段恪躺到床的另一侧,拍了拍季窈翘翘的屁股,说道:“窈窈,坐上来。”

两人好多天没做爱,季窈也憋得难受,下面的阴蒂光是舔两下就能高潮了,更不用说,被段恪抱着屁股舔,舌头反复插入嫩批里磨。

段恪还很痴迷地嗅闻他阴蒂的味道,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季窈的敏感处,刺激得他的嫩批微张,流出汁水,控制不住主动磨蹭段恪高挺的鼻子。

等性爱完全结束,夜幕已降临。

两人收拾好穿戴整齐,去楼下的火锅店吃夜宵。

虽然是晚上,时间不算早,火锅店里人还是很多,鸳鸯锅冒出的热腾腾雾气和辛辣的调料味,连同四处传来的人声,组成了此时此刻最鲜活的烟火气。

季窈不擅长吃辣,却尤爱吃辣,才吃两个虾滑,嘴唇就浮现鲜艳的红。眼前是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透过雾气是英俊帅气,带着少年气息和青年稳重感的男友。

季窈不禁放慢咀嚼速度,只觉得美好到像在做梦,美好到舍不得度过,舍不得离开。

不过,他瞥了眼段恪刚才夹到他碟子里的蘑菇,出锅时很烫很好吃,时间长了,冷却了,蘑菇上有凝结的油渍,味道大打折扣。

他的母亲和父亲曾经也是相爱的,再后来的一团糟,一次次在告诉他世界上不存在坚固的爱情——人会腻,人会喜新厌旧。

而且,相处时间越久,越知道段恪是多么优秀的人,自己这样的,先不提性别段恪家里是否认可,单看他带着目的性的接近,就可以被赐死罪。

他还有不好的名声——两百块摸次手,真实存在的事情,抹不掉。季窈夹起蘑菇吞下,想到,他最初为了引诱段恪,还发了很多照片。

段恪似乎不讨厌照片,段恪是喜欢自己这副怪异的身体,还是喜欢他这个人呢?

想到自己的恶劣的行为,季窈先笑了——他都嫌弃,不强求段恪喜欢了。

一顿饭吃完,走出店时,夜幕月朗星稀,凉风掠过,两人却不冷,身上还残留着店里的热气。

“段恪,我在网上看到说,在t国最北方的斯尔堪岛上看月亮,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季窈边仰头看月亮,边捏着段恪的手掌,几根手指如猫咪灵活的爪子,在琴键上留下轻飘飘的痕迹。

段恪:“为什么?是地理位置好,看的月亮更近更漂亮?”

他问完,就见季窈忽地眨眨眼,俏皮地笑了笑,“不仅因为这个哦,还有——”

“——在那里的月亮下做爱,听说很快乐。”季窈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声线很甜很可爱。

段恪搂住他的腰,紧紧抱住,回道:“好,等窈窈高考结束后,我们去那边。”

晚风悠悠吹过,拂起季窈柔软的头发,他看人时眼睛很亮,清凌凌的,像山涧里落下时叮铃作响的清泉水,要流进人心里。

段恪轻而易举地任那双眼睛看进心里,任季窈闯入他的生活,任自己掉进季窈编织的骗局里。

等回神时,季窈早没了人影,他还傻乎乎地等在原地,等着季窈的高考成绩,等他和自己一起上q大。

高考后的一周里,季窈谎称家中有事回去探亲,那一周里他表现得疏离奇怪:短信不回,电话很少能被打通。段恪起初是觉得他在忙,等季窈消失后,他疯狂寻找,只寻到季窈去过t国的踪迹。段恪在接下来的七年里,往返t国和国内,却没想到,季窈这么狠心,一次也没有去过t国。

段恪在斯尔堪岛见到那轮漂亮的月亮,却找不到能和他走在月下的人。

等彻底查清季窈的家庭背景、季窈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关系、季窈所有的短信来往与邮件来往,段恪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子。

这个骗子从来不是良善单纯的兔子,一直是最会迷惑人心的狐狸。

z市的春日里,高速公路两边繁花似锦,野蔷薇红若烈火。

李饶平边开车边偷偷瞥一眼后视镜,目光流连在后座青年的身上——这位组里鼎鼎大名的师兄今年回国进实验室做指导,他本以为是个年纪不轻的秃头男。

毕竟,学计算机的很少不秃头。

但是师兄却看着年纪很小,皮肤白净,头发茂密不说,眉目漂亮的如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比窗外的这些香花都要明艳。

美中不足的是,师兄举止表现得冷清清的——多笑笑就好了。李饶平在心里碎碎念。

从机场到q大两小时的路程,抵达学校大门口时正是吃午饭时间,李饶平趁机邀师兄吃饭,却被拒绝,对方脸色不佳,他只得屁颠颠跟后跑上跑下先搬行李。

一阵忙活后,李饶平这常年坐计算机前不运动的小身板累的够呛,不过在收到季师兄递来的一盘甜滋滋樱桃后,他又觉得多动动挺好,毕竟,边锻炼身体边欣赏美人,干活有力气,腿都不酸了。

他们的大导周老的电话也是在这时来的,李饶平恭恭敬敬接完电话,转头和季窈说话:“师兄,咱们组里的新项目,要开发个消防类智能系统,现在公司那边有重要负责人过来谈,周老让我们要有空,也去听一听。师兄你……”

李饶平看了眼季窈略显苍白的脸色,琢磨不定。季窈倒是跟没事人似的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简单收拾后就要出发。

看来也是个蛮拼的,李饶平默默给漂亮师兄下定义,心里暗暗佩服。

周老是前两年才从院长位置退下来的,学院给他批了创新大楼7-8层,整整两层留底下博士硕士专心做科研。

电梯行到8层再打开,李饶平的科普正好结束。

合作的公司是云泽科技,做消防安全很多年,早些年一直在其他市,今年拓展到z市,正好和q大计院合作升级智能系统。消防安全这点正好迎合政ce,组里申项目方便,最主要的,云泽给的经费很多。

李饶平有颗小虎牙,说到经费时乐呵呵一笑,小虎牙露了出来,又滑稽又可爱。季窈被他逗乐,忍不住笑笑。

不过进会议室前他再次去了趟卫生间,晕车加感冒,他脑袋有点昏,心口也不舒服,此时形象不够妥帖,而且……还有一点,听到合作公司的业务相关他就忍不住多想。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小李师弟的催促,季窈回了信息,再次整理仪表,走了出去。

时隔多年回国,闻着熟悉的气息,见到亲切的建筑风格,听到体贴的口音,令他绷紧的心绪稍微放松。

进了会议室里,周老正坐在最前面,和对面的人聊天,他老人家年纪大,但是精神极好,说话声音洪亮。

季窈和他以及旁人温声问好。

他们经常做线上汇报,所以组里同门面孔不算陌生,季窈差不多能认全。一一问好后,季窈才敢将目光投到周老的对面。

男人穿着名贵西装,眉眼尤为英俊,身上少年人的青涩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成熟感特有的锋利,端正坐在那,周身气息森冷严肃。

季窈在看他,他也在看季窈。

季窈心口一窒,一颗慌乱的心像落在地上的小球,砰地弹起。

好久不见,段恪比从前更耀眼。

然而,心思回转间,段恪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冷漠离开,像是忘了他,旁人介绍时,也只疏离地点头。

季窈心里的那颗球灰溜溜落下,失去弹力,慢慢滚远。

合作会议结束已是下午四点,季窈全程走神,表面应付妥帖,实则忍受着身心折磨——一天没吃饭,晕车,感冒还没好,而且,段恪……

跟着几人走出会议室时,他摸了摸额头,发觉那里皮肤烫的吓人。所以在众人约过去预订好的酒店吃饭时,季窈礼貌提出不舒服先回去。

周老很和蔼可亲,让他回去休息,李饶平也担忧地说要带他去医院。走在前方的段恪身边助理,也适时提出关心。

唯有段恪,在接电话,电话里隐约提到幼儿园,接小孩,放学的词汇,无暇丢给季窈半分眼神。

“段总年纪轻轻,已成家?”周老最爱调侃年轻人。

季窈闻言一颗心提起来,心里不断告诫不要看过去,不要听,但是他的眼睛、耳朵却控制不住去探究答案。

段恪没否认,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光是那个笑,就能轻易让人联想到他有多爱家庭,要去接的小孩是多么可爱。

那笑太过刺眼。

季窈垂下眼睫,摸了摸额头,恍惚间分不清温度是高是低,也许一切是幻觉,也许他没选择回国,就不会看到这一切。

也许……他没不告而别,那和段恪成家的人,会是自己。然而,这世上没有也许,没有后悔药。

段恪已经不想认识他了。

病来如山倒,他独自一人回到学校安排的公寓里,单人公寓里还堆着他未收拾的行李,床上简单铺了被褥,空气里还漂浮着灰尘颗粒。

季窈不管不顾,倒进床上。

这几年来难治的失眠,这次没用药,他就陷入了重重的昏睡里。

“段恪,你结婚了吗?”

“你有孩子了?”

“季窈,这些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知道。”

“不,我,我……”再多的话却噎在嗓子眼,尤其是在和段恪嫌恶眼神对视,季窈再说不出口。

“怎么,你身上没钱想起我了?季窈,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

——叮——

短信提示音将季窈从梦境中拉了出来,他连忙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冒着热汗,大颗泪珠从眼角落下。

“……是梦。”季窈小声道,再看手机,发现自己已经睡了近八个小时,此时已是深夜,房间里没开灯,静得出奇。

一觉睡醒仍头晕脑胀,心口发慌。

他刚回国,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z市,仓促套件外套就出门打车,赶到医院量了体温高达39度,取了药,最后坐在医院的输液室挂吊水。

周围挂吊瓶的多有家属陪伴,而他就孤身一人,坐在最角落。在国外的这几年,也都是一个人,再苦再累都熬过来了。

可是这次回来,见到段恪在先,又再次生病来医院,记得高中时候他运动会脚踝扭伤,段恪陪他在医院住了近一周,悉心照顾,说是将他捧在心尖上呵护也不为过。

药效逐渐起作用,季窈精神跟着好转。但是随着头脑越清晰,他就越控制不住去回忆两人曾经美好的点点滴滴。

忙活完再回到单人公寓,季窈打开灯,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盯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从前配不上段恪,现在更是落魄,病怏怏的。

季窈在心里苦笑,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下午时候李饶平给他发来消息,询问他身体如何,并提到周老将和云泽科技的对接任务交给他。

两个小时前,李饶平还给他推荐了负责人的微信。季窈加了对方好友,加完才察觉现在时间很晚,不太礼貌。

然而,他的验证消息刚发送过去,对面就验证通过。

对方的头像是一轮皎洁的月亮,季窈点开看了看,觉得是实景拍摄,不像网图。

忍不住想放大看,却没注意多点了两下,再回神,微信提示栏显示出您拍了拍对方的消息。

季窈连忙打字表示抱歉,但这次,等了好一会儿,季窈也没收到对方的回复。

他心里嘀咕这位负责人不太好应付,比较高冷。

另一方面又在思索,和段恪公司合作,今后遇见的机会是不是会增多?

他怕见到段恪,又想见到段恪。

人就是犯贱,失去了才发现有多好,季窈离开的第一年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如今想挽回却发现对方已经成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再自讨没趣贴过去,那就属于是刚刚的噩梦重现了。

微信上表现得很冷漠的负责人,在第二天见面却很热情,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举止圆滑,季窈和李饶平花了几个小时与对方详细讨论系统各部分功能需求。

等讨论结束后,负责人提到加联系方式方便后续跟进进度。对方递过来的手机屏上二维码中间头像却是个荷花头像。

季窈这才察觉出不对劲,简单询问后更是确认了心里的猜想,他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想再打探更多关于段恪的消息,负责人却道段总他也了解不多。

原来昨晚加的是段恪的微信。

这个认知让季窈心神不宁一下午,坐在电脑前发呆,手指反复点进聊天框里又出来,犹豫不定。

最后,他收拾好东西,起身在网上搜了某幼儿园的地址,打车过去。那天段恪和别人的电话里提到幼儿园的名字,地方不难找,出租车行驶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正值幼儿园放学,一个个小豆丁在老师的搀扶下走出来,又涌入四周等待的人群里,季窈站在远处的树下看了又看。

他深知自己这样的做法很不合适,但是他控制不住,见一面、见一面就好,心里酸酸麻麻,说是他死性不改,找虐也好。

“你是……季窈?”突如其来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季窈闻言转身看去。

留着金发的高个男人,戴墨镜,一手托着个小孩,另一只手拎着只粉色小书包。

季窈一怔,对方看他没认出来,勾唇一笑,摘下墨镜,露出全脸。

“褚俊,是你?”

“是我。”男人自来熟地点头,抱着小孩走过来。

季窈友好地笑笑,褚俊怀中小女孩扎两个羊角辫,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季窈伸手轻轻晃了晃,和小孩打招呼,逗得小孩咯咯笑。

褚俊则低头帮女儿擦擦口水,继而转头和季窈说话:“什么时候回国的?等会要不一起吃顿饭?”

中学时候季窈和段恪天天粘在一起,也会和段恪的这位发小偶尔聚餐,再加上两人曾经有过交集,所以关系还算可以。

季窈点头答应。

饭桌上,褚俊也不辜负他此行。

一句“他这几年都在找你,你当年也是真狠心啊。”如一颗子弹将季窈的心射穿。

褚俊的女儿今年四岁,是个很可爱的小宝宝,待在大人旁边不哭不闹,乖乖盯着餐桌上的小甜点。

季窈看着小女孩,心都要化了,和褚俊告别之后,他一个人走在路上,头顶高悬着明月,月辉落在身上,令他不可自抑地想到高三的寒假里,和段恪吃完火锅出来也是走在路上。

那时候两人如胶似漆,若是一切不变,他没有做逃兵,现在说不定……也会有个可爱的小孩。眼前蒙上一层水膜,季窈踢着路边的石子,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在餐桌上他得知褚俊之前在外出差,会请段恪帮忙接下小孩,所以,一切是他误会了。

而且褚俊言语里表达的意思,让季窈再次燃起些希望,老天爷似乎也开始眷顾他,给他留下了挽留机会。

“段总,楼下有人找您,对方声称是q大的计算机院的学生,是您的同学——”话音未落,助理的声音被打断。

“——待会儿还有个会?”段恪皱着眉,语气冷漠。

“是的,二十分钟后。”

“给我来一杯咖啡,还有,会议资料先给我。”他吩咐道,直接略过楼下的不速之客,似乎不愿与助理多交流。

季窈在云泽科技一楼等候多时,却迟迟没见到段恪的身影,连拒绝的回复也没有,段恪仿若空气中蒸发的水分,无影无踪,又或是他自己是这栋大楼里的透明人,没有人愿意分神注意。

这些天来,他在微信上给段恪发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季窈迫不得己,跑来公司找他。

他将组里分到手里的任务早早完成,又提前离开工位,来这边像个跟踪狂似的蹲守,只为和段恪见一面。

但是,段恪不想见他,态度不言而喻。

春日里天黑的不算早,傍晚夕阳的余晖穿过大楼的玻璃窗,将一片橘黄色的光影洒在墙面上。

下班的人潮涌出电梯里,熙熙攘攘,季窈眼睁睁盯着电梯口和门口,却没见到段恪的身影。

随着夜幕降临,季窈坐在大厅的休闲沙发那,旁边的绿植掩映了灯光,同时将他的身形包裹在绿色阴影里。

大楼里除了保安,几乎都走光了,季窈却没放弃,他乐观地想着:段恪也可能在加班,自己来得匆忙,对方兴许是走不开。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刚要起身走动,忽然,不远处传来细微笑声。

季窈寻着声音望去,只这一眼,令他心神一震。

时隔多日,季窈终于见到了段恪。

但是,段恪不是孤身一人,他旁边站着一位漂亮女人,和他一起从电梯里走出来,两人之间距离不算远,女人很漂亮优雅,笑起来比开得正盛的美人蕉还要美艳,彼此边谈笑边走过来,看上去很般配。

两人走进大厅,眼看着要往季窈这边来,季窈不知怎的,连忙往绿植后躲,将身形蜷缩着,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畏手畏脚,不敢发出惊动旁人的声响。

不过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两人根本没走到休闲区域,而是直直走向一旁的门口,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里,季窈看到路过玻璃门时候,段恪自然地帮女士遮挡一下,眉眼也少了严肃,添着笑意。

季窈心里打翻了醋坛子,他连忙起身追过去,目光捕捉到两人并肩上了车。

他克制不住不去胡思乱想,过了会儿,又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去胡思乱想。

是他先离开、先抛弃段恪的,不是吗?

又是他自己犯贱,回来想追回段恪。

可是人家有了合适的恋爱对象,为什么还要理自己呢?

他像个小丑,恶毒又贪婪。

季窈在心里一遍遍唾弃自己,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他在这一刻,承认自己真的爱段恪,不是嘴上说说的爱,是分别后无止尽的思念,是只想段恪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占有欲望,是此时此刻汹涌的嫉妒。

脑海里的邪念一旦爆发,就如决堤的洪水,开始泛滥。

季窈无法忍受,在今后的日子里,段恪不爱自己,无法忍受段恪会和别人结婚、生子,而他从始至终,都是臭水沟里的老鼠。

即便这只老鼠,现在披上了名校博士的光环,有着光明的前程,却掩盖不了季正军遗传给他的劣质基因。

配不上段恪的家世又怎样?

有过那些恶心的经历又怎样?

他死缠烂打,将段恪捆绑在身边,不就好了。

段恪家里不允许,或是段恪不再爱他,季窈不在乎了,大不了去死,死了一了百了。

反正他从小到大没朋友,唯一的亲人父亲也被他整断了一条腿,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他早就是该死的人,如果段恪真的不要他,他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估计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豁然开朗后,季窈胸腔里的心脏由猛烈跳动渐趋平稳,他静下心来,清冷漂亮的面容扬起淡淡的笑,莫名邪气又张扬。

夏季伊始,日间阳光炙热无比,犹如烈火烧身,然而到了夜晚,却换来一丝清凉抚慰。

南屏苑外竹林随风晃动,在夜幕下发出细碎而又连续的低语。苑内人声鼎沸,小桥流水,曲径幽长,空气里飘散着食物香气和淡淡茶香。

在一位身着古代仆从装束的侍应生的引领下,段恪走进包厢里,视野里只有珠帘光影应声而动,却没有约他来这吃饭的好友身影。

段恪眉心小幅度地皱了下,打开手机,看到褚俊五分钟前发来的失约短信,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褚俊:恪儿,对不住了,我一走宝贝女儿就哭,今晚还是在家先陪老婆孩子了。

——褚俊:不过,你别难过,今晚另有佳人陪你哦,祝你好运。

和褚俊相识那么多年,褚俊的潜台词段恪很快便悟了出来,他关闭手机屏幕,再抬头,忍不住扯开领带,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试图让自己的心境稍微平静些。

然而,内心的微妙焦虑,却仍旧难以完全平息。

段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

外人看来,云泽科技的总裁自从上任后冷静自持、应付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有着杀伐果断的魄力。

实际上,表面云淡风轻的他,内里却如同一块破铜烂铁,锈迹斑斑。

会整夜睡不好觉,会反复自省,找自己的错处。

这些年来,他过的很糟糕,在寻找季窈的路上,慌张又迷茫,毕竟季窈的不告而别,明晃晃地告诉他,他以为的高中生涯最美好的恋情,都是假象。

早在两年前,私家侦探寻到季窈留学的学校和住所,他却不敢贸然打扰,只敢在季窈确认回国后,主动向q大的计算机研究递出合作邀请。

前段时间,两人在合作会议上见面,他竭尽全力表现得疏离冷漠,季窈也变得不爱说话,从前笑盈盈的眼睛里装着雪后从房檐边缘垂下的冰凌子。

段恪想接近,又怕再被刺穿。

再后来,发现季窈主动来找自己,他又改了主意,想给小狐狸吃一点教训,要对方感受他正在感受的痛苦,不再轻易抛弃他。

一阵风动,珠帘上的珠串发出叮铃声响。

季窈在这时推开门,脸上浮着红晕,额头还冒着细汗,语气自然:“抱歉,组里的会结束得有些迟,耽误时间了。”

季窈一边说话,一边脱下身上的针织薄外套,他里面穿一件粉白色的短袖,下身穿条浅蓝色牛仔裤,很青春的打扮。

段恪这才注意到,季窈乌黑的发尾有些湿润,连同白腻的耳尖也沾了水珠。

他的听觉功能姗姗来迟,才捕捉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季窈带着一身雨进门,神情却不狼狈,和合作会议那天流露的清冷气质不同,现在的他,彷佛是七年前的季窈,青春、爱笑,喜欢朝段恪眨眼睛,很可爱。

进门不到三十秒,段恪那颗不争气的心又开始敲起了激烈的鼓点。

七年前的他,深知自己离不开季窈,七年后的他,还是很快就沦陷。

“我有点饿了。”季窈拿着毛巾轻轻擦头发和身上的水汽。

上衣将他的腰身衬得又细又薄,露出白玉似的手臂,说话声轻轻的。

直到侍应生上完所有的菜肴,段恪也没开口说话,脸上神情怔愣,眼神莫名。

季窈一个人唱独角戏,念叨这道菜味道不错,嘟囔这个糕点好吃,还给自己倒了酒喝,眉眼很快飘上艳丽红晕。

喝了酒,胆子也开始壮大,淡淡的梅子酒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季窈起身,走到段恪旁边,又继续像学生时代那样,表现地乖乖的,双手自然垂下贴在裤缝处,垂眸看着段恪。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窗外的风声、雨声被隔绝开,珠帘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制造噪声,室内仿若有层天然结界罩住,只余下他们两人的心跳。

段恪的心跳到嗓子眼,察觉到季窈弯下腰,慢慢凑过来,季窈的呼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然而,没想到比季窈的亲吻先到的,是季窈的眼泪。

滚烫的、大颗的泪珠,不要钱似的砸在段恪的手背上,烫着他的皮肤,融进他的血肉里。

“段恪……段恪……”耳边传来季窈的呢喃。

下一瞬就是香香软软的嘴唇,季窈亲的笨拙,精明如狐狸的人,此刻却露出一只兔子尾巴。

亲他的唇瓣在颤抖,舔吮他唇缝的舌尖也在发着抖,湿湿热热的气息往段恪的嘴巴里钻,连同季窈的眼泪和道歉。

“段恪……我、我错了……我再不会离开你了,我后悔了。”

季窈一面呜呜哭着递上亲吻,一面跨坐到段恪的大腿上,两条白白的胳膊搂住段恪的脖颈。

两人面对着面,呼吸交缠,身体相贴。

“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呢?”

“我好喜欢你,这些年里我很后悔,我对不起你。”

“你别不理我,段恪。”季窈湿哒哒的吻胡乱落在段恪的嘴巴、鼻梁、眼角处,又或是很痴情地亲在段恪突起的喉结上。

见段恪还没完全动摇,他又生闷气地啃咬段恪的喉结和肩膀,在段恪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季窈主动抬手脱了自己的上衣,里面穿着浅粉色的奶罩,薄而柔软的布料包裹着圆润雪白的胸脯。

奶罩被他解开,胸前的两只白兔子蹦出来,俏生生的奶尖弹到段恪的喉结处,蹭了蹭。

自己最喜欢的人,现在正脱光衣服,努力色诱自己。

前面辛苦装出来的冷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几乎在霎那间,季窈屁股下坐着的那根就鼓胀成精神的一团,粗长发烫的一根隔着裤子面料死死顶进他的臀缝。

眼尾还缀着泪,季窈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鼻音:“你,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你对我有欲望的。”

说着季窈挺着颤颤的乳房去磨蹭段恪的胸膛,圆嘟嘟的红奶尖抵着段恪的皮肤不断摩擦逗弄。

屁股也卖力地摇晃,说话声闷闷的:“你操我吧,我好想你。”

季窈一句话说话,感受到段恪呼吸更加急促,他索性伸出手,捏住段恪的下巴,强迫段恪和他对视,再用直勾勾的眼神迎接段恪的视线。

段恪听到他说:“段恪,你不可以找别人,你操我,都射进来,好不好?”

“我不会再离开了,你,你要是不放心,”季窈咽了下口水,有些羞赧,但是一想到那天和段恪谈笑的漂亮女人,他心底就发酸,忍不住吐露心声,即使声音弱弱的:“你都射进我的子宫里,让我怀你的宝宝。”

说罢季窈垂下眼睫,眼尾湿红,坦诚道:“我想给你生宝宝。”

几句话落下,如春日的响雷劈在段恪的心口,劈开他迄今为止所有的冰冷伪装。

“唔!”

季窈惊呼一声,胸前的奶子被狠狠抓住揉搓,奶尖被段恪带着茧子的手指完全不怜惜地捏住拉长,又摁回去,反复玩弄。

“真骚。”段恪嗓音低沉,却性感非常。

季窈闻言,不觉得羞耻,反而是喜悦——段恪终于回应他了。

“季窈,你自己说的,再不会离开。”段恪继续说道,手中动作不停,扒开季窈的裤子,摸进季窈湿乎乎的腿间。

“你要是反悔,我就操到你下不来床,把你永远锁在房间里。”段恪眉眼严肃,放着狠话。

季窈却觉得这杀伤力为零,他不害怕,内心都是兴奋和激动,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好。”

一顿饭两人只浅尝几口,其余时间都是抱在一起接吻,仿佛要一次性将这几年的错过都补回来。

夏日的雨只下了一阵,电闪雷鸣后,雨水将地面弄得亮汪汪的,迎面吹来清新的风,季窈主动牵住段恪的手,走在南屏苑的一条蜿蜒回廊上。

即使两人都很安静,没说话,彼此的心却是极为活跃的,缠在一起的指尖诉说着绵绵的情意。

过了半晌,季窈忍不住开口问段恪:“那天的那个女人……”他咬了咬唇,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酸,继续说道:“是你的什么人?”

段恪抬眸看他,回道:“你觉得呢?”

季窈的手指一颤,被段恪捏住,段恪眼睛直视着季窈,问他:“你那时候离开,就没有设想过,以后我有可能会和其他人在一起吗?”

眼见季窈脸色苍白,段恪心疼的同时,体内又升起一股气愤,这些话二千多个日夜里在他脑海里盘旋,不问出来他难免郁结。

“什么意思?”季窈声线发抖,“所以那女人是你的……”

“不,我不信。”思绪回转间,季窈忽地语气一变,笃定道。

“为什么不信?”段恪嘴角露出一抹笑,那笑里带着几分苦涩。

说完没等季窈回答,他先给出了答复:“因为你知道我爱你,季窈,你能感受到的。对吗?”

“我那时喜欢你,全身心相信你,有流言蜚语,我也未去在意,而你,”段恪嗓音顿了顿,“好狠的心。”

“所以你肯定在好奇,我这么爱你,再次见到你,却要装作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害怕,窈窈,我也是人,我会害怕,怕你再次给我设局,我再次轻而易举被骗,你到时候离开,我接受不了第二次,一个大活人从我身边突然消失。”

一晚上段恪都没怎么说话,现在借着雨后的月色,在廊檐下,毫无保留地将心底埋藏多年的话吐露。

一番话说完,耳边是清脆的虫鸣和遥远的人声,季窈好一会儿才想起回应,他张了张嘴,哽咽却先出声。

“段恪,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季窈摇了摇头,泪盈于睫,两只手紧紧抓住段恪的手,又将脸颊贴到对方的胸口,泪水打湿了段恪的衣服。

季窈混乱的思绪才冷静下来,解释道:“我爸以前是一中的化学老师,我妈妈是第三医院的护士,他们读书时就认识,后来毕业后恋爱,又结婚。”

“他们从前很相爱,直到……直到妈妈生下了我……我爸就崩溃了,他觉得丢人,觉得我是怪物,我妈妈很爱我爸爸,我爸说什么,她都听,我爸打我,她不会拉架,反而在旁边一起说我。”季窈的声音轻轻弱弱的。

“但是我爸还不解气,觉得是我妈的问题,是她的基因不好,才生下我这样的畸形身体。然后,然后他去外面找了别的女人,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儿子。”

“但是这件事没瞒多久,我妈就找到小三家里,砸东西,还推了小三,小三那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怀孕,但是她说是我妈害死了她的小孩,我爸听了,觉得我妈自己不行就算了,还故意断了他的种,就开始家暴。”

“再后来,他们两各玩各的,没人管我。段恪,我最怕下雪天。”季窈抹了抹眼泪,和段恪对视:“我记得我三年级时候,s市下了好几天的雪,好冷。可是我只有一双运动鞋,我为了不冷,我就穿着它跑来跑去。”

“那几天真的不冷哎,我当时还以为运动鞋都有魔法,可以发热的。后来自己有钱买新鞋子,穿上雪地靴,我才知道运动鞋在雪地里其实很冷,雪花都化成水,融进鞋子里,我不冷,只是因为脚都冻麻了哈哈。”

季窈说着说着就苦笑,段恪的心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割开,血水从刀口涌出,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疼,他揉了揉季窈的后脑勺。

“季窈——”

“——所以,”季窈从段恪怀中退出来,踮起脚,用手捂住段恪的眼睛。段恪的眼里浮现的情绪他很熟悉:怜惜和难过,他被这样看着,会容易哭得更厉害。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从小到大都很缺钱,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有钱了,我就能吃饱肚子,能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然后离开那里。离开那些恶心的人、恶心的事。”

“段恪,你应该知道了,我不是个好人,我中学时候为了钱什么都会做,孙逾喜欢我,要摸我的手,我不给他白摸的,我会要他钱的。”

“我,我接近你也没安好心,你又高又帅,学校里很多人追你,但是我是因为你是校长的儿子,家里很有钱才接近你的。”季窈一口气说完,没有犹豫。

他必须要和段恪坦白出所有,将一切说清楚,否则藏着这些,以后在一起还是会胆战心惊,还是怕暴露,他不想和段恪产生隔阂。

“我承认我起初目的不纯,可是,和你越相处,我越觉得你很好、很好,我从小到大没得到过正常的母爱,父爱,但是你,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

“我又开心又惶恐,我怕你发现我是个骗子,又怕……我们会重蹈我父母的覆辙,我们的感情会在一日一日的生活中消退,会变得不够爱,会腻味。”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不是个正常人,我有着畸形的身体,你家里人能接受吗?”

把所有的顾虑都道出后,季窈深深呼出一口气,最后,他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嘴唇也肿肿的,但是嘴角却挂着甜甜的笑,说道:

“除此之外,段恪,我也很喜欢你。”

比起直接的、喊口号似的告白,将自己的所有伤口都撕开后,又强忍着苦楚诉说情话的季窈,更加动人。

段恪再忍耐不住,低头吻住季窈,心底喷薄而出的情愫和心疼化成熊熊火焰炙烤着他的四肢百骸,千言万语汇成湿热的吻,将两人间的心声通过无言的唇舌传递。

季窈晚上喝了些酒,又断断续续说了好一会儿话,还被搂着亲了又亲,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转不过来,身体也软绵绵的。

段恪将他打横抱起来,去往停车场。

沿路上路灯亮着,没有行人,只余两人走在清凌凌的月下,季窈靠在段恪的肩上,昏昏欲睡,身上还披着段恪的外套,耳畔掠过男人温热的气息,觉得很安心。

他被轻轻放在副驾驶上,腿上还搭着软乎乎的毯子,胸前的安全带系好。迷糊间车子驶出,又开到路上,一路轻轻颠簸,再到停下。

季窈全身心放松陷在座位里,他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眼睫上还有未干的泪,感觉有只手帮他抹泪,又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窈窈,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给你很多钱,我很爱很爱你,这么多年我也没放弃找你,我不会对你腻味。我保证,也不会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选择权从始至终都在你那,宝宝。”

“师兄,今天心情很好嘛。”李饶平笑嘻嘻地说。

他近来跟着季窈身后做事,多次接触下来,发觉季窈人看着冷,其实性格温顺,说话都是温柔的,心里更升好感,连带着对话交流时的客套消失殆尽,说话语气熟稔。

季窈边笑着回应边起身拿打印机旁的文件,递给李饶平,说道:“这是项目结题报告,到时候结题会上要交软件的,你抓紧哦。”

“啊?不会吧,你那么快就弄好了?”李饶平目瞪口呆,明明是两人合理分工的任务,季师兄不仅软件部分已完成,连结题报告都写好了。

这速度,快得不正常!

李饶平眯了眯眼睛,见季窈在收拾东西,整理工位,还按灭了电脑显示屏,不禁八卦道:“赶着去约会?”

所里一堆单身狗,一到节假日就互相调侃打趣,李饶平嘴上没把门,顺着就问出来。

没想到的是,季窈和往常那些单身狗们的反应不一样,而是点了点头:“嗯,先走了。”

李饶平还处在美人师兄已恋爱的惊讶中,就听到轻微的关门声,转眼间实验室就剩可怜兮兮的自己。

不过,季窈这样的美人,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姑娘得手了。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李饶平的胡思乱想,他皱着眉去开门,门外站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说道抱歉,来帮取下东西。

再然后,李饶平就收到季窈的短信,请他帮忙把桌上的硬盘递给段恪。

段恪今日没穿西装,反而打扮的很青春,平时往后梳的刘海现在放下来,半遮掩锋利眉骨,一双眼睛漆黑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穿黑色的t恤衫。李饶平还纳闷是哪个院的大帅哥,看到季窈的短信提及的名字,才猛地反应过来,以前见过对方!

和云泽科技的合作会上,公司里的负责人喊对方段总。李饶平脑子瞬间乱成毛线球,cpu内存不足,同手同脚递上硬盘,等段恪说了谢谢已离开两分钟后,他还在风中凌乱。

原来季师兄和云泽科技的总裁认识啊?

两人关系似乎很好,否则让对方跑腿这样的事,普通关系会很麻烦。

不对,季师兄不是去约会的吗?

李饶平擅长写代码的工科脑想不通,彻底断线。

而另一边的季窈,在候机室还在改程序,幸运的是程序bug不难,很快改好。抵达斯尔堪岛是z市凌晨五点,却是那里的中午。

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季窈别过头。段恪拿出一条薄围巾戴在他脖子上。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季窈念叨。

“怎么?”

“我是不是被骗了,网友的话能信吗?”季窈视野里是和国内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建筑风格,头顶太阳温热,有海风,还有点冷。

网友说的在这个岛上的月下做爱,是最浪漫的事,季窈想象不出来,至少现在的景色和q大后门两公里外的海边差不多。

“别急,晚上就好看。”段恪安慰道。

季窈闻言,想起褚俊那晚在饭桌上和他说,段恪七年来一直来往这里和国内,不禁难过:段恪来了这么多次,不就代表每次登机前都怀着期望,每次离开时又满是失望吗?

那得多难受啊……

季窈不敢想象,段恪也没和他说过。

意识到这点,他转身旁若无人地搂住段恪的腰,撒娇道:“我好爱你。”

“你为我来这里很多回了,段恪。”

“哭什么?”段恪笑笑,搂着季窈往停在前面的车走近。

“我难受。”

“你好笨,那么多次我都不在,为什么不放弃啊。”季窈嗫嚅道,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一遍遍庆幸段恪的没放弃。

段恪没放弃,他才有挽回的余地。

“别哭了宝宝,我最后不还是等到你了?”段恪往他小脸上摸了一把,摸到湿乎乎的眼泪,不由说道:“再哭老公更心疼了。”

季窈是个中国胃,晚上本想试试这里的特色美食,奈何端上来有着花里胡哨名字的美食,模样实在不堪——乱七八糟的米糊状。

最后两人转头去中国人开在这里的餐厅吃了一顿。结束后走出店外,斯尔堪岛的夜幕降临,月亮升起。

最远处呈波浪线的海岸上是一轮巨大的月亮,像是最剔透的圆形玉石,洒下皎洁柔和的光辉,季窈感觉自己处在圣光里,心神安宁。

有风吹来,风里夹着星星点点光芒,季窈忍不住伸出手,试图去抓住那片星星,指尖伸到空中时才觉出自己的蠢笨——海水连同月辉折射出的光影,抓不住。

只能靠眼睛牢牢记住,天地间融为同一色,缠绕身心的烦恼都会在这一刻消散,只想静静地沉溺其中。

酒店的落地窗外就是那轮明月,人在室内,却总觉得月亮陪伴在身边。季窈懂了网上所说的浪漫了。

一回到酒店,季窈就被段恪整个抱起,段恪的手掌心很热,托着他的屁股,边走边脱他的衣服。

季窈双腿勾住段恪有力的腰,上衣被退去,胸前奶子晃晃悠悠弹出来,又被段恪一口含住。两人都早已动情,季窈主动抱住埋在自己胸前吃奶的段恪,软热手心慢慢摸他的脖颈。

奶尖被嘬得痒痒的,肉舌一个劲地舔舐奶孔,季窈跟着发出细细呻吟。

他如今奶子被吃得大了很多,在学校穿裹胸,其余时候也要穿罩杯大点的奶罩,乳尖由粉色转为艳红色,乳晕也大了一圈。

段恪很爱吃这对白腻奶肉,喜欢将奶头和奶晕一起吃进嘴里吮吸,晚上睡觉时,他会把季窈搂在怀里,两只大手握着季窈的奶子睡觉。

“宝宝,又长大了。”段恪捏住一颗奶尖拽了拽,嘴角含笑。

“呜呜呜……快、快点……”季窈下面的小批痒的出奇,流了好多水。

话音刚落,他就被抱进浴缸里,面对面坐在段恪的腿上。在月光的笼罩下,季窈全身上下更是白腻,少年人的稚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诱人的曲线——胸前颤颤,细腰翘臀,四肢修长,漂亮的像精灵。

一颦一笑都勾着人心,段恪看愣了一瞬,再回神,情不自禁喊了句:“老婆。”头仰着看季窈,目光痴情又虔诚。

季窈听到,眸光里闪过晶莹,抬起软绵绵的手指,像小孩一样,亲近的方式是胡乱抚摸段恪的眉眼、脸庞。

“我想和你亲亲。”季窈说道,随之主动伸出红艳艳的舌尖,和段恪接吻。

段恪张嘴用唇抿住季窈的舌头,慢慢吮吸,用舌头舔舐那尾舌尖,柔柔地舔、吮。季窈的舌头很小,嘴巴红红的像含苞待放的红芍,被段恪闯入塞满,口水控制不住从嘴角流出,耳朵里能听到带响的水声。

浑身舒服得不行,更何况这个吻还是在斯尔堪的漂亮月色下,在暖如温泉的水里,两人赤裸相见,紧搂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

季窈觉得屁股下的热烫阴茎更精神地跳了跳,顶端马眼冒出的热气,都洒在他敏感的小批上,刺激得小阴唇一张一缩,里面瘙痒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两人就着坐着的姿势,季窈主动抬起屁股,往身下直直滚烫的阴茎上坐。热烘烘的嫩批嗦住阴茎头,夹得段恪头皮发麻。

他索性双手穿过季窈腋下抱住季窈,腰部用力,猛地上顶,刹那间破开紧致嫩批,内壁嫩肉瞬间涌过来含住粗长阴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季窈的小批禁欲很久,刚被破开就流出汩汩淫水,整个人被插得身体酸软,乖巧如小兔子般微微发抖,四肢不想动弹,任由段恪抱着他狠狠抽插。

每次阴茎整根没入又整根抽回,都让季窈失控呻吟,酥麻感从下至上顺着尾椎,脊骨,涌上头颅,舒服得真想这一刻成为永恒。

“呜呜呜……好舒服……啊啊啊……”季窈紧圈着段恪脖颈,奶子被眼前人叼着,下面小批也承受着疾风暴雨般的抽插。

段恪插了百十来次来射了今夜的第一泡精液,而季窈的小阴茎早射了三回,下面肉批也不断高潮,段恪的阴茎闯进他的子宫里,粗硬龟头顶着子宫口射出一股股浓稠炽热精液。

抽出来时,季窈主动夹紧腿,嘴气娇憨:“我要给你生个宝宝。”说话时眉眼带笑,却尤为艳丽动人,活像是专门吸食男人精液的魅魔。

段恪又把季窈抱到房间里,季窈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汽,正动作间,就见段恪俯下身,像条大狗似的伸出舌头舔他,舔他的眼皮嘴巴,吸他的奶子,然后舔到季窈平平柔软的小腹,含住季窈的小肉棒猛吸。

同时还用手指掰开季窈湿润的小批,手指探进里面又摸又勾,指骨抵住露出来的骚阴蒂狠狠碾磨,爽得季窈再次潮喷。

“唔……段恪……我,我不行了……好舒服……”季窈喃喃细语。

却没得到回应,过了十几秒,耳边才传来眼前人的话音:“叫我什么?”

季窈浑身一颤,想了想,甜甜地喊道:“老公。”

“谢谢老公,我好舒服啊。”嗓音甜腻腻的,让人克制不住想去宠爱他。

段恪也这样做了,转而捏住两片小阴唇,又拉开,露出里面湿湿的批口,舌头猛地舔了上去。沾着汁水的小批鲜嫩,咬一下,季窈就要轻轻抽搐,快感如电流窜过,舒服至极。

粗厚舌头舔骚阴蒂,还将阴蒂用舌尖裹住,狠狠吮吸,甚至抵住季窈的女性尿道口舔舐,用尽力气吸,亲。

季窈只觉得身体已不受掌控,又麻又爽,一点也不想动弹,只想感受段恪热烫的亲吻,他的阴道口一直被刺激,最后被舔得尿出来,弄湿了段恪的眉眼,季窈又害羞,又觉得段恪更性感了。

两人后来又做了两次,每次段恪都要抽插很长时间才射精,季窈的子宫里被灌满精液,肚子鼓起圆弧,像是专门储藏男人精液的精壶。小阴唇充着血,阴蒂鼓胀如红樱桃,穴里时不时涌出淫水和精液。

甚至在段恪要离开去卫生间排尿时,季窈把人拉住,语气引诱又粘人:“不要走,老公,射,射给我,好不好?”

眼泪将他长而卷的眼睫毛濡湿成一簇一簇的,说话带着鼻音,漂亮又可爱,段恪的阴茎又大了一圈,幽暗视线落在季窈的奶子和批口。

“把逼掰开,窈窈。”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却含着命令的意味。

季窈乖乖听话,抖着细白手指,掰开湿滑红艳的小批,挺着肉嘟嘟的肿奶尖,直直盯着段恪,段恪身后是那轮月亮,月辉圣洁又晶莹。

然而,下一瞬季窈就被弄脏,瘙痒奶尖和嫩批被突如其来的尿液浇灌,热柱一下下打在上面,鼻尖有淡淡的腥臊味,季窈没厌恶,反而……很喜欢。

热烫水柱射到红奶尖上,腾腾热气仿佛要钻进奶孔里,腰腹、腿根也被射上尿液。

“唔……”季窈爽得失声,只发出轻微吟叫,像被雨水打湿的小猫,挺着白净的身体一颤一颤的,身上凌乱不堪,是段恪的精液、尿液——全身上下都被打上独属于段恪的标记。

他全身心都很满足,被段恪抱着洗澡时,脑袋还晕晕的,沉浸在剧烈的快感里。

季窈想起年少时的某个晚上,孙逾对他穷追不舍,质问他为什么喜欢段恪,季窈当时就回了句:“我就喜欢这个。”

是啊,他会永远喜欢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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