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中途,她脑海里都在回放这一切。夕阳和雪,沿着大海航行的那条路,来去无迹的海鸟,甲板上一对亲吻的恋人。拥挤的大厅里人们笑着的脸庞,钢琴的音乐声,还有一股熟悉的松木香味。
林冬宜不太适应周围吵闹的环境,她在国内很少参加这种聚会。不远处穿着红色吊带裙的谢霁楠正在和朋友交际,无暇顾及她。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她被人群推到窗边,在火炉旁边找到了一个自以为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沙发很柔软,坐下去塌陷了一块。她看着火炉开始不自觉的发呆。
当身旁的座位又塌陷去一块时,眼前出现了一个木质盘子,上面放了几个裹着草莓酱的牛角包。
“尝尝?”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盘子又往前伸了伸。
她看着眼前人,腰上系了一个金色腰带,黑色礼服在他身上更显气质。宽大的肩膀时不时的触碰到她。那深邃双眸,此刻也在注视着她。
“你怎么会来?”林冬宜接过盘子问道。
“你穿这么少不冷?”裴子野招手叫来服务生,叫他把大衣拿过来。她只穿了一条白色露肩的拖地裙,现在一说,确实有点。依偎在火炉旁稍微取点暖,脚踩着软软的毯子,让她被人群扰乱的内心也渐渐被抚平。
“我想去另一个地方,这里太闷了。”
裴子野给她披上黑色的大衣,拿着两杯红酒带她出了门。去到背风而行的甲板上,两人找了个扶手站住,看着在另一边相拥的情侣。
林冬宜扶着被风吹动的发丝,“你说明天早上起来我们会看到鲸鱼吗?”
“这个说不准,心诚则灵?”
“或许吧。”
蓝调时刻,她面向海浪站着,邮轮缓缓向前开,带出阵阵浪花在船尾漂浮着。他们站在船舱尾部,看着整个世界都在向后倒去。白色的裙摆偶尔打到身旁人的西裤上,带起阵阵山茶香。
他除去眼中一切风景,只看她。那胸前敞开的白色的薄纱低领,皮肤的光泽与锁骨的线条,还有铂金项链上那个吊坠发出闪耀的光芒,随着船舶的幅度轻轻晃动着。此刻,他想把它含在嘴里。
她深呼吸,穿过身背靠扶手,“我曾在游轮上打过工。”
裴子野挑眉,“有趣吗?海上的日子。”
她微微点头,“我曾在船上拥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从清晨四五点到夜晚十一二点。它停靠过大大小小的地方,遗憾的是我从未下去过。我看过下雪的大海,刮台风的夜晚。转眼就是春天,六月。时间过得真快。”
“真的会怀念打工的时候吗?有些人对此很讨厌。”
“航行的日子虽然枯燥,但是旅程中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还是挺有趣的。”她举杯,裴子野低手和她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