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顿时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尤其是弗莱舍尔,他像一根木桩似的呆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说:“路德维希!你你不怕死吗?”
“我当然不会害怕!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毒药!”路德维希非常激动的用手指着齐楚雄说:“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作保证,他是一位真正的医生,决不会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来!”
“路德维希!”齐楚雄望着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孔,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朋友了!”他同样激动的说道。
“真的吗?”路德维希居然变得有些腼腆:“能够得到你的认可,我真的感到非常愉快,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说给你听,自从经历小路易斯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成为一名医生,感谢上帝,是你唤醒了我内心深处那些美好的想法,做为回报,我必须在你面临质疑的时刻维护你的形象,消除那些诋毁你的行为,只有这样才能报答你对我的帮助。”
“路德维希!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回过神来的弗莱舍尔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党卫军中尉怎么可以用这种卑躬屈膝的语气向一个劣等人示好呢!你也不想想看,万一他没有你说的那样高尚,那你就会名誉扫地,遭到众人唾弃!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高尚!”齐楚雄也喝了一大口药汤,他用袖子擦了一下嘴,接着冷冰冰的说道:“只有那些心底邪恶之徒才会把这样一味救命的良药看成是毒药!”
“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我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霍夫曼从路德维希手中拿过饭盒,轻松的喝了一口后,就对弗莱舍尔报以嘲讽般的一笑“味道的确不是很好,但是我相信这是一副良药。”
“良药?毒药?”施特莱纳将探寻的目光投向齐楚雄,这个中国医生的个头不算高,面容也谈不上英俊,在病房里这些高大的日耳曼人面前,他甚至显得有些渺小,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人,举止言谈中却包含着令人敬服的勇气。
就像一颗小石子敲碎湖面的平静,施特莱纳心中掀起阵阵涟漪。这些年来他看过太多争权夺利的尔虞我诈,也习惯了那些在皮鞭下的瑟瑟发抖,可是今天他却见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一个为自己治病却又丝毫不掩饰心中仇恨的人,一个能够让像路德维希这样拥有高贵血统的巴伐利亚贵族心甘情愿做出担保的人,勇敢、善良、诚实、正直,当这些美好的词汇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自然会让人们对他尊敬有加。
“医生,你刚才完全有机会置我于死地,可是你没有这样做,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复仇良机,你不觉得可惜吗?”他凝视着齐楚雄问道。
“要我说实话吗?将军阁下。”
“当然。”
仇恨的目光浮现在齐楚雄黑色的眼眸中:“将军阁下,如果我们刚才是在战场上相遇,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向您射出复仇的子弹;可是您现在是一个需要我救治的病人,一个医生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病人下毒手呢?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那和你们经常干的坏事又有什么两样呢。”
齐楚雄的话刚说完,弗莱舍尔就暴跳如雷:“混蛋!我看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用这样无礼的口气跟将军说话!”
“哈哈!”病房里众人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人开心的笑声,大家急忙向这个人望去。顷刻间,众人脸上就露出疑惑的神情,就连齐楚雄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笑的很开心的人居然会是施特莱纳!他看上去不但对齐楚雄的这番话毫不在意,而且还露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马克西米利安,把药拿来吧。”施特莱纳乐呵呵的从霍夫曼手中接过军用饭盒,他仰起脖子,一口气把药喝了个一干二净,接着就急匆匆挥手喊道:“汉斯,快,去给我拿杯水。”
“是,将军。”弗莱舍尔不敢怠慢,立刻为施特莱纳端来一杯水。
施特莱纳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的连喝了几大口,直到口腔里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苦味完全消失,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一下嘴,苦笑着说道:“这药可真难喝,但是我相信它一定能够治好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