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延江帮他写情书送东西奔波,他理直气壮,很多年后他麻烦延江感到内疚,这不是因为他长大会体贴了,而是他和延江不亲了。
他们下面没有再交谈,他在天花板上打滚,延江擦完血蜷缩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到八点的时候,还是金钟仁踹开了门,带了那个胖胖的陈道士回来。
延江跟金钟仁置气,不冷不热的,并没有起身,金钟仁也没有说什么,把门关起来,那个大饼脸的陈道士就拎着一个大袋子去厨房了,卞白贤飘进去看看,发现陈道士在煮一柄桃木剑,还往水里滴了好多奇怪的东西。
陈道士在,卞白贤也不敢随便随便写字,只是老实待着,那个道士转来转去,上供请香供果,还去卫生间换了道袍出来,金钟仁在一边打下手帮忙搭了一个法坛,递了一个符篆过去说是之前人用的,然后就退到一边了。
陈道士胖嘟嘟的,弯着腰在四周撒棋子,那些棋子黑黑白白的,都像是玉石一样的,表面光滑锃亮,卞白贤也懒得看,去隔壁客房看了一下延江,发现延江正在打电话哄女儿,对面小姑娘娇声娇气地抱怨着爸爸为什么生日都不陪我呀。
“爸爸在陪一个叔叔,叔叔生病了。”延江解释,小姑娘又问叔叔是谁啊,延江说以后爸爸带他见你,是很疼很疼你的叔叔,会陪你玩鹰扬,把你抱着转,你不是最喜欢这么玩了吗?
小姑娘软软地说那我不要爸爸回来了,爸爸早点陪叔叔把病治好,完了还咯咯一笑。
其实延江过的真不错,卞白贤默默地想,又飘出去了。
他进屋子之前,打着滚儿进去的,出去之后却差点窒息了,一股浓烈的金光射出来,之前那些七零八落的棋子都发出耀眼的光,疼倒也不疼,但是着实不舒服,尤其是那个碍眼的老道士还在一堆棋子中间结着手印喃喃自语。
他飘过去,一张放在供桌上的符篆却飘起来,粘到他身上,他用手碰了碰,那张符篆无声地落地,没看见什么特殊的,但那个老道士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停止了念咒,于是棋子的金光也瞬间停了。
“你家居然真的有生灵!”
“居然真他妈有这种玄乎的事情!”
老道士喊了一声,卞白贤也惊讶地喊了一声,区别是前者有声音,后者没有罢了。
金钟仁声音很冷淡:“那你上次看不出来?”他走过来把半空中的符篆拎过去看了看,“那破了吗?以后能出门了吗?”
卞白贤内心一阵喜悦,没来得及感叹什么,陈道士却摇摇头:“上次确实看不出来呀,他是不是离身体太久啦,已经有半鬼趋向了,身上也不大干净,心里有怨气了才被我看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道士喊的声音比较大,延江也很快就出来了,默默地站在了一边,金少爷揪着陈道士正一叠声地问什么叫半鬼了。
陈道士被金钟仁的激动弄的有点茫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半鬼了。”他啊了一声,啊的人心惊肉跳,“他就是怨气好足。”
“啊?”
陈道士很认真:“快点找到身体回去,不然就回不去了。”
金钟仁眨了眨眼睛:“你会还魂?”
“会啊。”陈道士点点头,“二月的姑娘,八月的小哥,都容易走失了,‘祝’加持,就能送回去了。”
延江抱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