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钧带着林徽嫣来到湖心一艘船上,两人气喘吁吁,相视一笑。
“徐兄可真是随心所欲,竟来到这儿躲清静。”徽嫣打趣道。
徐晚钧坐在船头,仰头看着天空:“我本就不喜欢那种场合,作诗不是为了功名利禄。”
徽嫣也跟着坐在他身旁:“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是啊,十五的月亮。街上都很热闹呢。”徐晚钧不知道为什么,眼神中总带着些忧郁,这一刻,他似乎是他自己了,没有人前的意气风发。
徽嫣晃了神,她总感觉徐晚钧有些伤心,可是,为什么伤心呢?
“看,这些水上的灯笼,每一个都放着一个心愿。”
徐晚钧顺手捞起一个。
只见水面上灯火相映,一排排的灯笼随波逐流,漂向人们实现梦想的彼岸。
见他要看灯笼里的心愿,徽嫣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都是人家的心里话。”
徐晚钧狡黠一笑,他骨子里本就是个叛逆的:“那又如何?他们不知道心愿灯的归宿,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者说,若是心愿能成真,那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人?”
徽嫣一听也来了兴致,这个徐晚钧,甚是合她的脾气,自从来到京城,她就束手束脚的,不过,等到自己有了实力,就再也不畏惧什么了。
两人一齐读着那些愿望。有的写的是科举中第,有的想要一夜暴富,还有的想要家庭和睦,甚至有的还想成仙!
好俗的愿望。
徽嫣失笑。
不过,这也许就是人们平平淡淡的生活吧。
徽嫣倒是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愿望:“希望爹爹能够回来。”
字体稚嫩,想是小孩写的。
徐晚钧没注意到这个灯笼,只舒心一笑,看向徽嫣:“不知为何,我与林弟感觉一见如故。”
若徽嫣此时是女儿身,必会嗤之以鼻,这套近乎的方式太老套了。
可她对徐晚钧有一点点心动,若是……若是真的此时是女儿身……她也可能会羞红脸。
没有哪一个女子会不喜欢这种翩翩公子。
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都希望在自己爱慕的人面前,收起自己所有不好的一面。
“好!”“再来一个!”
街旁阵阵的叫嚷声,那是有人在耍杂技,胸口碎大石,喷火,每个人都喜气洋洋。
“过节真好啊。”徐晚钧感叹道。
徽嫣发现了船上的文房四宝。
徐晚钧解释道:“这是我的船,有时候觉得闷了,就来这上面独自一人。只是这京城的水太小了,不比大江大河,没有苏子当时的‘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徽嫣边摆弄着纸笔,边说:“那徐兄为何不去别的地方呢?徐兄像个洒脱之人,又何必拘泥于京城?”
徐晚钧惨然一笑,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徐某不过是普通人,习惯了京城的风流,倒是乐不思蜀了。”
徽嫣没有应他,她正聚精会神写字。
徐晚钧顺势看了过去,眼睛中带着赞赏。
“阑珊灯影梦中去,今回望,愁千缕。几处孤灯寒映雨。九重天外,孔明灯火,正是人情绪。”
“几曾烟火忙相顾,执手共言灯谜语。闲抛诗卷成飞絮。争闹花市,往来佛巷,个中添火羽。”
题目:青玉案·上元
最后徽嫣提上了她的名字。
“好词!”
徐晚钧细细观摩着。
徽嫣羞涩一笑:“过誉了,不过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