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持原先的说法没有任何意义。
“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贺氏艰难开口,“大人命我安葬少爷和小姐,可还不等我起身去冀州,大人就将孩子的尸身带走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初摇了摇头:“继续。”
两个婆子使足了劲打板子,贺氏疼的惨叫不止。
不一会儿,就晕死过去。
云初脸上毫无情绪,冷声开口:“泼醒她,继续打。”
一盆冰凉的冷水泼在贺氏脸上,她还没回过神,板子再一次落在身上,密集的疼痛将她淹没。
云初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
她只是想知道孩子葬在何处,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念头都成了奢望。
到底是为什么,让贺氏不敢说出孩子的去处,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从未有哪一刻,云初如此恨自己。
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愚蠢被人欺瞒,恨自己不配为人母……
院外,谢娉心急如焚。
再这么打下去,贺氏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她也不懂,不过是两个早夭孩子的葬身之地,为何贺氏如此讳莫如深!
她跺跺脚,转身去安寿堂。
听说云初杖责贺氏,老太太并不在意,再听说云初是为了早夭的孩子动怒,那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俩孩子死都死了,葬在何处重要吗?
老太太杵着拐杖朝玉笙居而去,走到门口,看到玉笙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笙居。
但现在不是问这点小事的时候。
“初儿!”
老太太迅速迈进去。
“贺氏犯什么错了,怎的如此大动干戈?”
云初静静看向老太太:“若老太太您知道孩子葬在哪里,我倒可以放了她。”
“刚出生就没了气息的孩子,视为不祥,不管是哪个家族,都是随便找个地埋了,免得影响家族气运。”老太太开口道,“哪怕是皇室,生下来的皇子或公主若早夭,也是埋在城外随便一个地方,更遑论我们区区五品之家的孩子?”
“老太太您孙子孙女多,自然不会在意夭折的孩子。”云初声音极冷,“但我只有这两个孩子,一日不知道孩子葬在何处,我便一日不会消停,孩子不安息,那谢家便永远家宅不宁!”
她站起身,走进了内室。
谢老太太气的一个仰倒:“她、她什么意思,她怎敢对我一个长辈如此无礼?”
“老太太,咱们夫人自嫁进谢家之后,对您一直都孝顺有礼,这次冒犯,是因为悲痛过度。”听霜低着头道,“小少爷和小姐尸身未在冀州之事,是夫人的兄长亲自去冀州查出来的,若谢家给不出一个交代,云家会亲自上门讨要说法。”
老太太心头一梗。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她看向瘫在长椅上的贺氏,冷声道:“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影响了我谢家和云家的姻亲关系。”
贺氏死死咬着干枯的唇。
若她实话实说,云家和谢家才叫是真的完了。
她的儿子安哥儿,还需要靠着云家这层关系走上朝堂,她再厌恶云初,也知道不能让云初弃了谢家……
“老太太,贺妈妈都快不行了。”谢娉忍不住开口,“先请大夫吧。”
“大小姐别好心办了坏事。”听霜冷冷道,“没有夫人许可,任何人都不得将贺氏带走。”
老太太的脸色很沉。
她虽然是长辈,但若是这个孙媳铁了心要办什么事,她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云家,就是孙媳身后的一座大山。
思及此,老太太转过身,杵着拐杖直接走了。
谢娉心里急得很,但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贺氏这么能生事,要不因为她是从贺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她都懒得管这档子事。
可老太太都管不了母亲,她一个晚辈更管不了。
只能请父亲来了。
谢娉连忙去青松阁找谢世安。
谢世安正在写字,发生在笙居的事他早就听伺候的小厮说了。
他面色从容道:“你可知为何母亲突然开始关心死了四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