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捕头新郎官不才刚做了三天,正是郎情妾意,花好月圆之时,又无人纠缠,理应再快活不过了。
方怀约莫是撕裂了伤口,痛楚的咳嗽几声,“他以为我死了,为我殉情,求求公子救救他,方怀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云吞见他咳得难受,想从身上摸出些药丸给他,但碍于在大街上,骤然化成蜗牛怕是要引起围观,他瞄上苍歧的头发,手指刚摸上就被人攥住了。
云吞甩开手,“小~气~”
苍歧哭笑不得,“再用,怕是要虚火旺盛,会伤了肝脾。”
他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云吞翻个白眼,知道,就是想蓐。
“走~吧~,我~同~你~去~看~看~”,云吞看方怀神色勉强,像是强撑着一口气,他不由得心里嘀咕,瞪了苍歧一眼。
对于莫名遭怨,帝君老人家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变态的觉得自己甘之如霖,拎着手里的包袱欢喜跟上云吞。
李府的红绸还未撤下,院里却早已经没了欢喜的气氛,刺眼的红纱挂在乌木色的屋檐上,反倒多了沉闷与凄凉。
房门口正哭的撕心裂肺的李老爷一瞧见方怀便怒骂起来,弓着腰背,颤着手,比前几日一下子老了十岁有余,但嘴里的秽词比起门口撒泼的恶婆子也丝毫不逊色。
方怀看也不看他,挡下李府的家丁,将云吞一路请进到了李肃的床前。
刚一进门,屋里浓浓的苦味钻了云吞一鼻子,这种苦和苍歧那万年灵芝精不一样,就好像一个是冰山雪尖的苦莲,清苦寒香,而一个是放在屋里生生馊掉的烂馒头,酸苦的让人发呕。
说起呕,云吞便真没忍住,眉头一皱,冲了出去。
苍歧在他脸色大变的时候就跟了过去,抬手在周遭落下障眼法,心疼的抚着云吞后背,看着他吐的眼泪汪汪,虚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不治病了,我们回岛上,让陆英给你看看好不好?”苍歧一把将云吞打横抱起。
云吞将头倚在苍歧肩头,踢腾了两下脚,软绵绵的搂着苍歧的脖子,目光茫然的看着虚空。
他到底是怎么了,云吞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想从苍歧怀中退出,可又莫名觉得他怀里温暖舒适,跟自己蜗壳一样能让他感觉到平静而又安全。
云吞抬手按在脉上,微瞌着眼,静静感受着经脉里起伏。
“小蜗牛?”
一股醇厚沉静的修为从交握的手心传入身子里。
云吞突然胸口剧烈起伏了下,切脉的手像是被火烧着一般缩进袖子里,直到苍歧唤了他好几遍,这才受了惊般回过神,神色不太好。
“我们立刻就走。”见他这副模样,苍歧不再犹豫,抱着人便打算离开。
云吞急忙唤住他,望着被静止的李老爷和方怀,目光好像粘在二人身上,死也不肯离开,他梗着脖子不去看身后担忧的男人,含糊不清道,“我~答~应~要~救~人~的~”
苍歧看着他宁愿自己难受死,也不肯再回岛上,一颗心跟被狠狠攥着,又憋闷又难受。
“是为了颜至?”苍歧忽然问。
云吞一愣,不知他是如何想起的这人,低头扯着衣袍,将袍角扯的皱巴巴,又一点点抻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