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尚且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能走出来,接受过去的事实,父亲那么疼爱她和薛昭,受到的伤害比她还要深百倍千倍,她怎么忍心让加深父亲的痛苦?
叶明煜叹了口气,道:“这薛县丞一辈子,也真是坎坷,看着让人心里怪难过的。”
“不论如何,等他醒来后,要面对的就是清醒的人生了。”司徒九月的语气里,似乎也含了一些淡淡的惆怅,她道:“其实过去的日子未尝不好,世人眼中的疯子,倒比其他人活的快活一些。”
她自己是漠兰公主,当年经过动乱,想来也晓得要清醒的面对现实,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薛怀远大概能让她感同身受。
“我想留在这里。”海棠的声音还有些哽咽,“老爷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得知了薛家发生的事,一定很难过。我想陪在老爷身边,至少告诉老爷,薛家并不是全无人。我也想把小姐的委屈告诉老爷,叫老爷晓得,当年小姐并非是别人嘴里那般不堪。”
姜梨看向司徒九月,司徒九月耸了耸肩,道:“这是你就回来的人,当然是你说了算,不必看我。”
姜梨想了想,就对海棠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里吧。照顾着薛县丞也好,只是平日里就不要出去了。省的被人瞧见。”
海棠点了点头:“好。”
姜梨走这么一趟,原本以为薛怀远出了什么意外,没料到最后竟是得知了薛怀远恢复了记忆一事,一时间心中悲喜难言。
等她又在薛怀远的床边看了一会儿,走出屋去,看见司徒九月早就在屋外等候她了。姜梨上前一步,司徒九月便道:“等薛怀远恢复记忆后,你打算告诉她你准备提薛芳菲报仇的事么?”
姜梨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
“哦?”司徒九月不解。
“倘若告诉他,他也许会觉得,自己子女的仇还要别人帮忙才能报仇,也许心中会更难过。但倘若不告诉他他应该知道真相的。”
司徒九月轻笑出声,“你倒是考虑的周全。”
姜梨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真奇怪,在别的事情上,你一向很有主张,但在薛家的事情上,你却总是关心则乱。”司徒九月道:“不懂,不过也无事。等薛怀远醒来那一日,我会来叶府给他诊看的。之后也会告诉你,至于你如何与薛怀远相处,怎么告诉他真相,那是你的事了。”她挥了挥手,往前走去,“我先回去了,恕不奉陪。”
司徒九月就这么离开了。
叶明煜看着司徒九月的背影,感叹道:“司徒大夫也是个不一般的人。”
姜梨回过神,叶世杰没在府上,她又在屋里,陪着海棠一起照看了一会儿薛怀远,待到晌午在叶府同叶世杰一起用过饭后,才乘马车往姜府走。
回去路上,姜梨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桐儿和白雪也不敢打扰她,姜梨却是有些心烦意乱。薛怀远醒来之后要怎么与他说,要不要与他相认,什么时候相认,要是薛怀远不相信自己就是薛芳菲又该如何?她的心里一团乱麻,与此同时,还有难以言喻的愧疚。
薛昭是因为为自己平反而死的。便是自己成为姜二小姐,重新得了生命,薛昭却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