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德音沉吟了一会儿,却是出乎意料的开口道:“我也以为姜梨同姜幼瑶不相上下。”
这便是不承认姜梨要好过姜幼瑶了。
绵驹当即冷笑一声,看着萧德音的目光也变了,他问:“萧先生莫非也收了姜幼瑶这个徒弟?怎的一个两个都昧着良心说话。”
萧德音道:“倒也不是,姜梨固然弹拨的很好,可《胡笳十八拍》这首曲子凄怨太重,不如《平沙落雁》意境开阔。《胡笳十八拍》指法与《平沙落雁》不相上下,难就难在意境,毕竟曲者的凄怨之心,常人难以感同身受。但就德音本身说来,不喜凄怨之音,琴心如人心,倒喜欢疏荡辽阔之意。”
“真是胡说八道。”绵驹被萧德音一席话气笑了,道:“我今日才知道原来琴心还分高下。恕我直言,萧先生,你这样沽名钓誉的琴心,只怕已经担不起燕京第一女琴师的称呼了。且不提惊鸿仙子,那已经过世的状元夫人薛芳菲娘子也比你强,再过几年,怕是那姜家的小丫头姜梨也胜出你多矣!”
这番话可是毫不客气,却说的萧德音勃然变色。
她道:“绵驹先生慎言!薛芳菲私德败坏,你竟然拿我与她相提并论?”
“说的萧先生人品很好似的。”绵驹语带嘲讽。
“你!”
这校考还没结束,两位考官都要先在台上吵起来了。虽然绵驹看起来很好说话,却是个极为固执的老头儿。惊鸿仙子连忙出来打圆场,笑道:“两位何必动怒,这还有别的学生尚未上台,等他们一起上了也不迟,倘若中途还有琴艺更高超的,便不必难以取舍了。”
绵驹冷哼一声,这才罢休。可是几人却心知肚明,只怕接下来的学生里,要想超过姜梨和姜幼瑶二人的,根本没有。
最后还是要争执一番的。
台上绵驹和萧德音的争执,也被姜梨看在眼里,虽然她听不到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大约也能猜得到一点,是关于她与姜幼瑶的琴艺。绵驹想来是推崇自己的,因为绵驹在进宫之前,只是个普通的民间乐师,姜梨弹琴前的一首乡间小调,应当很合绵驹的性子。
至于萧德音,若是从前,姜梨信她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是眼下……就说不定了。
周彦邦紧紧盯着柳絮身边的姜梨,方才姜梨的琴艺再一次震撼全场,他便又在心中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和取消和姜幼瑶的姻亲,和姜梨在一起的念头。姜梨本就是他的未婚妻,若非阴差阳错,说不准他们现在都已经成亲了。
这样的女子,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周彦邦想,如今姜梨凭着自己的本事,大约已经洗脱了“草包”之名,这样一来,父母亲的反对定也不会这般激烈。虽然有毒害嫡母之名,但宁远侯一向疼爱自己,应当也会妥协。只是这样一来就对不起姜幼瑶了,想到这里,周彦邦有些内疚,只得从其他地方补偿她。
在周彦邦思量着姜梨的时候,他身边的不远处,沈玉容也是目光迷惘。
姜二小姐在台上抚琴的时候,莫名让他想到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妻子。说起来,薛芳菲的琴艺也是一绝,当初在襄阳桐乡的时候,薛芳菲经常抚琴,那时候他常常站在薛家门外,墙头下听着里头佳人的笑声和琴声。
后来薛芳菲来到燕京,不再抚琴了,他成了状元,忙着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