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使团的到来,还有贤妃有孕,皇帝设宴款待,林俨还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轻易动太师府?”桑榆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李朔深吸一口气,“姜还是老的辣。”
桑榆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事……交给我吧!”李朔面色微沉。
“他是你恩师,我不想让你为难。”桑榆笑了笑,“林慧的事情,我自己处理。若是她真的与我父亲的死有关,我定不会放过她。”
李朔抱紧了她,“其次是慕容德父女?”
她抿唇不语。
“慕容德是你的亲舅舅。”李朔提醒了一句。
桑榆笑着抬头,眼睛里却满是凄怆之色,“他彼时可记得我这个亲外甥女?还记得他是大燕皇后的亲兄弟吗?若我父亲是他们设计害死,我岂能容他?”
这世上有三大仇恨是不可不报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丧子之痛。
国仇可以放下,但是父仇定不能饶。
李朔没有吭声,他们两个大概是这世上最可悲之人,隔着国仇家恨,隔着朝堂厮杀,背负着偿还不尽的血债。这条路走得很艰辛,看似暂时的相安无事,可未来会怎样谁都说不好。
夜里的时候,桑榆睡得不是太安稳,一会是百花盛开的御花园,一会是祁山狩猎的潇洒恣意,转眼又成了屠戮宫闱的满目血腥。遍地尸体,血流漂杵。
一觉睡醒,天都大亮了。
枕边已没了李朔的踪影,他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未曾察觉。
一摸额头,竟是一头的冷汗。
夕阳端着脸盆进门,“姐姐醒了!”回头又诧异的望着桑榆,“姐姐是不是病了,这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桑榆摇摇头,约莫是昨晚说了太多旧事,所以才会做一夜的迷梦,以至于睡得这样疲累。
“夕阳,消息来了吗?”桑榆疲惫的起身。
夕阳点点头,“来了,这天还蒙蒙亮,太师府那头便来了消息,说是林慧已经回宫了。这会,早就回到了临安宫贤妃娘娘身边。”
桑榆点点头,“都探得了什么?”
拧了一把洗脸巾递给桑榆,夕阳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太师府守得严实,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林慧是悄悄进去的,但奇怪的是这府里头的人竟也没拦着,就好像极为默契一般。”
“你是说,未受拦阻?!”桑榆一怔。
夕阳点点头,搀着桑榆坐定。阿狼从外头进来,扭着毛茸茸的身子在桑榆的脚踝处蹭着,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桑榆俯身将它抱在怀里,“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