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继滥用职权,这些日子在刑部横行霸道不说,又抓了刑部多少个官吏以及衙役之后,大理寺卿也凑了个热闹,说刘承继公器私用仗着身份,毫无缘由的抓了春风楼一百多口人,闹得百姓人对朝廷颇有怨言,城中议论纷纷……
站在对面的诚王,眼见着刘承继的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黑,心想他该是忍不住了,可光见着他脸黑,却不见他开言,半天了仍是稳当当的站着。
待大理寺卿奏完,又有几个御史告了几状之后,皇帝忽的喝了刘承继一声,诚王垂下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刘承继回过神儿,站出列来。
皇帝沉着声音喝道:“几位爱卿所奏,你可有话说?”
刘承继顿了顿道:“臣有话说。”
“说!”
其实刘承继并没留意刚刚是谁参了他什么,不过恍惚记得好像还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先后站了出来,至于事情,翻来覆去也不过就是那么点,于是他想了想便道:“臣觉得陶大人无能,但不得如此要职。”
闻言满朝一肃,朝臣们暗中摇头,刑部尚书更是眼睛都瞪大了……诚王则是眉头微微一挑,眉眼垂的更低了,模样看着儒雅谦逊的不得了。
皇帝冷冷的道:“陶尚书在刑部待了有十几年了,你倒是敢张嘴说这般狂言!”
“臣所说并非狂言,而是世人皆看得到的事实。”
“那朕倒是要听听是怎样的事实,若是你敢胡搅蛮缠……哼!”
朝臣们都竖起了耳朵听着,若是刘承继胡搅蛮缠了,皇帝会怎么处置,可这耳朵都竖起来了,也没听到明确的下文,皇帝只是哼了一声让他们自己琢磨。朝臣们心里明镜一样的,皇帝这老狐狸就是偏心,压根儿就没有要真刀真枪的处罚刘承继的打算。诚王也是这般想的,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一片静默声中,刘承继转头,他朝刑部尚书一拱手问道:“敢问陶大人参了我什么?”
陶大人觉得刘承继这是在羞辱他,便沉着脸色道:“怎么世子记性这般不好,这么快就忘了臣刚说了什么?”
他本是抢白,不想刘承继却大摇大摆的“嗯”了一声,陶大人一愣,一时倒真是不知该不该再说一遍的好了,毕竟人家记性不好不是吗?
一瞬间的僵持,僵持中诚王站了出来,他看似和事老般的和刘承继道:“好了承继,陶大人刚不过是提了提你前些日子抓了刑部的一些官吏以及衙役的事,刑部事多,没了办差的人,事情便只得堆下,陶大人怎能不急。”
“陶大人,”刘承继正色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将这些人关押?”
陶大人一脸不想与他说话的模样,刻板的道:“不知,莫不是因着宁远侯公子的死,世子想让这些当差的背锅不成?”
“听陶大人的口气,就仿佛宁远侯公子的死和他们无关一般,那么我倒是想问问宁远侯公子关进刑部天牢的时候,身上可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关了几天就被毒死了!”刘承继抬眼,语气又重了几分,“且不说这毒死谁下的,只说这毒死怎么送进刑部天牢的?便是我要毒死这宁远侯公子还是哪个要毒死他都好,我只问陶大人,这毒是怎么进去的?”
不等陶大人说话,刘承继便猛地转身,大声朝皇帝道:“臣以为,出了这种事情,不是当差的放行,就是当差的渎职,此种情况下,臣抓了刑部涉案的官吏于衙役本就应当,臣这么做是一心想找出毒害宁远侯公子的凶手。可反观陶大人,刑部出了人命案,身为刑部尚书的陶大人不组织查明真相不说,还因着臣的追查参了臣一本。”
“陛下,臣实在不知,陶大人百般阻挠臣对这件案子的追查是为哪班?”刘承继又转头看向陶大人,“难不成宁远侯公子生前和陶大人结过愁?或者说宁远侯公子的死和陶大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