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善突然一顿酒杯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距我家不远有一院落要出卖,何公子何不去看一下。”
我苦笑着面露难色,他家那一带皆为豪宅大院,我现在那里买得起。张说看出我的难处,便道:“可以先去看看,只要看得上,钱上不够的话,大家可以帮你凑凑吗?”
我谢过了,答应抽空到那边看看,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晚宴过后,辞别众人,和姚崇同乘一车,带着从青州带回给张柬之的礼物到张府去拜会了一下张柬之,当初是他出谋让我做了使职,如今功成,自然得去拜会一下。
在张府才知道,现在朝廷拟新设的这个职位也是由张柬之为我而提出的,我忙谢过了。张柬之拈须微笑道:“林生不须谢我,身处一职,得其权,便得担其责,林生你是堪当大任的人,所以这些应该归你,林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姚崇在一边垂目不语,我点头道明白,张柬之如此尽心尽力为我办事,当然是为了加强其集团的势力。但我问及我将得到的那个职位到底是什么时,张柬之和姚崇确都不肯回答。
“现在事情尚未办妥,林生你只须安心等待,总之肯定适合林生你发挥特长,到时候任命一下,你自然会明白的。”
张柬之如是说,我亦不好再追问。第二日上午和马怀素一起去天官署交了河南道巡查使的印授,接着又将有关升仙教一案的卷宗和秋官署也就是刑部交割清楚。
然后我便纵马出城,直奔名剑和少林而去。这一行表面上是感谢两家在剿灭升仙教一事上提供的大力帮助,因为两家联手,及时挑了升仙教的郑州分舵,与我在青州的行动呼应造势。
实际上却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两个与我关系最近的名门正派对我魔门身份的反应。但两家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对我没有一丝敌意,反是更加的恭敬和善。离开少林时,了然送我到少室山脚,面色祥和,语气平静的对我说了一番话。
“何为佛,何为魔,天地本无定论,唯凭一心而已。心堕魔道则为魔,心存慈悲则为佛,为佛为魔,非由其师门出身而定,而当依其言行观其心。公子但依本心行事,牢记神秀神僧心存慈悲之劝诫,其它闲言碎语不必太放在心上。
老纳自信,江湖同道绝大多数会和老纳持同一想法的。”一番话说的我感动不已,老和尚早看出了我来访的真意,以此来来开解我的心结,俯首下拜真诚道:“晚生多谢大师教诲!”
快马急奔,一心只想在天黑前赶回洛阳,不料错过了宿头,也没能在城门关闭前赶回去。洛阳城墙的高大结实以及看守之严不比青州地方州城,不是想翻就能翻过去的。
我望着城墙摇头叹息一声,勒转马头,向伊阙驰去,想到香山寺借住一宿,这大冬天的,在荒郊野外呆一晚上可不好受。
接近伊阙,已可望见香山寺里的灯火,我心里正觉一阵温暖,突然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镇定心神,目不斜视,只是开动全身感觉,探测那目光的方位,却丝毫探测不到,但直觉上确实是有一个人在看着我啊!我心里一个寒悸,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对方是一个武功比我高出一档次的高手,荒野路遇,对方不会是以我为目标吧。
思索着,感觉目光来自左边的树林中,我突然扭头,开动星阳摄魂盯着树林喝道:“谁?”“原来真的是何公子!”
一把天籁般的美丽声音传入耳际,但却是从我右边传来的。我忙回过头来。却见一弯细月的清冷银辉下,一个隆起地面的土丘上站着全身素白,乘风欲仙的九天仙子凌雨波。
那一身出尘脱俗的仙家气质让我在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踏入了仙境。“原来是凌仙子,上次一别经月,不想又在这得遇仙子,幸甚!仙子这是意欲何往,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这儿?”我高兴的问道。有上次共同对付大小羊同及一起一路追踪小羊同的经历,我自认为与凌雨波已相当熟稔,在这儿见到她,心时相当高兴。
不想凌雨波面上浮出一丝凄然的苦笑“本来是要到洛阳去的,不想在这儿遇得公子,那就不必去了。何宗主请出剑吧!”她说着刷的一声拨出了手中宝剑,剑尖指向我,剑锋映着冷月清辉,一阵凛冽的杀气向我袭来。
明白了,她是冲着魔门星主来的。我肃下脸来盯着其剑锋,双眼微微眯起。“这一战真的不可避免吗?”
我沉声问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凌雨波生死对决,我心里上感觉有点适应不过来,记得上次相处,她还对我表现出了一定柔情。
凌雨波盯着我不说话,面容枯井不波,平静的让人心寒。但那剑上的杀气却在一点点减弱。我心里升起希望,以一种心痛的眼神盯着她的双眼,就是不拨剑。
但我没敢对她使星阳摄魂。突然从她身后远处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唉!”凌雨波身子一个轻微的颤动,双眸中闪过一道厉芒,剑上杀气忽又凝聚起来,向我喝道:“拨剑!”
我望一眼她身后,微微点头道:“原来幸老前辈也在,看来晚辈今晚是难以幸免了。”我跃下马来,呛的一声拨出腰间宝剑,摆开姿势道:“仙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