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么了?”阿碧问道。“没什么,突然弹不出来了”这时我心中忽然出现一丝奇异的波动,望和同跨院的圆洞门口,捕捉到一袭裙袂。
“谢小姐!”我惊喜的站起来向门口喊道。翩然现身的倩影,可不正是谢锦婕!“小姐!”阿碧扭头看见,忙起身迎过去。我心中喜悦已非语言可表述。喉间感到有微酸的液体。让我魂牵梦绕的佳人啊!你终于还是对我做出了表示。原来我已经走进你的心房。
“打挠公子雅兴了,锦婕听得琴音忍不住就走了过来。”谢锦婕向我一福说道。我忙道:“不,不打挠!就小姐请坐!”我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就是在等小姐你呢!谢锦婕在石凳上坐下,阿碧站于她身后。
谢锦婕那雍容华贵的大面庞沐浴在月光中,泛出柔和的光泽,让我望向她的目光一时痴迷起来。她微微垂首,避开我目光的正锋,轻启檀口道:“刚才在门外听得公子琴声,颇为紊乱,不知为何?”
“哦”我静下神来,微笑道:“只是突感乐感枯塞,弹不成调,让小姐见笑了。”谢锦婕微笑道:“公子琴艺早上已然领教,怎能见笑?还没谢过公子早上的提点这德,也多谢公子为家父家母开解心结的苦心。”我谦声道:“我已拜入令尊门下,这些是应该的。听阿碧说小姐你也好琴,何不也弹上一首?”
谢锦婕谦声道:“公子你乃琴圣弟子,锦婕安敢在公子面前卖弄?”“小姐何必自谦,小姐琴艺如何,今晨已然知晓。如此美丽月色,正欲再闻小姐妙音,也替小生找回乐感。”我微笑道。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谢锦婕竟答应了。我忙将琴推到她面前放好。那双素手在月光中泛出润洁的光泽,晶莹如玉。
纤纤十指拨动间,一个个清丽的音符跳跃出来,组合成一份雅致清高和旋律。她这首曲子我竟从未听过。但我的心神早已不在在曲子上,那沉醉于眼前佳人弹琴时那份闲雅之态。
她这么专注的坐于琴前本身就是一首美丽的曲子。听她一曲弹完,我鼓掌道:“好,好!”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夸她人还是在夸她琴?阿碧却在后面欢欣道:“小姐弹得真好!”谢锦婕将手从琴上拿开,看我呆盯着她看,眼中掠过一丝羞意,却是转瞬即过,雍容自然的笑道:“让公子见笑了。”我忙道:“那里,小姐弹的很好,只是不知小姐弹的是什么曲子,小生竟从未听过。”
“这是琴仙秦大家谱的九天霓裳曲,在扬州相当流行的。”她答道。我哦了一声,这曲中确有琴仙高洁的痕迹,赞道:“当真好曲,旋律清丽,格调高洁。”
这时谢锦婕向后的阿碧插话道:“这曲子小姐你弹来就这么好听,琴仙今晚要在花会上亲自弹这首曲子,不定有多好听呢,肯定能得花魁。唉!阿蛾她们有福了。”
我面露微笑,她说的阿蛾应是指谢府另外一个丫头,这小女孩还惦记着花会呢。我望向西边天际,尽管有明月朗照,远处那片天空仍是异常的明亮,应是瘦西湖处花会的灯火映照出来的。谢锦婕斥责道:“阿碧,怎么乱说话?”
阿碧噘噘嘴,不吭声了。我笑道:“秦大家我前两天刚见过,说她得花魁有可能,但我推测她今晚在花会上不会弹这首九天霓裳曲。”
“为什么?”阿碧奇道。谢锦婕也不解的望着我。我望向谢锦婕微笑解释道:“九天霓裳曲虽然意境高洁,便其中却有一份清傲,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当是在秦大家小姑独处时所谱,但现在琴大家已心有所属,和苏州南宫世家南宫名公子正处于热恋中,满心的柔情蜜意,心境与这九天霓裳曲大不相同,如何还能弹好此曲?”
谢锦婕听出我话外之音,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公子分析的是。”阿碧却是崇慕的望着我“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些?那南宫名公子是什么样子,你认识他吗?”
我笑道:“南宫名是江湖上一位有名的少年剑侠。他叔叔南宫律先生也是位有名的乐师,小姐应该听说过罢?”我问谢锦婕。她点点头“好像听人提起过。”
阿碧到底小女孩心性,这时又接说道:“看来琴仙得不了花魁了,那花魁就应该是歌仙了。”
她仍惦记着花魁的归属。我微笑道:“那也不一定,琴仙拿手的曲子肯定不只这一首,不过歌仙的歌喉我也听过,确是名不虚传,而洛阳来的那位箫仙,据说是四仙之冠,这花魁的归属还真难说。”说到这儿我心中一动,对谢锦婕道:“谁得花魁我们去看看不就可以了,现在赶去,正可欣赏花会的压轴好戏。”
谢锦婕不想我会向她提出这个建议,愣了一下。美眸望向我,我报以渴望的目光。倘能与佳人把臂同游,一起去欣赏花会的歌舞表演,我此行谢府的目的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阿碧听到我的提议,大为高兴,怂恿道:“对呀,小姐,咱们也去花会吧,那儿这会儿正热闹呢。”
“这个府里的人多都已经去了,要是我们也去了,家里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办呢?”谢锦婕说道。我听她语气里的犹疑,知她心动,忙接道:“这个谢小姐放心,谢师今天心情开朗,身体已然见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至于府里的安全,前晚逃走那贼人身受重伤,不可能这么快伤好,而一般的毛贼,驻在门外的那些军士足以应付。谢小姐不必担心。”谢锦婕又犹疑道:“花会上人肯定很多,我们现在去不免挤攘”